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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赵诚远的礼物

    赵诚远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只不时盯着门口,直到木槿走了回来,他方才眼前一亮。

    不过显然谁也没有发现他此刻的情绪变化。

    而齐妃自然也看出了木槿的心事重重,不过她并不想让自己儿子知晓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故而她只对又催了赵诚远一声“远儿,这天也不早了,你也是时候回去读读书,纵然是年节里,可也不能丢了书本上的知识。”

    赵诚远此时倒是应了一声“娘,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起了身。

    往常见他起了身,他娘都会让木槿送一送他。

    然而今日也不知是怎的,木槿却是完全没有送他的意思,他娘也没有开口。

    最后赵诚远只能看了看木槿,并且小声唤了一句“木槿姐姐,你今日不送我吗?”

    听得这话,木槿方才回神,齐妃显然也没疑心什么,她只对木槿道“木槿,你便去送送远儿吧。”

    木槿得了吩咐自然只应了一声是。

    随后二人便一前一后的走,赵诚远显然也是有些心事在身上的。

    故而二人走了一路,竟是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从冬藏宫大殿到外门的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二人很快便走到了门口,木槿便只如往常一般叮嘱道“殿下好走。”

    然而赵诚远却显得有些踌躇。

    看出他似乎在纠结什么,木槿不免又开口问道“殿下这是有什么心事吗?”

    赵诚远立刻摇了摇头,随后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只拿出自己捏在手中的一个锦袋递了过去。

    “木槿姐姐这个是给你的。”赵诚远有些害羞道。

    木槿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她只大大方方的从赵诚远胖乎乎的大手中接过了锦袋,随后笑道“你这是送的什么?”

    “是……是我自制的一些小果干。木槿姐姐近段日子看起来好像很疲累的样子,所以我想……你吃了这个会好一些。这些都是消除疲累的。你……你别嫌弃。”赵诚远有些难为情了起来。

    此刻他只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的意味。

    木槿闻言只打开了锦袋,果然袋子里装了满满的果干,仔细嗅去,那果干正有一股独特的香味散发了出来。

    她轻笑了一声道“都是你自己做的?”

    赵诚远点了点头。

    随后在他期待的眼神里,木槿只笑着道了一句“果干好香,殿下的手也果然很巧,更难为的是殿下真是心思细腻,那我在这里先谢过殿下了。”

    听到木槿这话,赵诚远这才露出个小熊似的腼腆笑容“我也没有那么好,是姐姐说的好,那我先走了。”

    “好,殿下慢走。”木槿笑着道了一句。

    随后在目送着那个胖乎乎的身影离开后,木槿想了想,还是将那袋果干收回了自己的屋子,随后她这才转去齐妃的屋中。

    而另一边赵诚远只为自己终于将自己亲手做的东西送了出去,而感到十分开心。

    毕竟这整个冬藏宫里,也只有木槿不会看不起他,故而他就是喜欢木槿。

    木槿重回大殿时,本就一直关注着木槿神情的齐妃不免道了一句“木槿你从刚才回来开始,脸上便似是有心事。”

    木槿本来就打算同齐妃提及此事,如今她见齐妃主动问及此事,便也开口道了一句“娘娘,我刚才听了院里内侍的话,今日晋王他们过来之后,晋王妃的丫鬟不是曾出门一趟吗?”

    齐妃闻言只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木槿便接着道“那丫头出门之后,便直接往西殿而去,在门口的时候她好像一直在比对打量两名黄门内侍。”

    听到这话,齐妃眉头只是微微一蹙。

    “她打量那些黄门内侍做什……”

    随后话没说完,齐妃便噤了言。

    晋王妃如今一直在调查芫荽的死,她的丫鬟查看自己宫里的宫人除了调查,或者心生怀疑还能是做什么?

    一想到这里,齐妃便只觉得心头有些膈应,毕竟她自认对毓贤妃与这晋王妃,自己一直是坦诚相待的,可她万没想到这晋王妃居然会查到自己门口。

    难道她怀疑是自己指使人害死了芫荽不成。

    木槿似是知道齐妃的想法,不过她仍是低声道了一句“娘娘,我发现她在盯着那二人之后,便也去调查了一下那二人的身份,结果您猜我发现了什么?”

    齐妃转头看了木槿一眼“你发现了什么?”

    “娘娘咱们这宫里除了内宫的侍女,大多数人本就是外调过来的,那黄门内侍自然也不例外。”

    “我在之后查了下那两人曾在何处任职,结果却叫我查出了他们二人曾在张贵妃的宫里充任侍卫。”

    听得这话,齐妃自然也反应了过来,这张贵妃正是五皇子的生母,在毓贤妃没出事前,这张贵妃也可算是宠冠后宫了,那时候若是丽贵人也在,这宠爱是绝不可能落在丽贵人身上的。

    甚至子凭母贵,之后有一段时间很多人只说邕帝也有可能要立五皇子为储君。

    之后若不是张贵妃自作主张,给毓贤妃下药,又构陷敏皇后,她如今只怕便已是后宫之主了。

    只是出了那事之后,张贵妃纵然再如何宠冠六宫,却还是被邕帝亲手毒鸩了。

    之后没了张贵妃的势力,那张家自然便也不成气候了,甚至那五皇子也因为为人太过凶残,只被人杀了。

    如今宫里可说是已经完全没有张贵妃的一点痕迹了。

    也是因为如此,当初张贵妃宫里的侍卫婢女们被调出来后,各宫方才敢放心接收,虽然他们不一定会将这些人纳为心腹,可作为外宫看守人员却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谁能想到如今那已经死去之人宫里的人会再次闹出这种事来呢?

    而且张贵妃都已经死了,纵然再记恨毓贤妃,她也没法亲自动手了,更别提如今张家那一脉没了张贵妃提携,便是扶不起的阿斗,这双手是根本没法伸到毓贤妃的宫中的。

    故而眼下那两名黄门内侍若有什么嫌疑,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之与张贵妃做什么联系的。

    “娘娘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木槿显然也猜到了齐妃的想法,她只主动开口打断了齐妃的思绪。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些人从前受了张贵妃的好处,他们在替张贵妃鸣不平,所以才将芫荽害死的呢?”齐妃出言问道。

    然而她的这一假设却是很快便被木槿否定了。

    “五殿下是个什么性子,不正是与张贵妃一脉相承,她们母子二人都不是会善待底下的人的主,更何况这两名黄门内侍之前只是守外宫的,更不可能与那些妃嫔们有什么交集了。所以我倒并不觉得他们是在感念张贵妃的死,更何况杀芫荽更像是纯粹的灭口,他们要替张贵妃报仇,真正要做的是直接对毓贤妃动手。”

    “可当日贤妃娘娘因为敏皇后的事,被关在行宫里,那里守着的可都是陛下亲自安排的人啊,他们要想在这种铁桶一般的环境下对毓贤妃动手简直无异于蚍蜉撼树。”

    “故而我想这两人与其说是张贵妃的人,倒是有没有可能其实是别宫的人,或者他们已经被其他宫的人收买了。”木槿只出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怎么办?”齐妃出言问道。

    木槿只低声道了一句“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安排在我们宫里的人去对芫荽下手是有什么企图,但既然晋王妃在调查此事,我想这事便迟早会要爆雷,咱们可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你说的不坐以待毙,是什么意思?”齐妃继续问道。

    木槿却是低声道“自然是与晋王妃通声气卖好。她如今虽不与我们宫人亲近,可也不是敌人,如果若由她怀疑到我们头上,那我们可以说是多了一个劲敌,毕竟晋王如今可是风头正盛呢。”

    “我听说如今在邕帝决议储君位置时,除了一开始大家所认为的梁王殿下,如今只也有不少人提议让晋王成为新储君呢。”

    “虽然邕帝的心思恐怕不在晋王身上,可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他。”

    “怎么通声气?她如今不是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吗?还来我宫里调查了。”齐妃没好气道。

    “晋王妃这人对事不对人,她查到这里,便必然是这两名黄门内侍与芫荽的死有些关系,这些我会私自查清楚,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也会暗中调查的,如果我们能比她更早一步,查出芫荽的死,以及背后的隐情,我想晋王妃会念我们一分好的。”木槿只低声分析道。

    齐妃倒也缓下了神色,她只道了一句“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这事便由你来处理吧。”

    木槿应了一声是,随后便退了下去。

    ……

    年节里无疑是十分热闹的,姜念娇虽然一直想继续调查那黄门内侍的事。

    可是一来她的手如今已伸不到皇宫了,二来这年节里需要走亲访友的实在太多了,而且也有亲友上门,她作为晋王府的女主人总不免要出来招待操持,故而她这段日子几乎没有什么空闲时间。

    到了初六,好不容易得了些空闲,她本是想窝在家里休闲一整日养养精神。

    却不想同样因为年假赋闲在家的晋王,却是非要拉着她去逛街。

    没得法子,她便只能随了晋王一起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