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刑人?
对于前一阵引发现象级讨论的处刑人,董若玲当然听说过,独身一人捣毁邪恶实验室,拯救数以千计试药人的壮举,已经让他成为黑川市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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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击了屏幕中的“进入”按钮,网页背景中断头台的铡刀缓缓上升,一个弹窗蹦了出来。
“你有哪怕背负杀人的罪孽也在所不惜的恨意吗?”
父亲含冤入狱,即将面临被放逐荒原深处,终生活在矿井之下;母亲卧病在床,因为担心父亲病情随时可能再度恶化;隔壁那个喜欢笑的大哥哥,因为帮助她,永远地倒在那条阴暗的小巷,再也不会在傍晚时分带着煮多的菜上门,也不会关心她的学业。
她虽然从小被家人保护得很好,但骨子里流淌着的,依旧是荒原人的血。
荒原之民,哪怕独自面对辐射兽群,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也不会是哀嚎,而是用嘴扯下辐射兽的一块肉来。
如果不是担心家人,她宁愿死,也绝无妥协的可能。
别说是背负杀人的罪孽,只要能让那群人受到惩罚,就算付出任何代价,哪怕出卖灵魂她都愿意。
处刑人似乎隔着屏幕感受到了她的决心,不用她回答,弹窗中的文字自动变化。
“很棒的决心。那么现在,说出你想要处刑的目标以及原因,断头台前,不可有一句谎言,否则你将会成为被处刑之人。”
董若玲将自己的遭遇填入网页预留的空白处,提交过后,网页停顿片刻,弹出了新的窗口。
“我已经收到了你的委托,现在,该谈谈代价了。”
董若玲迫不及待地输入着:“我可以接受任何代价,我这条命,肉体甚至灵魂,只要你想要,都可以拿走。”
“没那么严重。委托成功后,你只需要将向我委托的经历匿名发到论坛,并替我找到下一个渴望向我委托之人。”
“没问题!”
“委托成立。”
董若玲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来,手机回到了待机界面,处刑人的网页已经消失不见,任由她如何查找历史记录,都无法找到曾经进入网页的证明。
一切仿佛是一场美梦。
如果这场梦不用醒来该多好?
她叹了口气,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我同意了。”
第二天傍晚,她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坐上蝮蛇帮的车,来到一家位于山南区和城墙区交界的三层小楼。
小楼从外看平平无奇,一打开门,五彩的光晕和躁动的音乐便扑面而来。
地下一层,人们跟随音乐扭动着身躯,男男女女靠在一起,趁着音乐的间隙,分享着五颜六色的违禁品,随后身躯放肆地纠缠在一起,毫不避讳他人的眼光。
人群之中,时不时能看到有人带着皮质束具,如同狗一样被人牵着爬在地上,游行一般巡视着场地,他们有男有女,所过之处,无不引来成群的口哨声和笑声。
这里不是百色港那样的“正规场所”,是开在黑暗之中,专门为上层人士追求刺激的享乐之所,哪怕在城墙区,这里也是最肮脏,最黑暗的地方之一。
宛若群魔乱舞的场面,董若玲在荒原都未曾见过。
看着面露犹豫的董若玲,带路的打手用下流的语气对她说道:“你以后会习惯的,现在先跟我去见老大。”
地下三层的办公室中,董若玲看到了曾经带人来找她的男人,他眼神凶戾,光头,颈部和侧脸文着一条青色毒蛇,蛇身盘在一起,时刻准备向猎物扑击。
他是蝮蛇帮的二把手,因为脸上的文身,所以被人称作竹叶青。
看着面带畏惧的董若玲,竹叶青咧开嘴,露出一口镶着钻的牙,他舔了舔嘴唇,舌头尖端分叉,又细又长,如同一条真的毒蛇。
他取出一份合同放在董若玲面前,劝说道:“董小姐,只要你签了它,答应留在这里工作,我就马上撤销对你父亲的谋杀指控,而且每个月付你3000堡垒币的薪水,只需要一年半,就能还清你父亲要赔偿的钱。”
董若玲紧咬嘴唇,手中的笔贴在纸上,却迟迟无法签上自己的名字。
竹叶青凑到董若玲身边,蛊惑道:“董小姐,你还在犹豫什么,想想你的家人。”
董若玲缓缓移动笔尖,眼角有眼泪滴落。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处刑人真能在此刻出现该多好。
救救我,处刑人。
仿佛响应她心中的呼唤,一阵温热的液体从一旁喷出,溅了她一脸。
她扭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如同恶魔般的竹叶青,此时已经被人斜着削掉了半个脑袋,一切来得太快,他掉落的半边面孔甚至都没来得露出痛苦之色。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带董若玲过来的打手,脑袋突兀地从肩膀掉落。
当啷。
一个烟雾弹落在房间中央,烟雾瞬间铺满整个房间,之后便是一场杀戮,屋中的七八个打手甚至不知道敌人是什么,就先后倒在了地上。
随着屋内蝮蛇帮的人死干净,中央空调转为换气模式,一个带着灰色滑稽头套的身影从雾中走出。
董若玲认得这个面具,他正是前段时间在视频中出现的处刑人。
处刑人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你父亲的事我会替你解决,你不用担心,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没等董若玲回答,处刑人便推门离开。
如果不是周围一地蝮蛇帮成员的尸体,她一定以为自己又做了一场梦。
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只见地下三层守着的蝮蛇帮成员,全都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顺着来路继续向上,地下一层的人们还沉浸在狂欢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下面发生的事。
这里仿佛是真的地狱,看到满身鲜血的董若玲,人们丝毫不怕,反而有穿着火辣的中年贵妇主动向她搭讪,“姐妹,玩得这么大,下次带我一起啊。”
正在董若玲苦恼如何回答时,前方最高的主舞台上,一名穿着花衬衫,带着大号墨镜的男人将舞者赶走,拍了拍手里的麦克风,对着下方喊道。
“千篇一律的肉体,麻木扭动的姿态,冰冷无趣的灵魂,这些平庸的演出,想必大家一定看腻了,想要看些从未见过的,让人血脉喷张的表演吧。大声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
“炼狱星期三!”
“炼狱星期三!”
……
伴随着观众山呼海啸的呼喊,花衬衫疯狂地大笑起来,“接下来,今晚的主菜即将上场,让我们来看看,将要度过炼狱一夜的,是哪位幸运儿!我保证,这将是各位从未看过的表演!”
花衬衫刚要伸手去抓抽签筒,却突然背后一痛,低下头,看到一把狰狞的刀刃正从胸前透出。
“谁……”花衬衫挣扎着扭过头,正对上一个蠢憨的灰色头套。
下一刻,随着灵能注入,锯肉刀粗犷的锯齿疯狂震动,锯肉刀向上一挑,将花衬衫从中剖开。
被锯碎的血肉、内脏、骨骼高高飞起,如雨般落入下方观众的身上。
窒息一般的安静过后,紧接着迎来的,是雷鸣般的掌声。
“这活太狠了!”
“牛逼!”
“这表演我真没见过!”
“再来一个!”
……
李智提着锯肉刀站在舞台上,双手举刀,刀刃上扬45度,他保持着斩杀花衬衫时的造型。
他本以为自己将如杀神降世,令下方陷入恐慌。
可面对剧烈的掌声和叫好,举着锯肉刀的李智被整的不会了。
他尴尬地放下刀,看着下方狂欢的人群开始自我反思起来,只杀蝮蛇帮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局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