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上午,李柘率领先锋马队,穿山越岭,
终于到达保宁府城北方十里处停留,在此堵住了苍溪向保宁告急的消息。
穿过苍溪县城并没有什么波折,保宁派往剑州的500援军刚好抵达。李柘冒充钦差,只是补充了粮草,将下手的机会,留给了后续跟来的第二营、第三营大队。
果不其然,苍溪县遭到攻打,第一时间派出了数拨骑兵南下告急,均被拦截了下来。直到王三国派人来报,苍溪经过大半日血战,已经拿下,先锋马队才再次起行。
这回,钦差仪仗已经打起,李柘穿着黄马褂,脑袋后面贴了一根小辫子,骑在马上,摇晃着前行。
马队蹄声隆隆,回荡在山谷中,李柘回望马队,高声鼓劲:
“做好准备,等候指令,别慌!”
待到保宁府城前五里,马队遇到了保宁府派来查探情况的传令兵。
高青林有了经验,上前交涉后,回来禀报: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保宁府众官员,已在城门处等候。”
李柘远远看着那个领头的传令兵,微皱眉头,感觉有一丝丝不妥:
“这个人,是此前剑阁遇到的那个传令兵吗?”
高青林仔细想了想,回禀:
“应该不是,剑阁那个,脸上有络腮胡,这个不是……将军,有不妥?”
“若是派人来看,总是熟人好一点吧?”
李柘心有怀疑,随口问出。
高青林想了想:“不一样也正常吧,若是对方发现了问题,派同样的人前来,岂不是更好?”
李柘手持马鞭在左手虚拍了几下,拿定主意:
“通知全军戒备,情况或许有变。”
“将军?”
“通知去吧,有备无患。让领头的这个清兵,在头里带路吧。”
“是,将军!”
“改了,我现在是钦差大人苏诺,镶黄旗巴牙喇,御赐黄马褂,御前三等侍卫!”
“是,钦差大人!”
半个时辰后,绕出群山,保宁城遥遥在望,三面环水,只有北面可通,控制着古老的米仓道口。
城门大开,一大堆文武官员,站立吊桥前方,伸长脖子等着。
看到钦差仪仗,个个躬身。
李柘拍马在前,在人群前方五十米处下马,带着高青林等,捧着圣旨向前。
“恭迎钦差大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在最前方的,是四川巡抚高民瞻,旁边是如今的四川布政使张有德,负责李国英大军的粮草调配事宜,然后是总兵梁贵,四川学政、保宁知府、巡按御史等官,再往后,就是督府留守的各级品官、军中的守备以上各官,共计50余人。
李柘看到四川满清大员此刻匍匐在脚下,有点想笑,好半天才忍住,咳了一声,举起双手对着京城方向:“圣躬安!”
满清大员们再次叩谢圣安,等要爬起来的时候,被李柘挡住了。
“先跪着吧,军务紧急,特事特办,就地宣旨!”
高民瞻抬头:“钦差大人,这,这不合规矩吧?香案设在府衙,若是就地宣旨,恐有碍圣颜!”
“哦?这位大人是?”
高民瞻跪禀:
“回钦差大人,下官四川巡抚高民瞻,受李总督托付,总理保宁事务。”
“原来是高巡抚啊,高巡抚若有质疑钦差的勇气,在重庆为何弃城而逃?!”
李柘没了笑脸,厉声喝问,仿佛真是钦差。
高民瞻一头磕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
“还有哪位有问题?若是质疑我这钦差,圣旨、腰牌、官衣、顶戴、印信俱在此处,可上前一看!”
“本人镶黄旗巴牙喇、御前三等侍卫,若非四川战事紧急,重庆被破,吾还能受这罪?千里迢迢疾驰而来,早完事不好嘛?!”
“皇上明照万里,心忧战事,若干俗礼,岂能执意?”
“诸位若无问题,吾宣旨便是!”
“下官不敢!”
趴着的众官员,齐声回应,就连城门处,城墙上,都再无一个站立着的。
李柘示意高青林打开檀木盒,伸出双手取出圣旨,缓缓打开,朗声念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闻川省急报,重庆失陷,甚为忧心,盼急急收复为要。四川巡抚高民瞻,不以守城为要,临阵脱逃,昏聩无能,罪无可恕,夺职免官,着就地处置,流其家,配宁古塔披甲人为奴。川省众官,降等一级,暂且留用,戴罪立功。保宁总兵梁贵以下,俱发往重庆军前效力。钦差大臣、御赐黄马褂、御前三等侍卫、镶黄旗巴牙喇苏诺,署理川北军务,戮力收复,重整全川。”
高民瞻听到就地处置之时,已然吓得瘫倒在地。总兵梁贵倒是松了口气,重庆战事和他关系不大,却是受了无妄之灾。全四川的官员都降一级留用,只是掌军的可怜,要到重庆作战去了。
“高巡抚,接旨吧!”
“臣四川巡抚高民瞻,接旨,跪谢圣恩,吾皇万岁!”
高民瞻颤抖着回复,李柘不管不顾,将圣旨塞到他手中。
一个没拿稳,圣旨从高民瞻手中掉落,梁贵手疾眼快,赶在圣旨落地前,接住了。
“怎么?高巡抚对圣上有怨言?”
“不敢,不敢!”
“那是对我这个钦差,有怨言了?”
“呵呵,来人!拉下去,就地处置!”
高民瞻再也支撑不住,被冲过来的两名柘字营骑士架着胳膊,拉到护城河边,摁倒在地。
“救我,我不想死,救我!”
临死之际,凄厉喊声环绕,高民瞻泪水横流,吓得失禁。
总兵梁贵想说些什么,被手中的圣旨镇住,自身都难保了,管他一个丢弃城池逃跑的罪官干嘛。
惨叫声戛然而止,一颗头颅掉进护城河,留下的只是一具无头尸首。
就地处置的决定,震慑了心有疑窦的官员,军士,一时间无人说话。
李柘趁热打铁,双臂一伸,喊了一句“甲来!”
高青林带着几人,将李柘的补子官衣换下,换上了苏诺那身满是刀枪痕迹的镶黄旗制式重甲。
梁贵等官躬身站着,一脸不知所以。
李柘换完甲胄,重新骑上战马,拱手说道:
“诸位,吾此番前来,除了宣旨,尚有两事。这第一件事,就是署理川北军务,不过这保宁城还需诸位帮衬一二。”
“这第二件事,需要梁贵梁总兵帮忙。”
梁贵急忙接话:“下官在。”
李柘示意高青林递过檀木盒子,催马上前,附身交给梁贵:
“梁副总兵,这是皇上给李总督的上谕,汝此番重庆军前效力,还需一并带去才是。皇上的意思,都在上谕里,李总督看了便知。给你们半个时辰,整理亲卫队,速速乘船,南下去吧!圣意大如天,不容丝毫懈怠!”
梁贵接过檀木盒子,有点怀疑:
“大人不一同前往重庆宣旨了?”
李柘心里一咯噔,按照之前想好的答案回答:
“皇上这么和我讲,我就怎么去做。如何?梁副总兵,怀疑圣意?圣旨、上谕都在你手,吾也尚未入城,你若怀疑,不妨验看便是。本官等着!”
梁贵一听,这么强硬,一看就是八旗的范儿,不能在此问题上纠缠,回礼称是,带着留守众将就要走,突然转身问了一句:
“大人这甲?”
李柘拍拍胸脯:“梁副总兵,才看到啊?特意如此,彰显吾等奋战功绩!”
梁贵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带队回城。
四川布政使张有德前方引路,引钦差马队入城。
进了瓮城城门,李柘勒马停住,当即下令:
“换防吧!”
(好像人生中第一次写东西过了10万字,给自己点个赞,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