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仪式结束,酒席直接开始。
周围至少有两个连的士兵保护,洋人们自然是放下心来,投入的享受起美食美酒。
为了这次开业王玉堂光是厨子就请了十几个,可算是满足了宾客们的胃肠,偏偏王玉堂这个主人却只能饿着肚子,到处的敬酒、应酬。
当王玉堂在最重要的几桌客人间打转儿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闷头却忽然凑近上来。
“老六,那些尸体......”
“五哥忘了我的看家本领了,强碱化肉最快,强酸专咬骨头,有几个小时时间自然就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了。”
“可、可你是什么时候弄的呀?大哥也不清楚吧?”
“五哥是不是忘了那些原料了,我前两天来监督修葺厂房,顺手就给办完了。”
“老六你真是神机妙算呀!”
“五哥你也不要多想,我不是信不过你们,我是信不过手下那些人,要真是一点准备没有,明年的今天就是咱们兄弟的忌日了。”
“……”
“不说这个了,回头咱手下的人必须好好的再检查—遍,可不能再出现内鬼了。”
“放心,刚才大哥给我使眼色了,以后重要的事情绝不会让外人轻易沾手了。”
“还有那个叛徒,查查还有谁跟他走的近的,一个不留全部弄走。”
“知道了。”
两人飞快的聊了几句,旁边就有人招呼王玉堂,谁知王玉堂才走到一半,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把他拉的坐到了椅子上。
“王先生,咱们俩喝—杯。”
杨团长举着酒杯,身后站着目无表情的副官,这王玉堂那还能拒绝呀!“失礼失礼,应该是我敬杨团长一杯才是。”
匆匆接过闷头递来的酒杯,两人就先干了一杯。
当王玉堂假装擦拭嘴角,至少将一半白酒都悄悄吐到袖子上时,这位满是神秘的杨团长却猛地站了起来。
坏了?
难道他发现了?这是预备发飙了?
王玉堂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结果杨团长却把脸转向了那些洋人宾客。
“各位,我杨某人和王先生一见如故,他的肥皂厂就是我的肥皂厂,现在我就当众宣布,我的221团向肥皂厂订货一万块。”
“啪啪啪......”
来宾一听自然是热烈鼓掌,那些记者放下筷子就跑进来照相,杨团长更是趁机搂住了王玉堂的肩膀,摆出了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在气氛的带动下,接着又有几个从事零售、商行的宾客向肥皂厂订货,眨眼间两万多块肥皂可就卖出去了。
只是在场的谁都不知道,此刻王玉堂的笑脸之下是充满了担忧。
军队的订单量大、价高,可关键是不容易拿到钱呀!
回头真生产出来,这杨团长把钱一扣,自己不就成他案板上的鱼了嘛?偏偏这个场合又不能拒绝,只能是先硬着头皮应承了。
“各位,杨某还有军务,就不陪诸位到最后了,祝王先生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说着杨团长又干了一杯,接着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走,见状王玉堂─咬牙就追了上去。“我去送送杨团长,各位稍坐.....”
从厂房里面出来,刚才闹事那帮人,制造的痕迹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王玉堂之前给周围居民预备的酒席,自然也进了士兵们的肚子,这会儿看他们一个两个都是满意的表情。
“今天多亏了杨团长解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王玉堂客套之余,一个小纸包就恭敬的递了过去。等副官把纸包接下,杨团长这才回应起来。
“王先生太客气了,军人之职不就是保境安民嘛?”
“没错没错!”
“不过王老弟,你那个国王片可是无数人眼红,怕不怕被人耍手段夺了去呀?”
—说这话,王玉堂就注意到杨团长的眼神变了,变得好像是盯住猎物的毒蛇,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的感觉。果然还是来了!
这—刻退缩肯定没用,只能让他知难而退。
“哈哈哈哈.....,多谢杨团长关心,我就不怕这个。”
王玉堂不光是大笑,还顺势潇洒的捋了一把头发,表现得充满了自信。
“哦?此话怎讲?”
“如果是容易弄的东西,那不早就烂大街了﹖我在伦敦留学多年,好不容易才造出了国王片,就是洋人来了都不行,一般的阿猫阿狗,只怕我给他配方都看不明白。”
“……”
“我的实验室就在同济大学,有机会请杨团长去瞧瞧,就那个实验室没有百万大洋都休想建的起来,西药可不是中药,拿到配方就能自己制造,没有那些昂贵的设备谁都白扯。”
“原来如此,王老弟高明呀!”
“不说我了,这军需的生意还要多多仰仗杨团长,有钱—块赚的道理我懂。”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大笑中两人又亲近了几分,接着杨团长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就走了,几个呼吸间200多士兵就撤的干干净净……
第二天一大早,鲜花香皂厂的开业风波,自然又成了各大报社的头版头条。
通读—遍,有人钦佩王玉堂的义举,竟然要安置流民做工人。
有人眼红王玉堂短短时间就能干成一番实业。
还有人专门讨论杀人案和杨团长的事情,猜测王玉堂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总之这场热闹没有半个月是绝不会平息的。
与此同时,王玉堂却在老烟、闷头他们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土地庙,他说要收拢流民可不是一时兴起。
十月份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众人还没走到土地庙,首先就看到了倒毙的尸体。
一对祖孙依偎在一块,身上的衣服所剩无几,直接被人推到了路边的浅沟中,脸上都结满了薄霜,走近后还能闻到一股很可怕的味道。
“就这样都没人管吗?”
王玉堂难以置信的问道,虽说早就知晓这个悲惨的时代,可是亲眼看到的震撼感还是叫他头皮发麻。
“义庄和慈善总会的人偶尔会来,附近的农户也会帮忙掩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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