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前一些仔细瞧了瞧,涂令的脸巴早已消肿,难以想象前不久还肿得像包子。
又听见涂令口出狂言,认定所谓的狼青斗犬派不堪一击,我心说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我的重拳可以随时出击,只要涂令继续挑衅下去的话。
我较为冷静,告花儿却无法与我一样,他右拳锤左掌的架势,向涂令和覃洋走近,轻呸一声,才道:“虽然我晓得你俩故意口出狂言激我们,但我们不会中计,如果你俩再放肆一步,老子的拳头就不是锤掌心那么简单了。”
“斗人多,我们比特战团没怕过。”覃洋回敬轻呸一声,惹得告花儿大吼:“滚你龟儿子的!把你们其他马仔喊过来,信不信老子一挑七?”
我立时拉退告花儿,拍拍告花儿心口:“发泄几声没问题,但记住我们今天来桥沟村的目的。”
“相信我,你们今天不该来。”涂令淡淡道,他冷峻的面容使得我冒火,装他龟儿子的酷,我终究没忍住地也吼一声:“该不该来不是你涂令说了算!你崽儿没有资格决定我们的去向,真以为这里是你们比特战团的地盘啊?”
轮到告花儿拉退我,劝道:“感谢掌门为了支持我,帮忙吼他俩几句,但记住我们今天来桥沟村的目的。”
我没好气地甩开告花儿的手,整理一下衣领和衣角,冷静后向涂令甩两下手,示意他跟覃洋别挡路,老子们有进山的自由,已经看不得任何人的夸张卖弄和装腔作势。
涂令没有让路,神情自傲地道:“周末进山的练犬师比较多,接近中午就是高峰期,趁现在急流那边有空位,我劝你们走快两步,迟一些等后面的人多了,再要进行横渡急流需要排队呢。”
我斜涂令一眼:“收回你的‘温情提示’,我们自有分数。”
告花儿也没给覃洋好脸色看,做起指头搓票儿的动作,一心取笑覃洋,还是没忍住说一声:“别再租房那么麻烦了,干脆叫覃叔叔给你在桥沟村买块地,地皮拿来建别墅,你也别再回阳城了,留在桥沟村等以后养老。”
覃洋两腮鼓起小包,面色铁青,像是我们狼青斗犬成精变成人似的,更可笑的在于,他始终未敢还嘴,相当忌讳我和告花儿的存在,只靠时不时取笑我们来刷存在感而已。
当然了,覃洋存在于比特战团里作用极大,没有他发挥的钞能力,涂令领衔的比特战团可以在桥沟村过着伪上等人的生活?况且比特战团有扩大迹象,团队吃香喝麻的文化起到一定因素。
也别说百分百,但多数人没可能有兴趣跟着狼青斗犬派混,我们甚至连一辆团队作用的车子都买不起,除非我们这一代能够在斗狗竞技里拿出亮眼成绩,否则跟比特战团斗人多,还真是输了一大截。
其后,涂令无心理会跟屁马仔覃洋气鼓鼓的样儿,一声简单安慰都没有,而是向我勾勾手指,示意跟着他前往急流那边,此举让告花儿看不顺眼,再轻呸一声,故意对空气说话的样儿:“老子说过让你带路了吗?真以为自己是老大啊?”
已经转身的涂令哼笑一声,告花儿在他眼前最多只配哼笑一声,也让告花儿更加冒火,我用力按住告花儿肩头,无需再多话,紧记今天前来桥沟村的目的就行,至于锤不锤人,回去阳城有的是机会。
“用不着你带路,我没有瞎,也来过认得路。”我轻咳一声,简单回敬涂令的傲慢,接着简单眼神向“少侠”示意,让它紧跟之余,也提醒它收拾情绪准备接受考验。
走出十多米,告花儿绝对冷静下来,有心情吹起口哨,走前十多米的覃洋转身催促:“动作快点吧,等其他练犬师陆续进山后,急流那边是要排队使用的。”
我无视覃洋,就像涂令无视着告花儿。
告花儿回应更为直接,他向覃洋竖起中指,又继续吹起口哨,若无其事地敲一下“火炮”脑壳,扯下路边长草尖,踢下脚边小石块,感叹山里空气清新,真当自己过来郊外野游似的。
“童爽,别用故作轻松掩饰自己的紧张慌神,你对横渡急流没有信心,我看透你了。”
涂令终于肯理睬告花儿,话里意思难以入耳,告花儿面肉抽动,甚至停下步子,双拳慢慢捏起,凸起额上青筋,都能听见他磨牙声了。
我再用力按住告花儿肩头:“别听那些屁话,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我跟你同呼同吸。”
告花儿气极是肯定的,若不是今天横渡急流任务重大,他绝对已经朝涂令冲去,挥动双拳锤击涂令,覃洋若敢帮忙护主,他绝对有兴趣连覃洋也一起收拾了。
我在原地陪着告花儿冷静下来,仅仅十多秒后,他脸色正常下来,似乎为了安慰自己,他开始诡异地露一丝笑容,喃喃道:“没事,没事,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我叹气而道:“从小到大听太多涂令的狗屁话,你我早已习惯,消消气就好,继续走吧。”
告花儿这人之所以能处,是因为他绝大时间里都愿意听劝,向来我劝他沉着冷静或者善于思考,别走歪路,基本劝说有效,就喜欢跟他这样的人相处,而不像何明亮,何子轩那样固执无解,我劝说得舌头发痛都没用。
恰好此时,走最前的涂令转身喊道:“慢吞吞的究竟搞哪样?没有勇气面对横渡急流吗?”
听来,我立时看向告花儿,他提肩长呼一气,呼出心底火,双拳慢慢松开为掌,开始起步向前走。
我刻意跟在他后面,让自己也冷静一下,只因涂令刚刚一下嘴上讨嫌,自己也渐渐冒火,奈何终归要冷静,想了想法子朝前面喊道:“就像现实情况一样,你们比特战团走你们的,我们狼青斗犬派走我们的,互不打扰——!”
“那就说好擂台上见咯?”涂令哈地笑了一声,转身而去,那跟屁马仔覃洋够胆向我们竖起中指,我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觉得覃洋很是可怜,明明少爷身份可以硬气一点,却偏偏做他人马仔。
十分钟后,到达吊桥,远处急流的轰烈巨响越来越近。
告花儿步子渐渐慢下,身子摇摇晃晃,我伸手扶住他,轻声道:“莫慌,你就在今天跟我一起争口气,怕了,就会输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