谢望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二嫂要教育孩子,我不该拦着,但是景光毕竟重伤未愈,若要教育,也应该延缓些日子再教育。”
来人脸上立刻就浮现了谄媚的笑容。
“哎哟,四爷您说笑了,我们太太知道景光少爷受伤这码事情,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教训?”
谢景光对于这家伙所说的话嗤之以鼻。
他已经回忆起了这个人的身份——同样是二夫人的心腹之一,已经与人做了媳妇,名字叫什么,旁人已经不清楚了,只晓得她的丈夫叫赵四,旁人都唤她赵四家的。
赵四家的明面上一副再良善不过的模样,暗地里最是黑心。原主不止一次在这个家伙手里吃亏。
谢景光扯了扯谢望的衣角,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比起面子的得失,谢景光无疑更看重内里的事情。
金大腿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借助他的力量摆平这一关呢?
要知道,就连掌控刑罚的二长老面对谢望的时候,依然是一副非常客气的样子,可见这个人在谢家的地位实在不低。
能够借助谢望的力量过了这一关,等他再发育一段时间,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害怕这种跳梁小丑了。
谢景光在这些时候一向看得很开。
谢望果然没有辜负他的希望。
面对赵四家的那故意装可怜的话,谢望沉吟了一会儿,就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正巧,许久不见,我也该拜访一下二嫂了,就让我带着景光过去吧。”
一路无话。
虽然丈夫出走离开了谢家,但是二夫人的日子并不算难过。
她所居住的楼阁金碧辉煌,周遭的观赏树也大多是名贵的品种。
建筑物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纹,与树上的花朵交相辉映,让人眼花缭乱。
楼阁的四处都挂满了铃铛,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叮呤当啷清脆悦耳的声音,给原本幽静的环境平添了几分生气。
“四弟今天竟有心思到我这里来了,可真是稀客啊。”
坐在楼阁里的是一个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妇人,气色很好,但依稀可以看到时间给她留下的痕迹。
她身穿绿色宫装,外罩雪白貂皮裘,腰间用银线绣着一条金龙,头戴一只玉钗,脖子上带着一串红宝石项链,腕上套着一对白玉镯子,手指甲上涂抹着艳丽的丹蔻,脚上还穿着镶嵌着宝石的鞋。
倘若是一般人,或许还会为他这一身所震撼,到认为富贵人家的夫人本身就该如此贵气。
很可惜,正在下手的两个人都算不得一般人。
谢景光只觉得,她现在的形象已经无限逼近于上一世商场门口摆放的圣诞树了。
她的身边还站立着一男一女两位侍女,一看便知道是专门伺候主人的侍者。
那位男侍者是个二十几岁左右的年轻人,长相英俊,眉目如画,身材修长挺拔,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外罩一件同色系的披肩。
那丫鬟相对来说逊色一些,身上衣服也是素雅简洁。但是,这并没有掩盖掉她的美貌。
她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脸蛋圆润,眼睛大而有神,鼻梁高挺,樱桃小嘴儿,肌肤白皙光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清秀。
谢景光大约能明白,这位二夫人对他的态度为何是毫不掩饰的恶劣了。
她的确是有这个底气的。
“寒暄的话就不必说了,二嫂,你知道我为何而来。”谢望平静的叙述道。
“眼下大比在即,而景光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能够暂时收敛一下自己的暴躁情绪,不要太过影响他。”
二夫人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悠悠开口道:“四弟这样说我,可真让我感到伤心。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我这个做嫂嫂的也不好,连这些都拂了你二面子。景光,从今天开始,到大比那天,你都没必要来请安了。”
“不过,你可不要因为没人监督就懈怠了功课,倘若到时候发现你混的文不成武不就,那一点苦头是必然要吃的。”
谢景光面容平静地谢过了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母亲。
很好,他现在得到了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也顶多就只能算是个死缓而已,但是谢景光不一样,毕竟是拥有外挂的人,倘若在这三个月之内还没能找到可以扭转自己目前局势的方法,那么他未免也太逊色了些。
“好了,我现在也乏了,不留你们二位吃饭了,请自便吧。”
谢望和谢景光自然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他们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前面两个人刚刚出门,原先站在二夫人背后的男侍者瞬间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像没有骨头一样的靠到了二夫人身上。
“真是的,我还琢磨着又能看到这小兔崽子的丑态了,没想到现在也学到撒娇卖乖了吗?他不会真觉得谢四护得住他吧?”
言语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难以掩饰住的恶意。
二夫人明显也明白这一点,但是却没有任何阻碍的意思,不如说,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行吧,像他们这样的人,就像秋后的蚂蚱一样,蹦达不了几天了。如果连最后一点开心的时间都不给他,那岂不是显得我太残忍了吗?”二夫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她一只手压住男侍者的肩膀,另一只手直接从他的腿弯处穿了过去,轻轻一起身,竟然直接以公主抱的姿势将这个男人腾空托起。
男人明显也并不意外,咯咯的笑着,直接用双手攀上了二夫人的脖颈。
二夫人在走进内室之前,悠悠地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我还真就是个这么残忍的人。” 28512/111064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