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魔药课也并不好过,哈利总觉得斯内普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好像他也看过了巫师周刊上那篇文章一样。
“反正我没跟斯基特说过那种话,爱信不信。”课前,潘西冷哼一声,这么告诉赫敏。
课上到一半时,焦躁不安的卡卡洛夫闯进了教室。
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迫切想和斯内普谈谈,甚至执意留在教室里,等他把课上完,目的是“不让他再躲着他”。
……但是,这两个人能有什么事情要谈的?哈利有些迷惑地想。
“我们是不是应该设法偷听……”
“用不着。”戈迪耸了耸肩,压低了声音,他们做药剂的桌子刚好紧挨着,“我告诉你们吧,八成是因为黑魔标记。之前斯内普告诉过邓布利多说他的标记变黑了。”
“……那,还有多久?”哈利犹豫着问道,颇有些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斯内普狠狠瞪了这几个胆大到敢在他的课上交头接耳的学生一眼。
“什么还有多久?”
“嗯……复活。”
“不清楚。”戈迪摇摇头,“但肯定快了——小心!”
哈利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魔杖,给自己施了个铁甲咒。与此同时,他看见戈迪和萨拉都抽出魔杖,一个护住他们正坐着的桌椅,一个护住桌子边的人。
下一秒,一道刺目的闪光自戈迪面前坩埚里的液体上划过,随即,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轰——
某人上周新买的坩埚再次变成了一团黑乎乎的废铁。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尽管这几乎已经是四年来魔药课上的常态。
这届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生中间,甚至流传着一个不太算笑话的笑话:如果有一天的魔药课上,两个格文帕林和隆巴顿都没有炸坩埚,那么这一天你甚至可以去买彩票,因为梅林绝对会保佑你。
萨拉甚至在斯内普走过来之前,就已经面不改色地对洒在桌面上冒着黑烟的液体施了一个清洁咒。
“继续制作你们的魔药!”斯内普厉声说,将同学们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赶回了他们各自的坩埚上。
“……您真的不考虑答应我们的魔药课免修吗?”戈迪真诚地对斯内普建议道。
穿越前穿越后加起来这么些年,兴许是由于自身纯粹魔力属性的原因,戈迪和萨拉熬制成功魔药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至于为什么还有个无限接近,因为戈德里克曾经很认真地让赫尔加推算过一种可能。
纯粹魔力属性会给魔药造成一定的偏差,而错误或者不及时放进锅里的魔药材料,和不够或多余的搅拌次数,同样会给魔药造成一定的偏差。
……也就是说,是不是还有负负得正的可能?
当时,赫尔加黑着脸把某人赶出了魔药室,并严肃声明不要用乱七八糟的理由和借口来祸害她的魔药材料。
虽然理论上,确实存在这种错着错着就对回来了的可能,但那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概率,也无限接近于零。
闻言,斯内普的脸色又黑了一层,冷哼一声,丢下一句“格兰芬多扣两分”,就一甩袖子,气呼呼地大步走回了讲台。
戈迪无辜地和萨拉对视一眼,魔杖一点,将那团黑乎乎的金属团重新变形回坩埚的模样,起身去学生储物柜里重新拿了材料,准备进行新一轮的尝试。
……但在斯内普眼里,这两个不省心的创始人,无疑是在进行新一轮的炸药研制。
保不齐哪天,他们俩就会把地下教室的屋顶掀飞。
截止至下课,戈迪和萨拉的魔药已经失败了三次,其中一次是研究出了炸药,一次像是研制出了什么新品种的腐蚀液,还有一次约莫是毒药。
斯内普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恐怕这二位真就是为战争而生的。
连增智剂这种纯辅助效果的魔药,也能熬出各种极具杀伤力的效果,或许那时候两军交战……
直接把一锅的格兰芬多特制魔药泼出去的话……
嗯,画面应该挺美的,美到不敢想。
下课后,哈利特意磨蹭了一会儿。最后一个才离开教室。他透过门缝,看见卡卡洛夫好像确实在给斯内普看他左小臂上的什么东西。
“等到第三个项目。”戈迪说,“如果他们第三个项目还不动手,就完全失去了他们把哈利塞进比赛的意义。”
“难道说……”德拉科低声说,满脸恐惧,“他要借助第三个项目……”
“别太担心。”萨拉看着他弟子的后代,低声安慰道,“卢修斯不会有事。”
德拉科小声应了下,抿了抿唇。
既然黑魔标记的变化能把卡卡洛夫吓成这样,那么,家里的父亲……
还有,当年那个日记本,如果真是黑魔王的东西……
黑魔王交给父亲保管的东西……
少年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间攥成了拳,几乎是拼命克制着自己不要发抖。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搭上了他的肩。
“没关系的,德拉科。”哈利鼓励地说,“伏地魔要是敢对你父亲做什么,你就以牙还牙报复回去!我帮你用厉火烧他!”
德拉科扯了扯嘴角,很想像平时那样用几句讽刺的话回敬,最后却奇异地保持了沉默。
中午他们还在为《巫师周刊》上一篇胡编乱造的文章吵吵闹闹,下午,却又猛然被扔进了伏地魔即将复活的冰冷事实中,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浇灭了一切幻想与侥幸。
“是嘛。”德拉科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波特,记住你这句话,不许反悔——到时候你们得带上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