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是黑市，我又不指望这个赚钱，你把东西收回去，不然疫苗可就没有了。”
见王玉堂说的坚决，夏冬言只能是眼带感激，朝着王玉堂抱了抱拳。
“夏督查，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没什么心思，但是调查的事情绝不能停，你的家人我会让医院好好照顾的。”
“我明白，监区长已经逃到乡下去了，但我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他，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至于那个姓牛的，他倒是还在坚守岗位，似乎对这病不是很惧怕。”
“哦？”
“我跟了他两天，发现这小子简直就是圣人，不嫖不赌，回家就看书，但是在监狱收拾犯人最恨最毒最不是人的就是他。”
“越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越是要当心，我相信他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谁知王玉堂一语中的，就在他安排好夏冬言家人的第二天，下班之后的牛队长就毫无征兆的拐上了另外一条路。
这次他没有乖乖的回家，而是先在弄堂中左拐右拐，绕了老半天才来到了另外一个区，一个街边不起眼的小酒馆门口。
“咳咳咳……，先生、先生几位呀？”
迎上来的店小二脸色发黑，尽管咳嗽的不算严重，但还是引得牛队长皱了皱眉头，抬手借摸鼻子的动作，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找人的，你不用招呼我了。”
“那先生你请便吧！”
店小二说着就到旁边坐下了，显得是有气无力。
而牛队长自己往里走，看着空荡荡的小酒馆忽然眼睛一亮，迅速坐到了一个大衣男的身后。
“为什么要约见面？”
大衣男面前摆着两个小菜，一壶酒，可他却连筷子都没有碰，只是低声了问了一句。
“巡捕房的人盯上我了，这几天夏冬言一直在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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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们引到这来了？”
“没有，我把他们都甩掉了。”
“那你找我是想干什么？”
“我需要钱，我想离开上海……”
牛队长话没说完，大衣男忽然转身，左手成爪状扣住他的锁骨，右手拔出一柄短刀，对着牛队长的后腰是闪电般的戳刺。
“噗、噗、噗……”
两秒三刀，最后一下刺进去还不忘转动了一下刀柄。天冷之后大家穿的都厚，所以血并没有喷溅出来。
瞪圆眼睛的牛队长，他努力转过头，看了大衣男一眼，随即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从始至终都没能发出一声惨叫。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就坐在不远处的店小二，愣是丁点都没察觉。
几秒钟之后，晕晕乎乎的店小二突然感觉被一片黑影所笼罩时，没等抬头那，一拳就结结实实的落到了他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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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病病殃殃的店小二直接晕厥，而大衣男却趁机打开了小酒馆的后门，将牛队长的尸体扛了出去……
天越来越凉了，树上的黄叶也没剩几片了。
该死的大流感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而且人们还渐渐的发现，这次流感似乎还透着股邪性。
不少人出现发烧、咳嗽、肌肉酸痛的症状后，不是如往年那般渐渐的恢复，而是开始卧病在床了，吃什么药都不顶事，接着便是全家人一块病倒。
医院、诊所、药房统统是人满为患，王玉堂统计的死亡数量接近200，可是化验出来的白死病患者已经接近800人之巨了。
这个时代的统计漏洞、忙点太多，王玉堂禁不住怀疑，真实数据至少要多上5-10倍，情况依然是刻不容缓。
公董局不得不跟华界方面交涉，让他们把监狱整个隔离起来，可惜交涉拖拉的结果就是，病倒的人是越来越多。
另一方面牛队长失踪后，夏冬言也就调查不下去了。于是王玉堂就从侧面进行了一下核实。
结果发现在如今流感大爆发，白死病步步紧逼的状况下，麻丸商社、千羽商社居然只有区区两人住院。
小田、渡边、鸟取和忠二郎统统是闭门不出。
还有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天天都要用医用酒精对地面进行消毒，大大减少了每天的办公时间，这一切的一切加起来，已经非常说明问题了。
这次的白死病，九成九就是日本人搞得鬼！
除了后世臭名卓著的731、石井四郎外，日本人其实还在中国其他地方设立过细菌部队，难道这次的白死病也是他们的阴谋？
带着这样的疑问，王玉堂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实验室，在外面他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现在就该开始自己的正职了。
“怎么了小丫头，怎么眼睛红红的？”
第一天回来，王玉堂就看到金燕的状态不对，可他才问了一句，马昭就急忙把他拉到了一边。
“王教授你就别问了，金燕的朋友去世了，她的心情不太好。”
“不会是因为流感吧？”
“就是因为流感，据说死的时候非常的痛苦……”
马昭正说着，金燕却突然冲来，一把扯开他，自己和王玉堂来了个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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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我听不懂你的话。”
“C6H7N3O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可以得到疫苗，别人却没有？还有我查过卡介疫苗的功效，它是预防和减轻肺结核症状的对不对？”
果然有些事情是不可能滴水不漏的。
特别是在实验室和新药中心里面，大家就是干这个专业的，有些东西压根就禁不住推敲。
看着金燕严肃的脸，还有其他人困惑的眼神，王玉堂只能实话实说了。
“白死病，也就是肺结核正在租界中悄悄蔓延，我确定过住院的感染者已经有800多人了，至于隐藏在人群中的带菌者、潜伏者压根就没法计算。”
“什么？居然有这么多？”
“完了，这是大爆发的前兆呀！”
“我要请假，我要回家，我要带父母离开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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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起来，实验室助手们一个传一个，大家都被这个消息给吓坏了，接着就开始各种不冷静的发言，成功营造出了一种树倒猢孙散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