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周王殿下是想让我做四川提督?”
李定国伸手,点了点地图上的保宁方向,淡淡说道。
李柘笑了,李定国终于吐口了,不枉他在这里噼里啪啦说半天。
“当然不止,柘欲拜晋王为平南军副帅,暂领四川提督兼四川巡抚,统管四川、汉中民政、军政诸事,统领第十七、十八、十九镇,赵二虎所辖柘字营,以及四川各路明军,统制以下,知府以下,可自行任命,报回王相府、军帅府确认即可。”
“第十八、十九镇、柘字营等所缺参谋、新军、情报诸司专员,共计百余人,白银十万两,粮食一万石,军械若干,随晋王西进。”
“我相信,川陕有了晋王,李国英不在话下。”
李柘说完,用一种“我真的是特别真诚”的眼光,看着李定国。
李定国对视半晌,忽然爽朗一笑,伸手举起酒杯,“周王殿下,请。”
李柘笑了,同样伸手举起酒杯:“晋王殿下,如虎添翼,平南军,欢迎你。”
李定国一口气干了酒,摇了摇头,一字一句:“既然入了平南军,那就只有一个殿下,就是周王。晋王,不要也罢。平南军规矩,四川提督还是要守的。”
“另外,平南军军政分离,即使四川,汉中,我也不愿坏了规矩,还请另行任命巡抚,统管民政诸事。”
“若是周王殿下不答应,那我可不能安心去川北了。”
“如何?”
李柘劝了好半天,李定国不为所动。
最终,李柘让了步,同时承诺,将尽快支援四川诸新建镇。
“殿下,我军在汉中进攻,四川整顿,会不会影响别的战线平南军补给?新建三个镇,军械钱粮都不是少数。”
李柘想了想,实话实说,“目前只能暂时将人员满编,采用旧军械。湖南乱战以来,平南军接连扩充了四个镇,接下来还有三个,今年就扩充了七个镇,军械库存不足。”
“即使是换装下来的旧军械,也只能满足五个镇的,其余都卖掉了。平南军也是苦苦支撑。”
“好在湖北只有荆州、武昌打了两场,其余基本传檄而定,粮草收获不少,要不然,支撑不起新建诸军了。”
“在您面前,我也就不讲虚礼了,接下来的一年里,平南军不会再扩充新编制。新建镇以战代练,最不济,维持住战线即可。”
“所以,对于四川、汉中,我是真的希望,能够尽快平定。”
“吴三桂派夏国相作为秘密使节前来,我大概猜出来他想干什么。这个你就不用参与了,有结果会飞报与你。”
“我希望,能够以最快速度,平定汉中,得到人员和粮草补给,反哺四川,支援关中。好日子还长,等平南军缓过神来,吴三桂、清军都不是个儿。”
李定国点点头,他知道四川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也知道汉中对于四川的重要性,起码在人员、粮草等方面,完胜四川。
“我想听一听你对四川的想法。”李柘接着说道。
“如果我将战线向北收缩,暂时放弃成都、合川、叙州等地,坚壁清野,大军集结保宁、重庆两个支点,重庆谭文主守,保宁主攻,夹击汉中,最快速度拿下,殿下觉得如何?”
李定国想了想,开始阐述自己的战略构想。
成都等地放弃了也没什么,只要人在,什么都会有。
清军即使占据了,也得不到什么,难道还会从云南、贵州拉人过来,筑城不成?
李柘不置可否,挥了挥手;“既然委托与你,自便即可。我只有一条底线,不能让李国英做大,冲出四川,毁了湖广战局。”
李定国点点头,说起夏国相来长沙的事情。
李柘大概说了些想法,至少对目前的平南军来说,是有利的。
另外,江防水师第一镇残部,已经回了江西,会合了鄱阳湖里剩余的战船,在湖口驻扎。
武昌城已经基本打扫完战争痕迹,开始落实平南军政策。
李柘已经带领各府组建守备军,由占领各镇派出军官,主持防务。
李来亨自南阳前线发回消息,第四镇已经进入关中,与陕西绿营在商州外围激战,郝摇旗部还在商州坚守,询问是否继续进攻南阳府城,伺机支援关中。
李定国给了建议,李柘同意,当即写了命令,调刘体纯去鄂西,组建第十七镇,同时调随军参谋焦宏曹任标统,前往第十七镇。
命令李来亨自主决定是否继续进攻南阳府城,但不得肆意扩大战线。
夜色深沉,李柘和李定国聊到凌晨,越聊越欢,最后抵足而眠,兴尽而睡。
第二日,李定国就开始筹划进川事宜,李柘承诺的各种准备,早已落实到位,只等李定国。
李定国花了一整天查漏补缺,最后确认,三日后,率军进川。
李柘专门从亲军镇里调了一个协,护卫李定国进川。
至于夏国相,好像被遗忘在驿馆里,李柘派了湖南巡抚薛举接见,暂时无暇管他。
三日后,李定国告别了李柘,带着大军、船队、任命状、以及李柘充分的信任,率队开拔,从洞庭湖北上,沿江逆流而上,冲着四川而去。
长沙府只剩下李柘亲军镇剩余的一协两标,以及守备军。
正如李柘所言,空虚至极。
“夏国相这几天怎么样?”
李柘终于想起来了吴三桂的使者,找来薛举问话。
薛举和夏国相接触了数日,始终没能套出来吴三桂的真实意图,有些惭愧:“殿下,属下无能,未能明了来意。”
李柘也理解,毕竟,吴三桂想要谈的事情,确实应该保密,怎么保密都不为过。
能够派出自己的女婿作为使者,已经足够说明这个秘密有多重要了。
参考吴三桂在历史上的表现,参考目前的西南战局,李柘大概能猜出来他要干嘛。
“好了,我不怪你。”
“这样,晚上,把夏国相请过来吧,隐秘一点,就说我请他吃饭。”
薛举没有多话,直接告辞而去。
“是,殿下,我这就去准备。”
李柘这时候感到了疲惫,王相府四个要员都不在,这些事情本来该有王相府的人参与。
可是,虽然李柘早就派人去调连城璧、张煌言过来,可是路途遥远,连城璧路上生了病,至今还在郴州休养。
张煌言自己上了路,也才到衡阳,距离长沙还有数日路程。
夏国相已经被凉了四五天,不能再怠慢下去了。
“先看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