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我和告花儿大汗淋漓,身处于大街。
眼前,是将阳城切分为二的主马路,周围喧闹,夜市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冷天出汗,简直荒谬。”告花儿粗喘着气,补水一口。
我没有多轻松,先补补水,说道:“我们出汗是因为紧张“少侠”和“火炮”负重下梯坎的表现,越紧张,流汗就越多。”
告花儿双手叉腰,双肩一起一伏:“掌门,两狗子在渐渐适应负重下梯坎,刚刚失衡滚下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很意外啊。”
“我也意外,两狗子适应能力比想象中要强,刚刚最后一道长梯坎,它俩是一气呵成下到底,说明熟练度已经提升了。”我感到口干舌燥,又补水一口。
告花儿用手掌扣住“火炮”的脑壳顶,面容激动,咬牙说道:“你啊,终究是有些竞技天赋的,加油!”
我暂且不想鼓励“少侠”,大街周围的喧闹仿佛被静音,脑内快速回想“少侠”刚刚征服上城梯坎的画面,从生疏到渐渐适应,更想找出当中不足之处。
我仰头长“啊”一声,路人看来,我简直就是神经病。
我不顾路人的异样眼光,领头在前,停在红绿灯前等过马路,看见几位路人更对“少侠”和“火炮”套着铅块背心而疑惑,分明就是外行人。
告花儿也是夸张,热得将外套脱下,绑在腰上,他更是瞪一眼疑惑的路人,轻唸着:“看不懂就别看,愚蠢的外行人。”
我嘴角扬起,感到即将面临下城四道长梯坎,不知又会见到怎样的场面?
是告花儿玩笑话所说,两狗子上演“无敌风火轮”,或是两狗子对下梯坎的适应力每步加强,创造振奋人心的场面呢?
绿灯亮起。
我边过马路边提醒告花儿:“还有上梯坎的训练,所以带的水不够喝,先找便利店买点水来。”
过完主马路,我和告花儿分头行事。
我前去选好直下到底的长梯坎,印象里这附近有三个梯口,皆是笔直一下到底,分别在于斜度不一样,我思来想去,选道最近的长梯坎,因为斜度最为夸张。
估计接近五十度,比上城梯坎更猛。
主意已定,我掏出手机致电告花儿,告诉详细位置,两分钟没到,那崽儿拿着两瓶大装矿泉水,小跑过来,又见背负铅块的“火炮”随自己主人小跑过来,竟现轻松模样。
“龟儿子的,才征服完上城那么多级梯坎,为啥子“火炮”这么轻松呢?”我嘀咕一声,低头看一眼身旁的“少侠”。
“你到底累不累嘛?”我问着“少侠”。
“少侠”伸舌舔下嘴角,竟现一丝笑意。
我瞪大双眼,一头雾水。
这见,告花儿跑近,先向我扔来矿泉水,又扔来一盒香烟。
我来不及反应,右手接住大装矿泉水,哪料尚未痊愈的右手腕被矿泉水重量压了压,我嘶嘶一叫,顾不上接住香烟,任由跌落地上。
“怎么?中价烟还看不起了?”告花儿缓缓收步,走近后替我捡起香烟。
我暗叹一声,懒得发脾气,细动作地搓搓右手腕,说道:“我选好的这道长梯坎斜度更夸张,看起来差不多五十度,你没意见吧?”
告花儿慢步走近梯口,探头朝梯坎底下望了望,嘴角一咧,抠抠下巴:“感觉有点悬,但我不会反对,毕竟同呼同吸嘛。”
我蹲下给“少侠”喂水,抬头望眼天上,没有亮星,黑压压的,像要塌下来一般。
我又突然感到有人轻轻将我大腿一碰,霍然立身。
告花儿这智障竟敢这般玩闹,我就想借着矿泉水被扔来导致右手腕发痛的事,新账旧账一并算,准备一拳锤过去。
“掌门,旁边有个老汉在偷看我们。”告花儿按下我的拳头,细动作指向左边。
我顺势扭头看去,果然有位厚衣厚裤,更系在围巾的老汉在瞄着我们。
我咽口唾沫,回头说道:“大街是公共地方,让别个看一眼有啥子稀奇的?”
“但那老汉更多的注意力在“少侠”和“火炮”身上。”告花儿低头说道,狗屁样子像做了亏心事。
我哼笑一声:“斗狗迷路过看见有斗犬准备训练,有啥子稀奇的嘛?”
告花儿没有回话,他抬头后双眼一瞪:“那老汉走过来了。”
我立时转身,那位老汉已在距离我五米的地方。
“年轻娃儿,我问一下,你们是准备帮斗犬训练下梯坎啊?”老汉越走越近,将围巾又绑了绑。
夜里气温骤降,我和告花儿因为下梯坎的训练而全身发热,恨不得光着膀子,但这位老汉却一副抵抗寒冬的样子,对比之下,有够滑稽的。
此时,告花儿抢先回道:“没妨碍您老人家吧?”
老汉身子后仰一下:“诶!街道这么宽敞,谈不上妨不妨碍,我就住在这附近,有时候下楼散步,会看见一些练犬师带斗犬过来搞下梯坎的训练,好像斗犬身上还要背石头还是啥子的?”
“一般都是十公斤的铅块,不是石头。”我微笑解释着。
“哦~!原来是铅块呀,没事没事,我好奇想看一看你们搞训练,不妨碍你们吧?”老汉笑容和善,背负双手起来。
我轻轻摇头,转身看告花儿耸了耸肩。
“老人家您别靠太近就行,这梯坎有点斜,免得出事。”我笑着提醒,又打眼色给告花儿,示意准备下梯坎的训练。
首先仍要检查“少侠”和“火炮”套住的铅块背心有否松脱,虽例行一回,但训练细节不能马虎,因为人有惯性,马虎久了,重要事情就无法办妥了。
“你们这些当练犬师的也够厉害,训练斗犬的方法五花八门,阳城的梯坎都被你们练犬师利用来搞训练,我也是觉得稀奇呢。”
老汉越走越近,我尴尬而难以回话,勉强挤出一声:“对嘛,当初也不晓得是哪个想出利用梯坎搞训练,不过很受用,特别是对新秀斗犬,训练下来基本功更扎实。”
老汉点点头,他背负双手,慢慢弯腰,仔细瞧瞧“少侠”,说道:“这只斗犬够稀奇的,皮子是铁青色,这颜色在晚上看来还有点发光的感觉。”
我微微扬着嘴角,回道:“它叫“少侠”,我就是它的练犬师,而我叫金瑞。”
“我的斗犬叫“火炮”,而我叫童爽!”告花儿高举左手,生怕介绍漏了自己。
哪料,“少侠”根本没有留意我们人类的互动,它坚挺立在梯口前,直视着长梯坎的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