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超最先起身,带头的得意样儿,急步出去店外,提肩深吸一口气。
我们随后出到店外,告花儿还在考虑是徒步前往,或是争取时间联系一辆车,毕竟四个人和四只斗犬挤到车厢里,有够麻烦的。
“你们再等一等,我马上回来。”
谭超急匆匆招呼一声,往马路对面冲去,进了一家小商店。
告花儿眯眼呃了一声,道:“人和斗犬都才吃饱,这崽儿又搞啥子名堂?”
贾立良摇头道:“童爽你误会了,谭超应该去买跟渡江训练有关的东西。”
我被贾立良的话影响到,仰头思量,总觉有啥子东西忘了带来,思来想去没结果,便问一声告花儿,他注意力在马路对面,时刻关注谭超究竟要买些啥子。
于是,告花儿敷衍我,嗯了一声,我没好气地点根烟,无心再想,等了一分钟,谭超也从对面小商店出来了,他像拿到战利品而非常骄傲一般,两腿分开站立,双手举高,拿着一叠白色大毛巾。
所见对面,我勉强笑一声,道:“给“少侠”它们上岸后擦身用的,今天气温降太多,确实该准备几条大毛巾。”
贾立良表情很佩服,道:“这方面要跟谭超多学学,太细心了。”
告花儿摇头惭愧:“掌门刚才还问我忘了带啥子,原来谭超早就想到了,冰冷江水和低温天气简直要命啊,有条毛巾帮“火炮”它们擦擦身也好。”
“啥子要命?你能说点吉利话吗?”我瞪一眼告花儿,感觉要带的东西跟大毛巾没有一点关系,恼火在自己也想不起来。
我懒得再想,招手让谭超别再小商店门口摆Pose,赶紧过来。
贾立良对其告花儿笑一声,又附和我把谭超叫过来,再道:“我建议还是徒步去江滩,我们今天这大阵仗,一般小车儿没有办法装。”
我和告花儿没有意见,谭超在马路边两头看车,才小心跑过来,给我们每人分一条大毛巾,他无需解释,深信我们已经了解他的用意。
然后是半小时的徒步往江滩,凭借我和告花儿是当中最熟悉阳城的人,尽量选择抄小路而节省时间,下了一道道梯坎,盯着梯坎都快眼花了。
宝塔镇崽儿贾立良全程安静,他的斗犬“猎刀”更安静,只管跟随我们走小路,下梯坎,过洞道,没有一声提问或催促的废话,这种人相处上来令人舒服。
有对比才有伤害,告花儿全程杂音乱飞,甚至过一条二十多米的洞道,他像导游似的介绍起洞道为何建起,又路过一条岔路,他又指着岔路里头,介绍那里面有家卖糍粑的小店绝对是此生必吃系列。
我之所以懒得打断他发杂音,首先我要集中精力带路往江滩,小路上一直拐左拐右,还要照顾贾立良和谭超的步速,也就懒得说了,再是告花儿一直的杂音也算好事,前往江滩的过程中气氛安静凝重,听点杂音也舒心些。
谭超刚刚跟随没有异样,甚至嘴角露笑,路程过了一半,他开始若有所思,跟随的步速越来越慢,又肯定想着啥子怪主意,我更懒得去管,争取最快时间去到江滩,一切后续再说。
又值得一提的是,“火炮”借阳城主场之利,专门为稀客“猎刀”带路,这方面“少侠”“霹雳”就没有必要了,它俩都长时间住在阳城,穿街过巷分分钟比我们还要熟悉。
抄小路果然有效,半小时没到,我带头已经来到目的地,正是昨天渡江训练的西边江滩,刚到环城马路就看见江边两排泵船还在,走下最后一条长梯坎,鞋底就踩到沙面了。
此时,再往西一点的江边有十几艘小艇在装货,这在阳城很常见,小艇都是为了运货到沿江小镇,一些货物再转陆运往更远的小镇去,甚至阳城有些人家里的祖宗老坟在沿江上下游的山上,需要拜祭就靠这些小艇坐过去。
江滩上有点人气,告花儿意外怔了一下,担忧道:“那些小艇会妨碍“火炮”它们渡江吧?我们应该像昨天一样,下午再来江滩最合适。”
我摇头道:“来都来了,没有再回去的余地,难道十几米长的小艇要比客船和货船更危险?”
告花儿仍要嗤一声,没敢继续犟,轻轻点头算附和了我的意思。
另外,贾立良点头嗯了一声,望去对岸,道:“真如金老汉所说,渡江距离几乎一千米,以前来阳城没有注意过,现在仔细看又觉得江宽太夸张了。”
谭超伸手扯住贾立良外套袖子,道:“立良哥,千万别因为惧怕而打道回府,拿出勇气让“猎刀”去渡江吧。”
贾立良无奈苦笑,道:“我惊讶一下而已,没有说过要放弃,谭超你别太紧张。”
告花儿上前拉开谭超的手,道:“你索性把立良兄绑起来,强迫他发令让“猎刀”渡江,扯别个袖子很没礼貌,懂吧?”
谭超面露歉意,一眼瞟到江滩左边,突然小跑过去三十多米,踩一踩沙面,挥手道:“立良哥!就是埋在这里了。”
我不禁苦笑,立即向贾立良解释:“比特战团死掉的那只斗犬被我们埋在了那里,你别介意,谭超一口气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贾立良嗬嗬笑两声,轻拍我肩头,而告花儿向谭超挥手,大声道:“你崽儿把话说清楚,老子以为是贾立良埋在那里了呢?”
我哎了一声,又向贾立良解释道:“这个姓童的傻儿你更加没必要怪他,你也没兴趣跟傻儿较劲吧?”
贾立良摇头苦笑:“你们三个一起在阳城训练斗犬,肯定天天欢乐多,我应该羡慕才是。”
我伸手挡前,严肃道:“其实应该我们羡慕你才是,两届总冠军练犬师诚心诚意指导你训练“猎刀”,简直更爽嘛。”
“也确实啊,金老汉费心费力指导我几个月,我感觉他老人家越来越累,做人应该多想想自己得到了啥子,而不是去想自己没有啥子。”
贾立良脸色一沉,低头哎了一声。
告花儿凑近来,道:“我记起来了,我们没有拿望远镜,如何观察四只斗犬的渡江情况呢?”
我左脚一跺,抱头哎呀一声,道:“千算万算!原来是忘记拿望远镜了。”
告花儿拍我肩头,劝道:“掌门别难过,人谁无错呢?我原谅你。”
我瞪他一眼,道:“忘记拿望远镜是大家的责任,你崽儿好会推卸责任啊,二掌管。”
我和告花儿斗嘴已是平常,贾立良却有点以为我们真的起矛盾,他按住我肩头,劝声冷静,才道:“没有望远镜也无所谓了,因为我突然有个想法,可以更近距离观察四只斗犬的渡江情况。”
“难道你想……?”
我脸巴发烫,目光慢慢望去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