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张卫兄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色。但是他们已经做了打算,便也只能拖延了。
张鲁肃然拱手,回答道:“我们兄弟,本是不敢阻挡朝廷大军的。只是刘公(刘焉)对待我们兄弟很厚道。我们实在是不忍心背叛他。还请先生回复大司马,容许我们兄弟斟酌一二。”
诸葛瑾心里边自然是透亮的,但也没有强逼,笑着点头应了。
一顿酒席之后,诸葛瑾便带上了随从人员,策马回到了军营内,直入张绣大帐,禀报了一番。
张绣当然也是明白,笑了笑让诸葛瑾下去了。
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张鲁、张卫兄弟投降,也要将兄弟二人迁徙往长安居住。
这二人留在汉中,必然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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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绣动手之前,用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假装攻打凉州,实则攻打益州。
刘焉君臣等人,既没有进一步加强汉中防御。还派遣了张任等人,运送了大批的军需物质给了马腾、韩遂。
巴郡、蜀郡大批的武将,也都没有整备,散落在必要的城池内,防备四周的蛮夷。
这日还是刘焉的生日。
早在几天前,刘焉便开始大肆准备了。上午,便有宾客络绎不绝的到达了州牧府内。
待到傍晚的时候,已经是宾客云集。
灯盏透亮,照亮了整个大厅。刘焉穿着一袭蓝色的袍子,喜气洋洋的坐在主位上,其下人声鼎沸。完整内容
他的几个儿子,以及诸孙都在座。
刘焉看看文武宾客们,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孙子们,很是满意。
如今天下战乱不断,局势就像是秦末一样。益州有天子之气,他坐镇成都,训练精兵。
进可以占据关中,建号帝王。
退也可以为蜀王,割据一方,传承家业。
这天下乱的好,乱的好啊。尤其是现在。张绣与马腾、韩遂对峙,双方狗咬狗,最好是两败俱伤。他好从中牟利,可以发兵关中,攻入长安。
关中帝王基业,就没有野心家不想去的。
宴席嘛,流程都在。
在座文武,不乏阿谀奉承,歌功颂德之辈。酒过三巡之后,气氛就热烈了起来。
别驾张松,忽然笑着说道:“诸公,诸公,请听我一言。”
张松乃是蜀中大族出身,名门之后。但长的短小容貌微丑,而且言语滑稽,很多人都轻视张松。
但张松毕竟是别驾,现在又是这个场合。众人还算给面子,安静下来倾听张松言语。
张松笑着说道:“张绣与韩遂、马腾在凉州厮杀,我们在边上看热闹。我觉得无趣了一些。不如设个赌局。我们来赌到底谁能胜,谁能败,或者两败俱伤如何?”
众人听了之后一愣,刘焉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好,好,这赌局十分好。我出十金,赌他们两败俱伤。”
刘焉既然下注了,众人当然也是踊跃参加。很快,张松的盘子便开盘了。因为下注的人实在太多,张松还请人记录了下来。
这赌张绣胜的,败的,或两败俱伤的人都有。但仔细一算,张绣是败多胜少。
张松根据众人下注的数量,做了赔率。
“这人心所向,人心所向。张绣看来是要败了。”张松抚掌一笑,滑稽说道。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不止,刘焉也是喜上眉梢,觉得开怀。
最好是两败俱伤,再不济也得是张绣败北。如果张绣取胜,那就头疼了。
便在众人开怀的时候,一名小吏匆匆从外走了进来,掩不住的惶恐之色。
“何事如此惊慌?”刘焉颇为不快,放下了酒杯,沉声问道。
“回禀主公。氐王窦武派人来报,张绣舍了马腾、韩遂引兵五万攻打武都、阴平。窦武特来向主公求援。”
小吏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颤抖着说道。
大事情,这可是大事情啊。
刚刚热闹喧嚣的大厅,顿时为之一静。不久后,大厅内更加沸腾了起来。
文武、宾客们纷纷慌乱不止。
“张绣本来与马腾、韩遂对峙,却忽然南下攻打武都、阴平。这是要打汉中,还是要打巴蜀啊?”
“不管是打汉中还是打巴蜀,张绣都是居心叵测啊。他之前做的布置,全是假的。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没错。张绣是铁了心的对付益州,而不是与马腾、韩遂厮杀,我们全都被骗了。”
这看热闹的,反而被波及了。在场的文武、宾客如何不慌张?
张绣是什么人?
名震天下,所向无敌。他麾下强军,可如何对付啊?尤其是他们没有任何防备,诸军都散落在诸郡县,一时间如何集结?
刘焉的脸色更是铁青,双拳紧握,手指上露出了青筋。
张绣大骗子。
什么加官进爵,什么还给我儿子,什么礼遇我,全都是假的。这是当我拿猴子耍呢。
刘焉的脑子嗡嗡嗡直叫,仿佛是有一万只蚊子在盘旋一般,让他差点发狂了。
但是刘焉毕竟还是刘焉,是个有本事的人。
“哼。”他强行镇定了下来,冷哼了一声,顿时镇住场面。随即他拍案而起,往书房而去,临走之前,说道:“张任、郑度。”
“诺。”
张任、郑度二人一文一武齐齐应诺了一声,跟随了刘焉而去。其余文武宾客在安静了一下之后,又吵闹了起来。
这个该怎么办啊。
来到书房坐下的刘焉,脸色并没有半分好转,反而从铁青变成了漆黑,黑如锅底。
他看了一眼张任、郑度,问道:“为之奈何?”
张任是个武将,又不善言辞,他看了一眼郑度。郑度则叹了一口气,拱手对刘焉说道:“主公。张绣居心叵测,把我们全算计了。他率兵攻打武都、阴平,恐怕氐王窦武撑不了多久。而现在我们没有任何防备,集结兵马很难。”
“不如我们先让张任将军率领成都城外的二万兵马,沿着金牛道北上,支援武都、阴平。如果武都、阴平已经失陷。则让张将军屯兵在阳平关,观望局势。”
“嗯。先生言之有理。”刘焉想了一下,觉得这个策略是可行的。
不管是张绣是图谋汉中也好,图谋巴蜀也好。只要守住阳平关,便可以守住一切。
“按照先生说的,马上去办。明天便发兵。”刘焉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张任沉声说道。
“诺。”张任轰然应诺了一声,起身匆匆离去了。
“马上集结巴郡的严颜等将,凑足三万精兵北上米仓道,前往南郑待命。”刘焉随即又对郑度说道。
“诺。”郑度应诺了一声,正打算起身下去。刘焉对郑度苦笑一声,说道:“张鲁是个有能力的,但是并不擅长领兵作战。幸好我在之前还派遣了甘宁过去,希望汉中、阳平关能够稳妥。”
“嗯。”郑度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不幸中大幸了。甘宁领兵五千在汉中,而甘宁武勇出众,是个作战的战将。
这第一惊。
刘焉还算镇定,得了消息,马上派遣援兵过去,守住阳平关一线,便可以保住江山了。
但是很快第二惊袭来。
三天后的上午。刘焉精神不太好,有点萎靡不振。用了早膳之后,他便来到书房内看书,看了一会儿便想打盹。
忽然,郑度从外走了进来,脸色极为难看。
“主公。前方消息。张绣已经攻破了武都、阴平。窦文、窦武兄弟被杀了。目前张绣大军已经直扑阳平关。”
郑度呼出了一口气,拱手禀报道。
“啪!!!”刘焉手一抖手中的竹简顿时掉在了案几上,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但是脸色迅速的难看了下来。
“怎么会这么快?氐族怎么也有精兵万人。马腾、韩遂也不会坐视不理。张绣怎么会这么快就攻破阴平、武都?”
刘焉顿时坐立不安,站起来负手在背,来回踱步。不久后,刘焉停下来,转头问郑度道:“距离张任的二万精兵到达阳平关,还需要多久时间?”
“距离严颜的三万精兵,到达汉中还有多少时间?”
“山路难行,张任最少还需要二十天时间。”
“巴郡更远,集结大军更难。恐怕严颜需要一个月时间。”
刘焉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三分,都怪他们被张绣骗了,否则早早准备妥当,大军先行调动前往汉中、阳平关一线的。
真是可恶啊。
“现在只能希望张鲁能守住阳平关了。”刘焉长叹了一声,说道。
远水救不了近火,目前只能他只能看着,望洋兴叹。
“哎。”郑度也十分懊恼,他号称是巴蜀智谋之士,被刘焉所重用,想不到却也看走眼,而坏了大事。
可恶的张绣啊。
刘焉、郑度的愿望是美好的,但可惜注定是不能实现的。
随着时间的推进,第三惊也终于到了。
自从两惊之后,刘焉晚上便睡不着觉了。他的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就导致抵抗力下降。
这几日,刘焉感染了风寒,幸好问题不大。但是医生也让刘焉躺在床上好生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