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就叫虎头吧!”
李柘一锤定音,抱着小小的可人儿,爱不释手,盯着看了好半晌。
延平王在旁边瞧着,有些想抱,可是李柘不松手,只能在旁边看着,连城璧等人一个一个凑上前来看了一眼,孩子哇哇大哭,又被抱了回去。
产房已经清理妥当,李柘进了屋子,吻了一下郑采薇,柔声说道:“辛苦你了!”
郑采薇眼光从身边小小的孩子身上移过来,看了一眼李柘,再次看向了孩子。李柘摸了摸鼻子,苦笑,又交代了几句,便退了出来。
一连数天,都是大宴,庆祝平南军有了小世子,庆祝李柘终于有后。
按制,亲王有子,需奏请陛下册封。
可如今,陛下已经被俘,这一道程序也可以省了。李柘不愿意多事,平南军的其他人,也不愿意多事,湖南战场即将打响,还要派出水师支援郑军,诺大的事情需要忙的。
延平王又呆了几天,告辞而去,带走的,除了南洋水师的分舰队,还有大量的军械、粮秣。
平南军的支持,大致如此了,若是这样,郑军还在短时间内拿不下台湾,就像历史上那样打个一年半载,郑军疯不疯另说,李柘肯定是要疯了的。
针对湖南的攻击,并不顺利。
王归正率领南线先行出击,从宜章攻郴州、从桂林攻永州,被湖南驻守清军死死挡住,半个月未有寸进。
双方已经对峙数年,兵力、防线、堡垒、炮火都是准备好的,清军又打定主意防守,进展缓慢很正常。
王归正和潘善宇的联络,确定的目标,其实和李柘的设想稍微有些差距。李柘此前的设想,是拿下永州、郴州、衡阳、宝庆、不以长沙府为主要目标。
王归正却想先拿下长沙府,断掉湖南南部几个州府的归路,然后大军压境,步步蚕食,最终将战线推进至长沙-常德一线,但绕开通向贵州的粮道。
“这都打的什么鬼东西?半个月了,还在郴州外围打转,连个城的边都没摸到!就这样,还想调动长沙、衡阳大军来援?来个屁!”
王归正发了火,在小雨中骂骂咧咧。
“内应呢?细作呢?情报呢?战前搞的什么鬼东西?”
齐大力小心翼翼回复:“内应在郴州城里,我等到了郴州,有把握一鼓而下。只是当面万余清军据险而守,经营数年,连水路都被封的死死。小部分军马能过,大军主力,还是得击破当面之敌为好。”
“我不知道?还用你说?这都多少天了,击破当面之敌?进度呢?光看着清军发威了。”王归正依旧意难平,分兵,佯攻等等招数都用了,对面的清军就是不为所动,死死守着防线。
“统制,要不然,放弃此次进攻吧。在郴州对峙,从衡阳打开缺口?第四镇也该动一动了,要不然再来半个月还到不了郴州,殿下会有意见的。”赵晓松轻声建议。
“向西走桂阳?”
“我军终归是主动进攻,清军也破不了我等防线,与其在这里死耗,不如分军前往桂阳,或向西,或向北,扰动敌后,迫使敌军分兵,或者从长沙、衡阳来援。两万大军,耗在郴州防线,实在是有些难堪了。”
“你以为我不知?桂阳清军也是重兵把守,易守难攻。”
“那就继续向北,我就不信,清军会坐视一支明军在境内来去自如。”陈淳此前也在宜章呆了很久,对对面的情况,了解很详细。
湖南南部的清军,大部分压在了郴州防线,与平南军宜章的交界处,有万余人。其余仅在府城和险要处有重兵把守,加起来不过两万余人。
只要能调动清兵,破了清军郴州防线,平南军一鼓作气,打到衡阳城下都不稀奇。
再不济,还有瞄准长沙府的第四镇策应,只要跑得快,坏不到哪里去。
“陈淳,你既然熟悉,就你去吧。军中的骑兵,除了哨探,大概有两千人,都派给你。另外,军中骡马甚多,另外配给你一标火枪兵,骑马随军。这样,按三千人的队伍,也足够了。”
“记住,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快,哪里清军薄弱,去哪里,无论采用何种方式,就粮于敌,调动清军增援、回援等均可。作战由你自决,但向北不准过长沙府。”
“明白吗?!”王归正厉声喝道。
陈淳愣了一下,第一次被赋予这样的方面重任,有些过于激动,回复的声音都破音了:“末将明白,定不辱使命。”
“去准备吧,火枪兵就调亲军一协的吧,都是精锐,好生带回来。”
“是,末将领命。”
清军看到平南军分兵,趁机打了个反击,只是撞到了铁板上,又匆匆退了回去。往北去的信使带去了平南军分兵的消息,要求各地严加戒备。
郴州防线,再次陷入了对峙,平南军的炮兵不时开火,兵马调动倒是少了。
陈淳带队向西、再向北,冲破了三股驻防兵勇的阻挠,顺利到了桂阳城下,守城清军很是激灵,早早便关闭了城门,上城防守,陈淳带兵扫荡了几处村镇,杀了些为富不仁的家伙,补充了粮草,绕了个大圈,向着耒阳方向奔去。
全军或是骑兵,或是骡马化,行军速度极快,郴州防线后,果然是空虚无比,陈淳进不了大城,只能扫些驿站村镇哨所,积少成多,也是闹的衡阳境内不得安宁。
衡阳城派出3000人与耒阳守军结成犄角之势,企图拦截陈淳所部,不料被人虚晃一枪,向西奔常宁去了。
衡阳派出的援军,追之不及,只能退回衡阳,防备平南军指向衡阳。
衡阳援军刚走,陈淳又杀了个回马枪,利用守军松懈,直奔城门,在内应接应下,一举攻破城门,火枪标上了城墙,杀进了耒阳。
在城头火炮掉过头来,冲着县衙方向打了几炮之后,耒阳县令自尽,余者溃散,水军逃向衡阳。清军从衡阳顺水而上、去往郴州的粮道,被掐断了一半。
“陈协统,如今,我们是守耒阳,还是继续向北骚扰衡阳?还是向南支援郴州?”亲军一协的标统前来询问。
夺下耒阳,实在是个意外。
原本只是想以快打快,吓唬耒阳一下,谁知道,守军惊慌失措,试探的平南军,竟然直接冲进了外城门。
内应见状,这才在城中鼓噪“明军来了”,引得城内人心惶惶,直至火枪兵上了城,这才逐渐稳定了外城战果,最终占领了整座城池。
只是,收获不算大,除了府库还算完好,县衙烧了大半,原先守军溃散,运粮的水军直接跑了,陈淳所部维持城内秩序,杀的青皮流氓,都比攻城杀的多。
“这什么事儿嘛,没想要的地方,反倒是轻松拿下,可是拿下之后呢?”陈淳没有答话,内心思量着,自己这一支,本来就是为了调动清军,所以才有了全员骡马的配置,如今占了城池,骡马更多,机动性会更好。
只是,要不要占据耒阳,还是个难题。
占了,肯定会遭到衡阳清军攻打,甚至长沙也会调兵过来,调动清军的目的是达到了,只是,自己带的这些人,能回去的就少了。
不占,继续向北,还是流窜,衡阳清军是会继续追捕,还是吸取耒阳意外失陷的教训,谨守城池,都不好说,估计没这么好的意外。
不占,转头向南,倒是能帮助郴州战事,从后面诈城,也有可能,只是,到时候会攻衡阳,肯定还是一场一场苦战。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