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上有些黑暗,昏暗的灯光,难以照亮每个角落。而外面的自然光,仅从一个小小的窗户里照进来,根本不够,感觉空气都有些沉闷。
“怎么回事?”几个男生从房间里走出,看着一群人,就问了一句。
“还有什么事,一定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吧。”黄燕嘀咕了一句,“看来,做人还是得老实一点。”
王天化看婉清不配合,心里有些来气,但是,这个时候不商量好,开完分工会更难了。
“妹子,出来工作,不就是为了钱吗?你开个价,要多少钱才可以!”
听到半句话的人一阵遐想!
婉清看着他,摇头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别仗着有钱就可以胡来,就这样欺负人。”
人们听了,议论纷纷,这到底是什么事,竟然在这里谈钱?
婉清看着人们都在用有色眼镜看她,有些难堪,但没心思解释,而是把门锁上,提着帆布包,从王天化的身边挤过。
王天化突然抓住她的衣袖,只听得“呲”的一声,破旧的衣服袖子竟然被扯下二指大一块。
“你干什么?再这样我叫人了。”婉清气急。
人们却是一阵哄笑。
王天化却放开了她,他没有想到,婉清的衣服这么不经扯,更没有想到,她对钱竟然不在意。
婉清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些无地自容地看了一眼人们,没有人帮她说话的样子。
不想耽误时间,免得误了开会的时间。
她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给人不好的印象,推了一把围着的人们,一个人跑下了楼。
外面的太阳有些刺眼,让她不由得眯了一下眼睛。
目光扫过袖子,已经露出了白生生的一小片,来不及了,忙着向中心校跑去。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会找颗针来补一下。
她的心里明白,王子民不知为何,就是缠着她,现在竟然想用钱来和她交易,让她去回田。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立场一定要坚定,绝不会向金钱低头。
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那些个,和她一道分配在此地的人们,竟然没有一个同情她,更不用说会为她出头,哪怕是说一句公道话都难,只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只有嘲笑别人的痛苦。
王天化也呆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王子民却是恨恨地说道:“这臭女人,竟然不识好歹,你不是说认识社会上的人吗?干脆弄死她!”
其他人听了,脸色倏变,一个个忙着散了。
就如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开会,忙着往中心校赶去。
别看一个个人模人样,一听到社会人,心里就有些发虚,不敢招惹,最好是远离。
王天化摇了摇头,心想,到底是哪里不对?这个女人明明很穷,用钱一定可以打动的。
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不爱钱的人,包括他认识的郑八斤。这个人很有本事,而且,社会背景不一般。但是,依然为了钱,削尖了脑袋到处去钻。
一定是自己见她的方式不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仅有的一点点自尊受到了伤害,面子上过不去。
“不用担心,一会再去找她,我就不信摆不平。”说着,看了一眼王子民,心想,社会人能不用最好别用,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
不过,还是得敲打一下她,让她知道,一个女孩子,如果没有背景,在这里会混得很艰难。
……
郑八斤提前就到了乡上,把摩托车放在了警所里,看着所长的门开着,毫不迟疑上楼,敲了一下门。
李寅正在看文件,见到郑八斤的突然到来大感意外,笑容满面地说道:“许久不见,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这里?”
“当然是北风。”郑八斤也不客气,自己放茶,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放在了桌子上,人也跟着坐到了沙发上,就如在自己家里一样的随意。
李寅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
“没事还不可以来找你?”郑八斤抽出一支烟,递向李寅。
见对方摆了摆手,也就不客气地自个儿点上,吐了一口烟圈之后,说道:“其实,真没什么事,路过这里,把摩托车寄在你这里,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没事,想放就放吧,不会有人要。”李寅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会心一笑,“你放心,现在的治安好了许多,不比以前。”
郑八斤点了点头,知道现在的警所,比自己家还安全。
本来,他也想过走路来,但是,又想着这一次出门就几天,回来时候可能要直接去黄犁,骑车方便许多。
两人寒暄了几句,郑八斤起身告辞,现在正好,信用社估计已经开门,要一次性取出两万块钱,得先打个招呼,就如前一世的预约一样。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信用社之后,听说一次要取两万块钱,整个社里都没有这么多,让他等一会再来。
反正也没事,离赵茜开完会还有时间,郑八斤就找了个位置坐在春凳上。
现在存款的人也少,一直到十一点,才凑足一万块钱。郑八斤不由得眉头一皱,看来,以后还是存在城里其他银行。现在还没有全省联网,去了济川人家根本就不认。
再等也没有意思,郑八斤拿着一万块,收好存折,向着中心校而去。
正巧,中心校的会已经散了,几个教师陆续走出学校,边走边愤愤不平:“那人真是有病,放着好的学校不选,偏要选海子。”
“你不看他穷得叮当响,也许海子那样的地方,才适合她这种身份。”另一个男生说道。
看来,这两人所论之人,必然是婉清,中心校校长还真是给面子,完全按照个人的意愿行事。
郑八斤这样想着,看了两人一眼,没有理会,直向学校里走去,心想,麻雀安知鸿鹄之志?
中心校的围墙还没有修,穿过一片空地,再通过教学楼和年久失修的男生宿舍,就是办公室。
但是,会议是在二楼一间空着的教室里举行的,有的人已经下了楼,不管分到的学校理想不理想,都成了定局。但是,婉清还没有出来。
中小学生还在上课,朗朗书声,并没有盖过楼上的吵闹声,郑八斤不由得眉头一皱,打算上楼去看看。
婉清可是随时都会被欺负。
一个涂着浓妆的女生,正揪着一个男教师不放,说他骗了自己,说好的通过他的关系,要把她留在中心校的,说话不算话。
有人在劝,有人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瞎起哄:“明明就是自己不知检点,还要怪别人。男人说的话,能算数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