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袭击事件的热度没有丝毫的消退。
巡捕房对犯人的追查没有丝毫的进展,公董局那边记者报社又惹不起。无奈之下那些记者们就只能把视线投向王玉堂了。
王玉堂越是拒绝记者,记者越感觉王玉堂的神秘,越觉得他在隐藏什么,于是这状况就有点朝走火入魔的方向发展了。
“放开我,我是《香江早报》的赵九龄,读者有知情权,王玉堂你为什么不敢接受采访?”
又一个混进来的记者被侍者拖出去了,王玉堂是不停的挠头,看的汉斯是幸灾乐祸。“这是上午第四个了吧?埃迪你猜下午会有几个?”
白了汉斯一眼,王玉堂猛地一抬手,做了一个要揍他的动作,吓得汉斯后退了几步。“okok!我不说了,马上就要到午休时间了,咱们一块吃午饭?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
“好啊,顺便再聊聊助手的事情。”
“没问题,那我就先去换衣服了。”
汉斯前脚刚走,后脚金池馆的大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红色洋装、戴着硕大遮阳帽、胸前还挂着一部相机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记者之花?”
“没想到鸿影小姐也来凑这个热闹了?”
“嘘!看看她会不会也铩羽而归......”
在顾客们的小声议论中,洋装女子径直来到王玉堂面前,先是微微一笑,接着就伸出了一支纤细、白嫩的小手。“王先生你好,我是《今日沪上》的江鸿影,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
“当然可以,不知道江小姐需要什么药剂?”
微微一握手,紧接着王玉堂就把对方的话头堵死了,明显是不想应付这位记者之花。
感觉到王玉堂的意思后,这位江小姐也没再坚持,她抬手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弯弯的柳叶眉都皱到了一块。“我有一点点发热,应该买些什么药那?”
“发热应该去医院,如果实在不想去可以试试对乙酰氨基酚......”
提到专业内容,王玉堂自然是手到擒来,等他为江小姐配药之后,一回头就看到一张名片已经放在了柜台上。“王先生,我在各界也算有几个朋友,如果有事情需要我帮忙,请随时联系我。”
这位江小姐的方式要比其他记者高明不少,最起码不会叫人太过反感。
“这是你的药,祝江小姐早日恢复健康。”
王玉堂不动声色的跟江鸿影告别,不过等这位记者之花离开后,王玉堂想了想还真收起了那张名片.....
汉斯推荐的店不错,尤其是鸭肉的味道非常好,王玉堂才尝了第一口就决定,一定要找个时间要带小妖过来尝尝鲜。可是当王玉堂和汉斯返回,一路走到金池馆的后门时,突然出现两个衣着朴素,或者应该说是衣着破旧的男人就迅速凑了过来。
“二位是金池馆的药剂师吧?”
既然对方是中国人,那自然就是由王玉堂来出面回应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们是圣安儿童院的,有些孩子生病了,所以就想要来求点药。”
“什么病?你们又想要什么药?为什么不直接到大厅购买?”
“我们.......我们没有钱。”
左边的男人愧疚的说完,王玉堂也就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圣安儿童院以前是教会办的孤儿院,后来交给公董局管理,听说里面足足有5-600的小孩子。
至于维持孩子们生活的经费一部分来自公董局的拨款,一部分来自社会捐赠,能保障孩子们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可要买药治病就未免太过奢侈了。
“我们带孩子去医院检查过,说是痢疾,还有传染性,必须用金鸡纳霜才行,可是这种药很少很贵,我们已经找遍了上海滩,就剩下金池馆这最后一家了。”
另一边男人说着说着,脸上就露出了患得患失的表情。
“金鸡纳霜,奎宁!我记得咱们仓库里面还真有是不是?”
王玉堂下意识的回头,结果却发现汉斯摸出手绢,捂着口鼻后退了好几步,一副恐惧的模样。是呀,痢疾有传染性,身为药剂师自然懂这个。
不过他也不用怕成这副德性吧!
无奈的转回来,王玉堂就一脸严肃的给出了承诺。
“我会和我们老板商量看看,能不能捐赠一些奎宁给你们,先治好孩子们比较重要。”
“真的吗?那可就太好了,上帝一定会保佑你的。”
激动的男人上来就想跟王玉堂握手,可是王玉堂却理智的拒绝了他们。
“不过二位的明白,金池馆的老板不是我,所以我也保证不了什么,我建议你们向租界公董局求助,痢疾这个病一旦发生传染,那整个租界就都有危险了。”
“我们早就报告上去了,可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绑架事件,公董局压根就顾不上我们了。”
"这样吧,我知道一个记者,说不定能帮上些忙.....”
王玉堂瞬间想起了上午哪位记者之花,接着他又叮嘱了半天,叫圣安儿童院的人员一定要注意卫生,还有把患病的孩子们暂时隔离起来,谨慎处理排泄物。
终于送走了感恩戴德的圣安职员,王玉堂换上白大褂就先跑去了仓库,只是当他找到奎宁的瓶子时,瞬间就苦笑了起来。10块一剂。
成年人一般需要10-15剂才能痊愈。
这个价格别说孤儿院的孩子们了,就是上海滩一般的小康之家都承受不起呀!无奈的放下药瓶,王玉堂就开始回忆有关奎宁的各种信息。
这东西是从罕见的树皮中提取的,价格自然不会便宜。而人工合成全奎宁的技术,足足用了人类150年的时间。
当然了,这里面有技术路线错误的耽搁,可是让王玉堂现在在实验室把它弄出来,难度还是非常之高,甚至于还超过了青霉素。好在王玉堂还有备选计划,他从仓库出来就直接拿起了电话。
“喂?《今日沪上》吗?我找江鸿影小姐,我是金池馆的王玉堂......”几秒钟之后,记者之花的声音果然在电话里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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