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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永历皇帝被俘

    就在吴三桂陈兵边境、蓄势待发之时,缅甸国都发生了一场变乱。

    缅甸国王被他的弟弟推翻,直接丢了性命,新国王只看到近在咫尺的李定国所部虚弱不堪,被永历皇帝的圣旨看得死死,只看到陈兵边境的十万清军,起了将永历皇帝等人,送出国境,送给清军的念头。

    刚刚经历过宫廷政变的缅甸大臣,碍于沐天波和平南军的面子,倒是也没那么露骨,只是派人去行在索要新国王登基的国礼和赏赐。

    永历皇帝哪里还有什么贵重的物品能当做国礼的,寄人篱下两年多,吃尽了苦头,更何况,还有大臣坚持正朔之说,认为新国王得位不正,也没有遣人致贺。

    没有国礼尚在其次,缅甸要的其实是,明朝皇帝致贺这一象征性的举动,来增强自己的政治地位,却遭到了拒绝。

    缅甸大臣放了狠话,当面责备明朝君臣:“我已劳苦三载,老皇帝及大臣辈亦宜重谢我。前年五月,我王欲杀你们,我力保不肯。毫不知恩报恩”,说完,气急败坏地走了,就连沐天波出面,也未能挽回局面。

    缅甸国王更加想铲除永历皇帝行在官员了,于是又派人来请,过江议事。文臣武将都看出了不好的兆头,不敢去。

    缅甸使者再三邀请,说是“此行无他故,我王恐尔等立心不臧,欲尔去吃咒水盟誓。尔等亦便于贸易。不然断绝往来,并日用亦艰矣。”

    沐天波明知有诈,放了狠话,用平南军威胁,却也仅仅延迟了些时日。

    新国王彻底撕破了脸,派兵强行来请,马吉翔等人尽皆被杀,就连事先拖出去的沐天波,奋力抗争,也被格杀,永历皇帝听闻,险些自缢。

    行在宫女被强占,宫妃自杀,仅仅永历皇帝一家,还有些内侍在,生活愈发困苦。

    十二月,吴三桂打破李定国的袭扰,挥军直奔缅甸国都,永历皇帝被强行送过江,成了俘虏。

    “朕今日兵单力微,卧榻边虽暂容鼾睡,父子之命悬于将军之手也明矣。若必欲得朕之首领,血溅月日,封函报命,固不敢辞。倘能转祸为福,反危就安,以南方片席,俾朕备位共主,惟将军命。是将军虽臣清朝,亦可谓不忘故主之血食,不负先帝之厚恩矣。惟冀裁择焉”

    声声泣血,无壮烈之气,有乞生之念。

    当细作将情报送到广州之时,李柘连连叹气,王相府也是一片灰暗。

    本来,吴三桂进攻缅甸,云南的第七镇在得到广西第六镇一个协的支援后,迅速打破清军防线,重新将势力范围向文山、蒙自、临安府扩张,以牵制吴三桂的势力。

    可惜,爱星阿和吴三桂主意太正,丝毫不在意这些偏远地区,一心只守昆明到缅甸这条大通道,宁可让平南军暂时占些便宜,也要俘虏永历皇帝。

    当永历皇帝被俘消息传出,第七镇才刚刚恢复对文山、蒙自、广西府的重新占领,军事行动不得不停了下来。

    若是被扣上了逼迫吴三桂杀永历黄历这一莫名其妙的帽子,平南军的名声,也平白遭受羞辱。

    在缅甸木邦被击败的李定国,率残部千余人逃回了云南,顺着白文选东进的方向,朝着临安府、文山、广南府方向而去,试图与平南军联合,救回皇帝陛下。

    吴三桂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在报捷之后,大军竟然聚集临安府,拥着永历皇帝,直奔平南军而来。

    永历十六年(1662年)二月,永历皇帝被迫写下的招降诏书,送到了蒙自城、文山城、并广南府、广西府。

    后面跟着吴三桂亲率的入缅大军。

    高青林接到了李定国残部,圣旨大家也都认为不用遵守,只是在关于是否救援陛下方面,两人争执数日,争执不下,李定国执意要作战,力争救回天子。

    高青林却不愿意,因为实力相差太悬殊了,想要退回广南府,继续龟缩防守,再寻良机,直接率平南军带着最后一批辎重,向广南府撤离。

    “陛下,臣无能,陛下,臣无能啊……”

    李定国手捧圣旨,跪在蒙自城头,磕了数个响头,光凭借他手中的千余人,怎么可能救得回来?本来想以晋王身份,压一压平南军的参将统制,可惜对方虽然尊敬,也给予了充分的补给,但是在军令上,并不买账。

    就连带着第六镇的一个协参与攻击的副统制、自己的儿子李嗣兴,也不能私自调动这一个协,和李定国一起,从事军事冒险。

    说军事冒险,有些轻了,甚至可以说是,送死行为。

    “父亲,走吧,珍惜有用之身,才能救回陛下啊!父亲!”李嗣兴跪在晋王身旁,连连劝说。

    李定国勉强支撑着站起,挥泪而去。

    千余军兵,跟着弃城而去。

    蒙自、文山、广西府,尽皆弃守,好在第一次弃守之时,心想大明的百姓,都撤到了广南府,此次倒是也简单直接。

    清军一路追击,又在广南府城外驻扎,倒是没有攻城,永历皇帝的圣旨倒是一封接着一封,送进了府城。

    广南知府黄事忠,天天在城头哭诉,哭永历皇帝,哭大明江山,哭列祖列宗。

    李定国挺不住劝,出城连战数场,都未能击破清军围困,反倒是被炮轰了几场,围城反倒是更严实了。

    吴三桂带着永历皇帝绕城数圈,这才在爱星阿的劝说下,留下吴应麒带大军围城,自己带着永历皇帝回了昆明。

    清廷闻讯,晋升吴三桂为亲王,兼辖贵州,其子吴应熊也选尚公主,号称“和硕额驸”,加少保兼太子太保。吴三桂开藩设府,坐镇云南,一时之间,恍若大明世镇云南的沐英。

    王兴抽调第五镇、第四镇、第八镇各一协,进广南府救高青林、李定国。

    连城璧在王相府发了脾气,刚刚充裕的府库,因为云南战事,又要空一大笔,这若是福建、湖南有事,三面皆有战事,今年平南军的府库,怕还是要跑耗子了。

    “殿下,广南府必须得救,但是只能止步于解除广南府之围,若是扩大了战事,再和吴三桂做上一场,怕是要遭。”

    张煌言有些沉闷,摇摇头说道:“当务之急,是应对陛下的事情。陛下被俘,我等可能循英宗旧事,万不可失了大局!”

    “英宗旧事?”

    连城璧连连叹息:“如今山河破碎,宗室降者无数,连陛下都弃国被俘,立谁为监国?唐王、鲁王在广州,不过……”

    张煌言自然是心向鲁王,但是他现在归了平南军,已经不再好提鲁王旧主了。

    李柘听闻,也是一片闹心,永历皇帝干的不行,唐王、鲁王虽然都不错,只是,唐、鲁之争闹过无数次了,这要是在平南军再来一场,还谈什么抗清大业?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