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云贺有些懊恼,又有些愤怒。
他明明已经将阿瑠交给杜林保护,为什么阿瑠还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将自己的血液注入法阵之中完成了生祭仪式?
杜林也有些害怕,这是交给他保护的人,如今出现在这里,说明了他的失职。
他看向单云贺,单云贺此时的表情很是难看。
阿瑠此时只觉得周围很冷,鹤观的冬天都没有这么冷过。
这种由内而外的冷让他发自内心地害怕。他看向祭司,“父亲,阿瑠已经完成了献祭仪式,请你不要再为难这位哥哥了。”
祭司虽说心痛,但是他还是必须主持这次献祭仪式。
“我明白了,阿瑠,你的牺牲不会白费。”
单云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什么叫做他的牺牲不会白费?你是怎么做他的父亲的?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是不是?
我还真是开了眼了,你这样的父亲为什么会存在这个世界上?
鹤观的一切比你孩子的生命还要重要是吗?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随你怎么说,只要鹤观未来能够风调雨顺,那么阿瑠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放屁!”单云贺再也忍不住了,他今天非得要把这个冷血的父亲给打醒不可。
他收起星落之槊,一个箭步冲到祭司面前,一拳一拳地打在他脸上,“你就这么做父母的是吗?你的孩子比不过鹤观居民?你是怎么想的?那可是你儿子!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当真是父亲不如母亲疼爱儿子是不是?你枉为人父!你禽兽不如!”
单云贺一句一拳,每一拳都使出了全力,阿瑠流了那么多血必死无疑,这个父亲居然还能够说出这种冷血言论。
什么叫只要鹤观风调雨顺阿瑠的牺牲就值得?当初他的父母为了保护自己,亲自引开深渊军的一举一动仿佛就在眼前。
正因为单云贺有这么好的父母,他才受不了别人的父母如此对待自己的子女。
祭司被单云贺打倒在地,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神来。
刚才单云贺第一拳打上来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已经在嗡嗡作响,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都不是特别清楚。直到现在,当他看见愤怒无比的单云贺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他把口中的血沫吐出来,笑道:“怎么?这就是我和我儿子的相处之道,你有意见不成?”
单云贺一把揪住祭司的衣领,“我管你和你儿子怎样!你这种人,我即便回去蒙德会被关禁闭我也要打死你!”
杜林连忙拉开单云贺,“云贺,你冷静一点,你是蒙德人,在这里要是打死人了,恐怕就是蒙德和稻妻的争端了!”
“那又怎样!难道你就让我看着这样的父亲在我面前恶心我的父母不成?
我的父亲母亲为了保护我,在我七岁的时候引开深渊军,他们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我,没有丝毫犹豫!
可他呢?张口闭口就是鹤观的人民,把鹤观的未来看的比天还要大,不惜用这种丧尽天良违背天理伦常的生祭!你要我怎么忍!”
单云贺转而看向祭司道:“如果你儿子是因为战争,为了保护鹤观人死的,我敬重他的牺牲精神,我也会同情你,但是你儿子是死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生祭上,你要我怎么同情你?
我不能原谅你,我今天哪怕没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把你给打醒!”
杜林见单云贺已经控制不住了,一个手刀把单云贺打晕过去。
单云贺瘫软在杜林怀中,接下来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
祭司见杜林阻止了单云贺,连忙道谢:“多……多谢这位大侠。”
“他是最重要的人,绝对不能脏了他的手。”说着,杜林将单云贺一只手抱着,随后竖瞳看向祭司,“既然他说他要把你给打醒,那我就代替他把你给打醒。”说着,杜林竖瞳一闪,祭司立刻被无形的力量控制住无法逃离。
“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能杀我!”
“你是凭着什么说我不敢杀死你的?”杜林说着,空着那只手一挥,只见祭司突然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在场所有人都没办法看清他在哪儿。
而祭司此时因为突然加速,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而他面前,一座山峰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他。
“啊……”他想要抬手保护自己的关键部位,可是他的手却被一道力量控制住,他无法挪动分毫。
眼看着山峰离他越来越近,他心中的恐惧迅速充斥着他的脑海。
完了完了,这下绝对会被撞死!
怎么办,要不要认错?
可是下一刻,他立刻将认错的想法抛诸脑后。
认什么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鹤观人民,我何错之有?
他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心理准备,可是就在他距离山峰只有一毫米的距离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杜林冷漠地说道:“你知错了吗?”
“我……”祭司冷静下来,在庆幸自己大难不死,“我没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鹤观人!”
“看样子还得教训教训!”说着,杜林抬手转了一圈,祭司的身体渐渐转到另一边。
下一刻,祭司再次飞向另一座山头。和刚才一样,杜林让他体会了一次从生到死的绝望感。
而也正如刚才那样,杜林并没有真的让他去撞山头。
“你认错没有?”
这下祭司也觉得杜林是不敢杀了他,立刻心里有了信心,“我没错,即便你怎么吓我,我也不会认错!”
杜林叹了口气,将祭司拉回到面前,随后扬起下巴很是鄙夷地看着对方,“即便是死,你也不认错?”
“不认!我根本就没错!”
杜林叹了口气,抬起手将祭司送到空中。
祭司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渐渐举到高空中,原本天空中飞翔雄鹰都已经在他的脚下,他还在升高。
直到他看到高空之中的云海,他才明白自己这次被举到了很高的高度。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我就只好让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