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花儿在清晨所讲‘莫急’,还真是没有着急过。
我在公司处理工作业务焦头烂额,他崽儿竟有闲心泡热茶,清理办公桌,打开电脑偷偷在网上乱逛,借口在为如何询问光头男找灵感。
这崽儿还有空打听到年终奖已经定了下来,安慰我入职时间短,可能拿到手的票儿没有多少,别太过期望。
然后他又摆出老员工的架子,教导新人一样拍我肩头:“你崽儿明年开始努力干,再一个年终奖肯定有惊喜。”
我处理工作,懒得抬头,哼了一声,道:“如果公司要炒冗员,你肯定排在名单第一位。”
“没关系,老子大把退路。”告花儿嗬嗬笑两声,去茶水间一趟,要帮我冲杯咖啡来。
午饭时间,告花儿大步走来,明明他一上午没有动脑干活,却轻叹表示自己好累,要请我出去吃肥肠面,又戏精上身,装成疲倦的样儿。
我是真的累,处理繁忙工作,连告花儿帮忙冲的咖啡也只象征地抿了一小口,其余时间完全没有机会动一动身子,一心搞定手头上工作,免得加班又耽误夜训计划。
“出去动动身子嘛,我想了一上午都没有灵感。”告花儿伸手拉我,我从办公位起身,背脊像绑着铅块,压得腰板无法直起。
前往面馆途中,告花儿脑壳摆左摆右,看街景又看路人,解释在等待灵感的到来,很讨嫌的问我经过一上午的思考,想到办法没有?
“老子处理工作忙一上午,你觉得我有空想这事情吗?”我没好气斜告花儿一眼,轻轻锤他背脊一下。
告花儿装模作样‘哎呀’一声,摇头道:“主要是避免打草惊蛇,如果光头男被我们问东问西,起了疑心之后,反而去追问比特战团就麻烦了。”
我才晓得昨晚在江滩打草惊蛇跟覃洋对质,让告花儿有了心理阴影,顿失思考方向,导致一上午他的脑壳里尽是浆糊,可能他也习惯了,毕竟他平时大部分时间中,脑壳里也尽是浆糊。
直到在面馆享受肥肠面的时候,正在扑哧扑哧吃面的告花儿突地一下抬头,双目发光看向坐在对面的我,他嘴上挂着的长长面条,慢慢地吸进嘴里。
告花儿嚼着面条,并道:“掌门,我搞定了,但事情可以问到哪种程度,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
我喝口面汤,放下筷子,道:“你先把面吃完,回去公司的路上你再慢慢说。”
这崽儿没有心情吃完肥肠面,起身结账走出面馆,我才跟到他身边,他抓住我手膀问道:“桥沟村光头男没有我们的电话号码,但我们有他的电话号码,对吧?”
我眼珠转动,点头道:“没记错的话,正是这样。”
告花儿仰头得意,打声响指,道:“那就好办了,回去公司我利用下午时间再顺一顺事情的处理方向,晚上就正式联系光头男问一问。”
我抠下鼻尖,疑惑道:“童大少爷,你非要利用在公司的时间干私人事情吗?”
告花儿认真的样儿,搭我肩头,似在教导职场新人:“我这叫善用时间,一心两用,看似在工作,其实在想私人事情,又看似在想私人事情,但实际上我在处理工作。”
我苦笑一下,竖起中指:“医生规定饭后服药,你赶紧把药吃了吧。”
调侃告花儿是小事,关键在于他崽儿说到做到,晚上夜训开始之前,他像主人家把我按在摇椅上坐着,自己倒在沙发上,拨起光头男的号码,打开手机扩音,方便我听个稀奇。
拨号提示音嘟嘟响起,我突地伸手道:“光头男记得你的声音啊。”
“放心吧,下载个变声器分分钟的事,我早就搞定了。”告花儿刚是话毕,电话那头传来粗声粗气地一声:“喂!哪个?”
我很是记得这声音,的确是光头男,想起他那回说破嘴的让我们留在桥沟村照顾他们的住宿服务,我又小声笑了一嘴。
这见,告花儿弹身而起,极快地向我眨下眼,回应光头男:“老板您好啊,听说你桥沟村那边有住宿服务,我来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嗬!你也是阳城训练狗子的?准备过来我们村里进山去急流那边?”
“对嘛,阳城新一批训练狗子的崽儿都往桥沟村跑,我们这边一帮人也想过去凑个热闹,可能要住上一星期,老板您那边还有空房间吗?”
“你们一帮人啊?场合有点大哟,具体是几个人嘛?”
此时,告花儿闭眼轻嘶一声,回应道:“七八个人左右,还要带几只狗子过来,老板您可以安排一下吗?”
光头男也轻嘶一声,问道:“你们一帮人啥子时候过来?”
“没那么快,大概还有一星期就集合动身出发。”告花儿语气坚定,跟真有其事一般。
光头男‘哦’出一声长音,道:“那就好安排了,因为我这边暂时没有空房间,昨晚上有一帮客人突然进村要住下,他们人也是七八个左右,也带了几只狗子过来,等他们退房之后,我优先把空房间留给你们,到时候电话联系嘛。”
告花儿对我微笑,回应电话那头:“看来老板的住宿生意也火爆啊,七八个人的大生意也接的起,房间够大吧?真的住得下?”
“没问题,昨晚那帮人也是回头客,说明我这边住宿服务好得很,你那边可以放心,绝对没问题的。”
我离开摇椅,轻脚轻手站起身,几乎确定光头男所说的那帮昨晚进村的回头客就是比特战团一帮核心成员,由涂令和覃洋带头而起。
告花儿保持冷静,装作很质疑的语气:“老板别介意啊,我几个朋友兄弟伙都想问清楚,我们一帮七八个人过去桥沟村,另外算了算,还要带三只狗子过去,您确定可以住得下?”
“放心嘛!昨晚上那帮客人数跟你们一样,狗子比你们还要多带两只,到我这里一样住得下,没问题的,保证让你们放心。”
告花儿长呼一气,跟光头男客气几声,做戏全套,答应一星期后再联系,看看有没有空房间,然后就挂线了。
告花儿将手机扔在茶几上,双肩塌下像如释重负,点根香烟,又递给我一根,沉声道:“问出来了,比特战团这趟去桥沟村,一共带了五只斗犬,到时候再看又会是几只斗犬离开桥沟村呢?”
我竖起拇指,真心实意称赞告花儿的表现,又轻声道:“如果比特战团离开桥沟村的时候斗犬数量少了,说明因为陪练计划,又被咬死了一只。”
告花儿低叹一声,烟圈也跟着呼了出来,道:“分分钟轮到“小王爷”去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