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无法入眠。
奇了个怪,别个结婚,我倒兴奋而紧张,躺在沙发盯着天花板,越夜越精神,越精神之后,脑壳就开始发热。
揭开一边铺盖,手脚放外,冬天贪求一阵凉快,躺着也舒服一些,以为可以入眠,睡意迟迟未见。
反而告花儿够奇葩,他睡在客卧打着很有节奏感的呼噜,可见一点也没有紧张过,是个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的人。
而贾立良比较认床,他在后夜三回起身去卫生间,轻脚轻手的从茶几边走过去,生怕打扰了我。
我假装睡着,入戏很深,学着告花儿打呼噜,贾立良三回进进出出没有察觉异样,还过来沙发边帮我拉高铺盖,担心我冷着了。
我又假装翻个身,继续装睡,贾立良回到主卧后,客厅又安静下来,失眠之际,听见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也觉心烦。
感觉过了很久,我借着外面少许灯光,看一眼墙上挂钟,惊讶于时间快到凌晨四点,心说自己死定了。
随后一整天有的忙,却没有睡过一分钟。
再是,接新娘前还有训练,而婚礼也事情重大,所以我们四人睡前已经讲好,用各自手机调好闹钟,备有四重保障。
很快,主卧里面的闹钟声最先响起,谭超也最先出来客厅,第一时间摇醒我:“金瑞哥,快醒醒,要赶时间了。”
我又装出刚刚睡醒的样儿,心中却苦得很,我哪曾睡过一分钟呢?
贾立良说到做到,决心观看我们清晨训练,他路过客厅往卫生间去,向我和谭超说声早上好。
谭超分秒必争,冲进主卧收拾铺盖,我呆坐沙发整个人无比精神,迟迟未有一声哈欠,但可以肯定缺觉的后劲会在下午袭来。
贾立良洗漱完毕,敲敲客卧的门:“新郎官,今天是你大日子哟,起来啦!”
我没有贾立良这般斯文,走去暴力推开客卧门,进去后甩开铺盖,一脚踢在告花儿大腿上,怒声道:“心够大啊,全屋睡得最香的就是你。”
“我愿意——!”
告花儿朦朦胧胧中,大声叫出婚礼上的誓词。
我和贾立良一脸苦笑,而谭超手拿沾了温水的毛巾,坐在软铺边为告花儿擦脸,轻声细语道:“童爽哥,先擦擦脸醒醒神,快起来吧,我们要赶时间了。”
“谭管家,你受累了。”我笑了笑道。
擦完脸足够醒神,告花儿坐直身来,扭头看向我和贾立良:“婚礼结束啦?”
“别幽默了,快起来吧。”贾立良淡淡一笑,走去了客厅。
我怒瞪着告花儿:“别再妨碍地球转动,全世界等你一个人。”
告花儿扭曲着丑脸,长叹一声,聚足了气,弹身而起。
是以,按照昨晚的安排,全员洗漱完再简单填点肚儿,紧接在院里进行训练,无论如何一定要在五点结束,然后换衣出门去小道口跟车队会合。
赶急赶慌的训练让我心烦,无奈要坚持一天两训,一次打破规矩就有下一次,必须坚守这项任务,告花儿和谭超对此也认同。
全程训练,由贾立良看准时间喊停,五点刚到,他一声喊下,谭超迅速收拾训练用具,我便拉住告花儿冲进屋里,赶紧换衣。
告花儿却先把“火炮”带进卫生间,帮刚刚训练完的爱犬冲身,干净一些,只等稍后再套上‘狗版伴郎装’。
“简单冲一冲就行了,动作快点!”我甩手指挥,从卫生间退了出来。
三分钟后,屋里四人像在斗快换衣,谭超动作最快换妥,奈何领带没有打好,我快速帮他重新系一遍,而贾立良倒也没有问题,他还够耐心把皮鞋再擦亮一点。
全装换妥,没有时间吐槽伴郎西装的设计和颜色,我冲进卫生间照照镜子,小心翼翼扯开纱布,庆幸额头伤口够高,假发一戴,也足够遮住。
出去客厅,告花儿在帮“火炮”套上‘狗版伴郎装’,喃喃道:“岂有此理,今天“火炮”装扮起来,竟然比我还帅。”
我在旁叹气一声,想想中午婚礼一众宾客看见“火炮”也是伴郎团一员,好心的只会笑一笑,就怕有些人隔日在外说童家人的闲话。
谭超过来帮我拉低假发,无奈道:“为了童爽哥的喜事,辛苦金瑞哥了。”
我苦笑道:“必须讨个吉利,一定要遮住,就当冬天戴个帽子吧。”
另一边,贾立良站在落地镜子前照照样儿,自觉妥当,振作精神后,顺便提醒告花儿擦点遮瑕膏挡一挡脸上淤青。
这事也够悬的,也算天在帮忙吧。
告花儿脸巴的肿伤消去八八九九,淤青足够用遮瑕膏挡一挡,除非凑近细看,否则很难发现他脸巴上的伤。
搞妥一切,看似很快,却花了快四十分钟。
我甩手指挥全员出发,由告花儿负责开道,伴郎随在后面。
告花儿却呆住在屋门口,仰头看天苦思着:“好像漏了点东西,是啥子呢?”
我咽口唾沫,面容紧张道:“别吓我们,等一会调头回来拿,就误了吉时。”
“还有些时间,你好好想想。”贾立良沉声道,打量告花儿全身,又道:“没有穿漏啥子,整整齐齐的,很帅气嘛。”
谭超仰头‘啊’了一声,急道:“对了,童爽哥还没有化妆呢,新郎也要简单化一化吧。”
告花儿嗤笑一声,咧嘴道:“就凭我这张帅脸还需要化妆?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别幽默了,赶紧想想漏拿啥子东西了。”我着急道,掏出手机看看时间。
告花儿歪头轻轻叹一气,才道:“自己吓自己而已,没有漏东西,出发!”
全员松口气,立刻紧跟告花儿。
但告花儿走到院门前突然刹步,转身瞪圆双眼道:“有惊无险,出门之前还要发红包讨吉利,差点忘了。”
我着急地伸出右手:“新郎官,快发红包。”
告花儿笑呵呵从西装内袋抓出一叠红包,我和贾立良,谭超接下红包之时,三人默契的走过场说句贺喜词,时间过急,此刻难以真心。
岂料,告花儿又分别给“火线”“少侠”“火炮”“霹雳”“电光”“火石”“小火箭”发红包。
“你们也一样有份,嘻嘻!”告花儿为免红包丢失,先走一转为“火线”它们发红包的过程,再将红包放进去屋里。
我挠了挠头,催促一声。
告花儿出来院里,又接到一通电话,挂线之后竟笑得牙龈全露,才道:“堂兄和车队已经到了小道口,我们出发吧!”
哎!总算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