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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一线转机

    赵衍桢倒并没被敏皇后的冷言冷语打退,反而十分贴心的示意身边提着糕点盒子的内侍将糕点陈于一旁的小几之上。

    糕点做的十分可爱,都是别致的小兔子造型,吃起来也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她虽然不怎么嗜好甜食,但赵衍桢倒是一直喜欢甜食。

    而且他幼年时还特别爱养小兔子,虽然养一只死一只,但每次兔子死了,那兔子眼睛红红,他便也哭的眼睛红红。一时倒不知让人更心疼谁才好。

    这糕点对比其他金银珠宝之类的赏赐看来,看起来倒似乎过于随意。

    然而也只有敏皇后知道这糕点里包含的意思可比寻常金银之物要贵重的多。

    毕竟皇族本就在权力财富的顶端,什么样的珍宝不曾见过。

    然而即使是父子,天家情谊却最是难求。

    可这一点在邕帝对赵衍桢时却是能看到那罕见的父子情的。

    这一点便算是在他这一生最难忘怀的女人所留下的唯一一个儿子身上似乎也没能得到体现。

    他似乎在刻意淡忘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

    所以对那孩子也不闻不问。

    但从兄长信里提到的顾虑来看,似乎又并非如此。

    故而即使那孩子已经被人刻意淡忘,只待着娶妻封王后便前往封地。

    她心里却仍是难安。

    “母后不喜欢这糕点吗?”

    赵衍桢的声音打破了敏皇后的顾虑。

    敏皇后只勉强笑着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母后只是在想,你父王今日召你过去,便只是为了赏赐你这些糕点?”

    “自然不是,父皇让我随他去御书房,只与姜相,王司农几人讨论了淮泰救灾安排等一些事。”赵衍桢反驳道。

    敏皇后得到这回答,不免心中一惊。

    他既然开始让衍桢参与政事,这是不是说明他终于决心立储了。

    毕竟为了防止前朝与皇子们因为夺嫡勾结而酿出大祸,所有皇子们基本都是不能参与政事的。

    只有被定为储君或者预定储君的皇子才有资格参政。

    想到此处,她心中不免又是一阵纷乱。

    原本刚才坚定的那个决定,倒似乎也开始跟着动摇了起来。

    若衍桢能顺利继位,倒没必要让自己手上多沾鲜血。

    “那你感觉如何?”敏皇后关切的询问道。

    赵衍桢便跟敏皇后说起他的决策,

    听着赵衍桢说的头头是道,敏皇后不免也开始思虑,赵衍桢之前虽然表现的对于皇位并无兴致,但如今真正接触了政事又似乎是另一番姿态。

    如果他能改变之前的心态,或许自己也可以少操几分心。

    随后二人又闲话了一阵,尚未等到秋婉将那碗银耳莲子汤端上来,赵衍桢便离开了凤宸宫。

    敏皇后并不知是的赵衍桢出了主殿大门不久后,便收了刚才那副神采飞扬的神色。

    他那双浅淡的琥珀色眸子迎着殿外分明灿烂的阳光,倒似是阴翳入眼。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走了没多久,只忽然听到原本该去为他端银耳莲子汤的秋婉却两手空空的出声唤住了他“殿下,秋婉有事要与殿下商量。”

    看她的情形,倒似是在此等了许久。

    他眸色微温“婉姐姐要同我说什么?”

    秋婉只略做踌躇,便开了口“虽然此事娘娘一直不肯让你知晓,但奴婢以为殿下也该知晓一些事情才是。”

    说完,她只将那封并没有被处理的信递给赵衍桢。

    她一边等着赵衍桢答复,一边观察着赵衍桢的神色。

    然而赵衍桢看完整封信件,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他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他只沉声道“婉姐姐,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日后母亲若再有其他行事,还望婉姐姐不要瞒我。”

    也不知为何,虽然赵衍桢什么也没说,但此时的赵衍桢却像是成竹在胸,早有谋划。

    这点变化倒似乎是从那日春时宴上昏迷过后便开始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赵衍桢是何时开始发生变化的。

    但为了敏皇后与自己都有退路。她不能让敏皇后,再随陈家那群疯子陷入更深的泥淖了。

    毕竟敏皇后的前半生算是因为他们的那些疯狂决断而毁了个一干二净。

    可眼下她不能让这种错误再继续延续下去。

    而赵衍桢虽然涉世未深,却也聪慧。想来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接下来也只需看他用什么手段了。

    ……

    随着邕帝赐下姜念娇与陈靖淮的婚旨之后,姜念娇回姜府的日子便也越渐临近。

    想着她那眼里只有权位的爹爹与那惯来喜欢背后玩弄手段的继母她便只觉得一阵头疼。

    倒记得前世这继母没少背后给自己使绊子,故而为了让她少使几分心力在自己身上。

    也是为了能让她也尝尝被人搬了石头砸脚的痛苦之处。

    故而这段时日她虽在宫中,却也安排了翠翘的一些江湖姐妹。打听关于瑟前夫的事迹。

    毕竟她重生前便十分讨厌这继母,所以早期她一直都想从这方面挖她继母的黑料,最好能闹出些事,让他父亲休了于瑟才好。

    只是她那时得到的信息却十分少,除了知道这于瑟的前夫姓叶,早亡,据说对于瑟十分不好以外。其他的却一概不知了。

    甚至是那男人来自何处,可有亲朋戚友都查不到。

    一切线索就像是被人刻意掩藏了一般。

    而经过几日的探寻,翠翘显然也有了线索。

    “小姐,我有一姐妹寻到了当年与叶家比邻而居的娘子。这次倒是有了些不一样的发现,不过这信息仍是不多。便是我的姐妹曾偷偷潜入官府也不曾查到当年关于于夫人前夫的户籍档案。”

    “不过那妇人给的信息或许会于您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说到最后一句,翠翘眼里倒似乎有些怜悯的光泽闪烁。

    不过纵然再为难的事,她也不会瞒着姜念娇。

    毕竟她并非姜念娇府里家生的丫鬟,从一开始就是姜念娇觉得她武艺好,有些江湖人脉,她才自主雇佣了自己。

    故而作为雇佣关系来说,即使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姜念娇难受,但她也不想自己的朋友们白跑这一趟。

    故而在姜念娇让她说出得到的信息时,她没有多做犹豫“我听那位娘子说,于夫人的夫君乃是来上京经商的羌漠人,因常年在京,故而取了叶姓。”

    听到此处,姜念娇只是一怔,倒难怪怎么都查不到这位姓叶的商人了,他非本国国民,管理这类档案的自然又在别处,而且一个羌漠人即使定居于此,他的亲戚朋友也未必肯随他一起来上京。

    对于这个线索,姜念娇觉得已经是个重大突破了,至少她终于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努力了。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赵琅与姜芝那两张不同的脸容。

    赵琅生母也是羌漠人,所以赵琅能看出很明显的羌漠人特征。

    而羌漠人的基因向来存在感非常强。

    她所见过的那些羌漠人与邕地的混血儿里可没有一个是完全具有邕地特征的。

    可是姜芝她却是丝毫混血痕迹都瞧不出来啊。

    她个子娇小,五官清秀柔和,完全没有一点羌漠人的特征。

    姜念娇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嘴唇哆嗦的厉害,她怕自己一开口便泄出哭音来。

    可即使她不说,翠翘也能看出姜念娇的状态很不好,她看着姜念娇瞬间苍白的面容,只轻轻安抚着姜念娇的后背,顺便倒了一杯水给姜念娇道“小姐,喝点水吧?”

    姜念娇却没有接过那水杯,她只看着翠翘道“翠翘,你说羌漠人与邕地人混血,有没有可能孩子完全只像某一族的人啊。”

    翠翘知道她的意思,只顺着她的话道“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不过很少罢了。”

    翠翘见她那般神色,倒犹豫自己该不该说接下来的信息了。

    毕竟若是这些信息也与姜念娇说了,她或许就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虽然知道自己继母与父亲曾是恋人,生母死后这两人就巧合的在一起了。

    但这些在道德层面似乎也无可厚非,毕竟现下也不讲究夫死守寡这一套。

    故而之前姜念娇膈应自己后母,也似乎只是出于情感需要的无理取闹。

    来日待她出嫁,有了自己的家庭,这后母再怎么膈应也不过过眼云烟。

    可若是不说,翠翘又不免觉得这似乎对姜念娇与她那死去的母亲不公平。

    翠翘这副纠结的表情自然也看在了姜念娇的眼里。她虽然被刚才的事刺激的不轻。

    却还是急于知道更多的信息。

    “翠翘!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其他信息,也一并与我说了吧。”姜念娇出言问道。

    然而翠翘却仍在纠结。

    姜念娇只觉莫名焦躁“翠翘你若是瞒着我什么,你的佣金我可一分都不会付!”

    翠翘:!!!

    很显然姜念娇成功拿住了翠翘的命门。

    翠翘也不纠结了,干脆一股脑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全说了“这个羌漠人因为经商所以并不经常归家。据那妇人讲,那人不在家时,常有一富贵打扮,气质矜贵的老爷常往于夫人家去,那老爷常常一待便是一个下午。除此之外还曾有一位身怀六甲的夫人也曾去过于夫人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