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自然不会相信,摩托不是一分两分钱可以买的。不过,大家都是容易满足的人,跟着张晓阳,一天可以挣5块钱,解决温饱没有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这就够了。
人活一世,就为了这张嘴!
对于郑八斤来说,远远不够。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带着张晓阳,最先赶到了“养猪场”,拿出草图,先从哪里下手,盖几间圈?用什么材料,做成什么样子,都一一做了标记。
他把圈集中在西北面,也就是河的上游,盖成两排,每一间的下面,都要挖出一条沟,在上面用钢筋盖着,粪便可以排到沟里,全部汇入外面的一条大沟里。
大沟里要铺上管道,最后,排到东南面,到时,在那儿挖几个沼气池,达到能源的再利用,或发电,或者用来烧火做饭。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经过充分发酵的猪粪,是最好的农家肥。等到十里村的苹果大量发展,可以再把这些肥料卖给果农,种出又红又甜的苹果。
张晓阳并不理解,不就是修一个养猪场吗?用得着花这么大的本钱?
郑八斤也没有跟他解释太多,只是说了一句:“你想一想,如果还修传统的圈,所有的粪便都积在每一间圈里,那得要多少人去专门割草来垫着?再说了,过一段时间,又要花大力气把粪草挖出来,要浪费多少人力。”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样真的能行吗?花这么大的本钱,确定划得来吗?”张晓阳依然不敢相信,郑八斤能在半年就养出两百斤的猪来。
“相信我,最多六个月,就可以出栏,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出问题我负责。”郑八斤肯定地说道。
张晓阳点了点头,郑八斤这半年的时间赚了不少,他弄什么,什么就涨价,就如有先见之明一样。
看来,他这半仙的称号不是吹的。
他不再说什么,跟着郑八斤拉起线来,就按照图纸上说的,实地划起线,那里要修什么,都一一做了标记。
还没有全部放好线,工人们开始来了,张晓阳叫来帮忙。
他请的这几人,都是平时很踏实,从来不偷奸耍滑的人物。
经张晓阳一指导,几个人就开始各理其事,挖土的挖土,抬的抬,在划出来的区域里干了起来。
郑八斤和张晓阳把线画好,就让张晓阳看着工地,他一个人上了对面的山上,查看椿树。
本来,椿树的成活率很高,但是,他发现,其中有几棵叶子蔫不拉几的,一定有问题。
他拔了一棵,果然有大问题,是什么人竟然把根全部剪了,然后才栽下去。
郑八斤并没有声张,也不再查看,他知道,这些椿树,是有人在存心捣乱,如果是村民干的,只要发现,就送警所,如果是张晓阳找来的工人干的,那就直接扣除工钱,以后再也不找他干活。
他下了山,到了养猪场里,找到了张晓阳,把他叫到一边,寒着脸,说出了树子的问题。
张晓阳有些着急,问他怎么办?
郑八斤说道:“不用急,也不要声张,留心观察一下,我想,肯定是你请的工人干的好事,一旦查出来,扣除工钱,永不录用。”
“我想,找来的这些人,都是比较踏实的,不至于会做出这种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情来,万一是六队的村民干的,怎么处理。”
“如果是村民干的,不会拔起来还有工夫栽下去,随便一丢不是更省事?不过,也不能太绝对,万一是,就交给警所处置,破坏他人财物,是可以坐牢的。”郑八斤说道,“你也不用去一棵一棵的拔起来检查,有的可能会活。”
看到张晓阳点了点头,郑八斤接着说道:“反正你以后留心一下,这个世上,有一种病,叫着红眼病。这种人很可怕,一经发现,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要叫他。”
说着,郑八斤的眼睛看向了正在挖土方的郑八两,好像,他还真是有所改变,力量不再是秤着使。
这事儿,会不会和他有关?
念头只是在郑八斤的心里一闪而过,并没有深究。
作为兄弟,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儿!
又交代了几句,郑八斤推说自己还有事,这里就交给张晓阳。
张晓阳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去吧,这里一切有我!”
郑八斤骑上摩托,穿过沙滩,上了路,走了几十米,到了主干道上,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往西而去。
这时,道路两边的田里,一群又一群的男男女女,正在拔秧苗,准备吃了饭之后,再到平好的田里去插秧……
他们听到摩托的狂叫声,不约而同抬起头来,看着郑八斤潇洒的身影,眼里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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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郑八斤就在众人瞩目中出了村子,上了山路。
半小时后,郑八斤到了海子村,一片突出的山坡之上。这里,全是种上的土豆,已经长出了新芽。小草也开始生长,但是,禁不住人们的拔扯。
出一棵,就被几个小姑娘拔了丢在前箩里,带回家去煮给猪吃。
这里离十里村虽然不远,但是,天气却大不相同。前方不远处,就是一片一片茂密的松林,对水土保持得极好,空气自然就很清新。
土地又是传说中的夜潮土,用来种土豆,实在是浪费,要是种上菜,一年可以收几茬。
可惜,没有销路。
也是这里一直很穷的根本原因所在。
远远地,郑八斤看到了一个农民,正在地里锄草,不由把车锁好,走了过去。
那人四十来岁年纪,停下来休息,好奇地看着郑八斤把摩托车丢在地边,向着他走来,竟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原因无他,这里很少有外人来,特别是像郑八斤这种骑洋马的人。
郑八斤已经到了他的身边,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笑着说道:“大叔,这么早就松土?土豆不是还很小吗,稍不注意,就会伤到幼苗。”
“哈哈,小伙子,不用担心,我手熟,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伤到幼苗。”那人见郑八斤无端给他烟抽,人也长得可以,就自然答起话来。
“哦,看来,大叔是个种地的能手,请问贵姓?”郑八斤打着火,帮他点烟。
“免贵,姓席,叫席顺金。”那人忙着伸出一双布满茧子的手,做了一个防风的动作。
这是一种礼节,更是抽烟人的规矩,有风无风都会来这么一下,不然,不礼貌,给人一种大刺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