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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误打误撞遇亲人

    几人走远后,恩雅从桥边走出来,若有所思地盯着余鱼的背影看。

    古墩实在看不出那油嘴滑舌的小子有什么好,虽说样貌身材放在他们那里也算不错吧,但举止实在太轻佻了,不如西戎男人稳重。

    却不想想这些事都是他家公主先勾起来的,郁闷了一瞬,他忍不住道:“公主,你要小心汪小溪,他之前对你明明还很冷淡的,怎么突然间这么热情?中原人狡猾得很,何况他还是平王的儿子,你直接就把票据的事说了,万一……”

    “放心,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放在身上,不过试探试探他罢了。万一,那老狐狸要真动了别的心思,我也好提前有个计较。”

    恩雅收起花痴的表情:“哼,听说中原很多男人都喜欢将女人当作垫脚石,我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古墩听了这话心情好了些,自豪道:“我们西戎勇士就有担当,利用女人也配叫爷们!”

    不过,听公主这意思,平王派儿子来打探消息,是并不打算乖乖地付银子,还有别的想头?比如,撕毁票据不认账之类的,他也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事。

    恩雅眯起眼睛,冷哼一声:“平王那种背弃承诺的小人,一辈子都是如此,你还指望他能有什么长进?不过方才我刺探了几句,我看这汪小溪虽然是他儿子,但未必心里就向着他,要不然也不会单独来应约了。汪家当年替平王挡刀可是死得很惨……而且,你看到跟他一起来的那个文士没有?那人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古墩惊讶道:“公主如何得知这些?”

    “那天我无意中看到了他的腰牌,找人查证了一下。呵……他们既然觉得我可以利用,我为什么不能反过来配合着跟他们玩玩?反正光等着上京,也怪无聊的。”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古墩只有一身蛮力,脑壳却空空,一时没太反应过来他家公主想要做什么,只得面露佩服地捧场道,“公主高明。”

    ……

    余鱼他们忙三火四地赶到擂台的时候,擂台已经被人里里外外地围上了好几圈了,可见此次赛事名声之盛。

    台中间有个人正在大声宣读比赛规则。汪小溪、林小木和梁文道作为参赛选手,已然来迟了,赶忙趁机溜上台按照名签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赵沅夫妇在台下给汪小溪鼓劲儿。

    汪小溪的娘曾答应过要替养玉人找到碧落——当然这只是赵沅当时看汪月茹可怜,并不想收她费用,又怕这刚强的女子多心,便随口说了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敷衍过去了,谁知却被她挂心了,死前还告诉了自己的儿子。

    眼下又有了这么个线索,不得不说是机缘巧合,甚至有些宿命之感,倘若这次大会彩头真与碧落有关,就可了却一桩心事。

    余鱼目光一一扫过擂台上的选手,停在角落里一个戴着半张玉狐狸面具穿黑斗篷的人身上,那人微微一侧目,吓得她忙将怜怜给选的面具戴上了,只露出两只眼睛。

    那人却只是随意扫了一圈观众,目光并未停留。

    大赛规则粗暴简单——一炷香的时间内,谁吃的月饼多谁就获胜,月饼的种类不限制,随便吃什么馅儿的都行,最后只算总数。

    虽然还不确定彩头究竟是什么,参赛选手也都很是激动,一个个摩拳擦掌,摆开架势,台上摞好了一盘盘的月饼,堆得像小山包似的。没等吃呢,叫人一看先饱了,过节吃几块应景还可以,要嘴不停地吃掉这么多盘月饼,想想都噎得慌。

    怜怜小声道:“林大哥他们打听说,这陈望之不仅财大气粗,据说跟毒王还颇有些交情呢。”

    是吗?

    余鱼闻言十分惊讶,小师叔和陈望之都算得上是“名人”,若都在五城居住,有些交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陈望之还是不简单啊,她知道商人向来能说会道,可能跟性格怪异的小师叔处上朋友,定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台上,有人敲着锣大喊了一嗓子,“准备——”

    围观喧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见他笑嘻嘻地晃着锤头,作势要敲又不敲的,气氛都被搞得紧张起来,尤其是那些参赛选手,纷纷将手放在月饼上,蓄势待发。

    “开始!”

    十几个大男人听到这声号令,立即争先恐后地吃了起来,那模样,惨不忍睹,毫无形象可言,一个个就跟饿鬼投胎似的。

    这里边只有四五个人吃相尚可,其中就有梁文道一个,他吃的相对比较斯文,慢悠悠地,还配了一杯茶,不像来比赛的,倒像是来品尝美味凑数的,看来是把赢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林小木和汪小溪身上了。

    林小木本来速度尚可,冷不丁见台下怜怜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既想多吃赢了这场比赛,又怕在怜怜面前狼吞虎咽失了形象,左右一为难就不小心被月饼渣儿呛了嗓子,不住地咳嗽起来。

    身后立即有仆人贴心地送上茶水,但喝水这会儿工夫,就被人落下了好几块,再想要撵上也是不大可能了。

    林小木懊恼地跳下台,怜怜忙着给他顺背:“哎呀,你挑那个冰皮月饼吃不就没事啦!”

    林小木挠头,“我不爱吃那个黏糊糊的……”

    余鱼看完梁文道和林小木,到底控制不住眼睛,又瞥了一眼擂台的角落,那“玉面狐狸”吃月饼的速度和梁文道有一拼了,一个比一个慢,根本不可能赢,所以根本就没什么人关注他俩——吃那么悠闲,简直都拉低了比赛的激烈度,叫人看着怪着急的,恨不得跳上去替他吃上几块。

    相比之下,汪小溪吃得飞快,三四口就一块,举止间却不见粗鲁,反而奇异地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少年感,赢得不少人关注。

    芙筠平时说话细声细气的,这时候受周围环境影响,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大喊一声给他鼓劲:“汪公子必胜!”

    林小木笑道:“别看师弟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粗俗这词好像自来就跟师弟不沾边儿,比不了哇比不了。”

    余鱼暗想,汪小溪要是不没入江湖,也算是个公子呢,将来必然是要入仕做官的,看来有些东西真是骨子里头带的。

    比赛进行得紧张激烈,众人瞩目下,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到了,铜锣又“当”地响了一声,根据规则,诸位选手应立即将手放下不能再吃,否则视为违规,失去资格。

    数十位选手刚停手,结果还没出,众人先在台底下高声欢呼起哄上了,点着台上的盘子预测输赢,因有些人之前下了注,这时候更是眼含期待地望着自己支持的选手,指望赚上一笔。

    余鱼略略张望了一下,看盘子里剩余的情况,汪小溪和他的同桌最少,二人盘子里都所剩无几,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有专业的计数人上台清点了一番,最后报出了个精确的数目。

    汪小溪一共吃了二十一块月饼,以微薄的优势夺魁。

    第二名听了结果懊恼的直砸桌子——就差了一个半,不甘心啊!

    汪小溪笑着跳下台,冲余鱼得意地一扬头——厉害吧?

    这有什么可炫耀的?余鱼撇嘴:“恭喜啊,饭少侠。”

    汪小溪没听懂,“什么?”

    余鱼得逞,咧嘴一笑,“恭喜你喜提江湖新名号——饭桶少侠。”

    汪小溪撑得够呛,捧着肚皮斜睨她:“你见过这么俊的饭桶?”

    这时,有个仆人走过来,对他恭恭敬敬道:“这位公子,请随小的去后头见家主,领彩头。”

    ——这才是重头戏。

    赵沅尤其激动,大家跟着那仆人往擂台后边走,余鱼忍不住回头张望,稍微慢了几步,人群从擂台边散开后又开始蠕动,来来回回跟走马似的,吵吵闹闹的喧嚣声扰乱了视听,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她落后。

    余鱼左顾右盼,忽然有人从她旁边一阵风似的闪过,淡香盈鼻,手心里突然多了一个油纸包,她忙抬眼踮脚往前面的人山人海看去,慌忙找寻——一眼望去却只有乌泱泱的人群,每个人好像都长的一样了。

    师父还夸她耳聪目明,怎么连个人都捉不到,余鱼皱眉泄气地打开纸包,见小巧的圆圆的月饼上刻着“五仁”两个字,也不知怎么,方才有些糟糕的心情瞬间飞走,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前头老远处,怜怜回头喊道,“余鱼,你在干什么?快跟上,人多当心走散了!”

    “哦!”余鱼回身快跑几步追上众人。

    走了不多会儿,到了个高门大宅的门口,仆人进门去禀报,片刻后出来:“家主请各位进去。”

    众人顺着甬路进到一间待客的屋子,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正端坐在椅子上等他们,灯光昏暗,看不太清脸,想来就是大名鼎鼎的陈望之了,只听他感慨:“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余鱼一进门听了这么一句,有些无语,能吃算哪门子的英雄啊?

    陈望之道:“想当年,我一穷二白逃难的时候,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够畅快地吃一顿饱饭,有一年的八月十五,有个月饼铺子没算计好量,月饼做多了,最后没卖出去都发霉了,就扔到了垃圾堆,我们捡过来围在一起吃,跟过年一样,我记得当时我吃了二十个,撑得走不动路就直接躺地上睡了,第二天拉了一天的肚子还觉得自己赚大发了……如今日子好过了,反倒有些怀念那时候的艰难。”

    汪小溪一扬眉,他们是来领彩头的,可不是听他来忆苦思甜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余鱼,却见她呆愣在原地,似乎受了极大的震动。

    陈望之接着道:“所以现在看到能吃的后生仔,就想到当年的自己,也时刻提醒自己要珍惜眼前的一切,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没了,财就散了……年轻人哪,切记要珍惜……”

    怜怜听着也有点不耐烦,道理是没错,可他们不是来听他说教的。

    丹曜则不解地小声问道,“垃圾堆里的东西怎么能吃,我养的阿黑都不吃……”

    余鱼攥紧了微微颤抖的手,那块小小的月饼不能承受,险些被她捏碎。

    陈望之说完,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露出隐在灯后胖乎乎的脸蛋,总算切入正题:“这次大赛的彩头……”

    “二叔!”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余鱼再也控制不住,大喊一声,猛地扑了过去,陈望之一愣,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余鱼抬眼,“陈二叔,是我啊!”

    陈望之一惊,拉起跌跌撞撞冲过来的少女,扶住她的胳膊细细打量,失声惊叫道:“你是胖丫儿吗?啊?胖丫儿?”

    “是我啊!”

    余鱼眼圈发红,陈望之的眼泪却是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

    叔侄二人登时抱头痛哭。

    汪小溪几个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什么情况啊?

    赵沅也很纳闷——他也没有弟弟啊,哪儿来个二叔?李梦云猛然想起来,“沅哥,你还记不记得瑜儿之前说过的陈二叔七老爷子什么的?”

    赵沅恍然大悟,难道——陈望之就是当年捡走瑜儿的乞丐之一?

    哭了一会儿,余鱼才抬头跟几人解释,“陈二叔是我上密云山之前的……家人。”

    果然。

    汪小溪他们知道余鱼曾做过乞儿的事,却没想到陈望之也是永安城那边的破庙过来的,而且现在还发了大财,不得不感慨人生的际遇,连连称奇。

    余鱼勉强平复了下心情,问陈望之:“二叔,你怎么会跑到边境来了?”

    陈望之叹口气:“说来话长啊。”

    原来,那日拿了余茵茵给的金子,几个有主意的人就商量着在永安开个布庄,虽不稀奇,倒也稳定,赚点小钱花维持生计还是没问题的。

    开了店没多久,就有一队西戎来的商人,买走了他们不少布料,说是要回去送礼,还感慨着好料子都在中原——西北人虽豪放粗犷,但对细腻的料子却很是喜欢,陈二叔看到了商机,当下就决定把店开到边境去,隔段时间就拉布到西戎等地去贩卖,结结实实地赚了一笔。

    陈望之说,走之前大家去密云山找过余鱼,却被雪月天宫的人给打发了,二叔又托人给余鱼送了信,不知怎么干等也没有回信。

    陈二叔当时还有些难受,以为余鱼是过上了好日子,把他们给忘了。却不知那时候余鱼正在山中苦练剑法,那信多半是被不知情的宫里人给拦下了,如今得知余鱼一直在寻找大家,不免感慨万千。

    “二叔,二狗哥和七爷爷他们还好吗?”

    陈望之一拍脑袋:“你看看我,一激动都忘了这茬儿了,老爷子身体好着呢,就是人有点糊涂了,时常念着他孙女儿胖丫儿呢,他说给你摸过骨,是富贵命,人又机灵,不管在哪,肯定都能过得挺好,还倒过来安慰我们放心呢。你二狗哥前些日子去西戎走商了,估计这几天就能回来。你们先在这住下,晚上我安排宴席,咱们这么多年不见了,得好好给二叔说说。”

    余鱼点点头:“二叔,我想先去看看七爷爷。”

    陈望之也是这么想的,便看了看汪小溪,道:“彩头在大仓库里头放着呢,是一张我好友忘尘散人亲手绘的画,一会儿我就叫下人去取来。”

    众人相视一眼,赵沅露出些失望的神色——原来是一张画,看来传闻果然有误,这彩头并非与碧落有关——也是,碧落哪是寻常人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即便真得到了,又怎会轻易拱手让人?

    忘尘散人是名家,他的画确实是值不少钱,可他们眼下需要的并不是银子,是以大家都有些微失望,但失落归失落,总算找到了余鱼失散多年的陈二叔,也是件大喜事了,众人很快又振奋起精神来。

    除了碧落,汪小溪还格外关注一事:“二叔,彩头先放着不着急。我听说,二叔和毒王很熟?”

    李梦云那信是递出去了,毒王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李梦云沉不住气要杀过去质问,被众人手忙脚乱地拉住——毒王性格古怪,连大师姐面子都不给,万一再把他惹毛了,可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陈望之闻言一愣,沉默了片刻,方道:“……先安顿下来,晚上再跟你们详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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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