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神使做的？”李智眼神变得躲闪起来，他觉得这个锅甩给灵鸦不太好，还是让神使背合适一些。
水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处刑人小弟弟，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
“稍微知道一点而已，没有你们知道的多。不过，你对我的称呼能不能改改,处刑人也就算了，小弟弟算什么，我大起来能吓死人。”
水月挑了挑眉，“真的吗，我不信。”
“支持验货。”大小是原则性问题，李智没有退让。
“哦？”水月伸出食指，顺着她面前的水杯向上挑动,指尖滑到最高点时,整个手掌顺势抚住杯身，随后一捏，一拍。
十厘米高的一次性纸杯，眨眼间变成了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迷你杯。
“真要我验验货？”
李智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并紧双腿，挺胸直背坐正身体。“三姐，叫我七弟就好。”
“呵。”水月略带嘲讽的轻笑一声，屈指一弹，将纸杯恢复原本大小。
“七弟，你比午夜列车聪明多了，你不像他，等到发觉真相时，已经在身份的力量中陷得太深，进入了被收割的倒计时。”
李智眉头微动，连午夜列车都能知道的秘密，售梦者果然也知道，她之上的灵鸦肯定也清楚。
福音组织的信徒，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三姐，你们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提醒五哥？”
“提醒？连这种程度的真相都无法发现，不过是废物而已，留着只会拖后腿，还不如送出去填坑。一直有食物吃，它就不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我们身上。”水月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极为残酷的话。
说到这里，她离开座位，挨着李智坐了下来，休息室的单人沙发，此时硬是塞进了两个人。
她对着李智耳边吹气道：“像七弟你这样有用的男人，可是很受欢迎的。”
李智眼观鼻，鼻观心，宛若老僧入定，尽量让自己不受水月影响。这女人段位太高，两者之间本就信息不对等，如果再被她牵着鼻子走，那岂不是任其拿捏？
换做别人,拿捏拿捏就算了，但她那手缩小术太过骇人，万万不可被她拿捏了。
“那三姐为何还说是二哥做的？”
“因为,如果是神使做的，他应该在花园中忙得脱不开身，而不是满世界的寻找午夜列车才对。七弟，你似乎很惊讶，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
“呃。”李智脸色有些僵硬，他刚刚只是露出了一丝破绽，就马上被水月捕捉到了，这还怎么玩？
水月舔了舔嘴唇，兴奋道：“你才加入不到一个月，就能发现那棵树，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你要是能让我再兴奋一点，说不定我真会验你的货哦。”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七弟，你优秀的这么过分，让我都有点怀疑老五的失踪是你做的了呢。”
李智神色一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三姐，这玩笑可开不得。”
水月一双美目眯起，上下仔细打量了李智一番，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三姐，怎么了？”李智咯噔一下，心想这女人的能力不会是读心术吧？不好，如果真的是，岂不是这句也要被读？
水月站了起来，不再和李智挤在一起，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七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多，就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作为午夜列车的候补，你要比之前更加小心了。不仅要小心神使，还要小心灵鸦，他已经忍不住要冲击最后试炼了。”
水月说完，戳破了周围的水泡，重新戴上墨镜，向着休息室外走去。
“还记得刚开始见面，我和你说的话吗？灵鸦是个危险人物，尤其是现在这个节点，所有阻挡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你最好不要惹他，优先保护好你自己。”
李智正处于被看破秘密的忐忑状态，看着水月离开，并没有出声挽留。等到水月已经离开了一会，高旭鬼头鬼脑地走进来，他才如梦初醒般握拳猛砸手心。
“亏大了！”
适应者之间私下交流，本该是互换情报的机会，但在刚才的谈话中，主动权一直被水月把控，他不仅一个实质性的问题没有问出，反而被她诓着说出了不少秘密。
仗着经验丰富，哄骗自己一个刚入行一个月的小同志，这女人也太不讲武德了。
高旭看着满脸懊恼的李智，一时摸不到头脑，问道：“什么亏了。”
“高队，我被她玩弄了感情。”
“只有感情？”
“感情还不够？”
“呵，不争气的东西，关键时刻不中用，这就是你上次逃课的下场。”高旭对李智鄙视的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智皱着眉头，梳理着眼前的形势。
情况不容乐观啊。
水月虽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她也不算太过吝惜，送来的那句关心中，透露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首先，灵鸦、水月甚至圣徒，都是知道雾中巨树以及福音组织真正面目的。
其次，从水月对午夜列车的态度和评价，能看出灵鸦和她，一直都在信徒中筛选着同伴，有潜力，并且能足够快速发现真相的，才会被他们认可。
而像午夜列车这样发现真相太晚的，会因为高度开发身份的力量，导致已经成熟，随时可能被收割。
这何尝不是在提醒李智，不要太过依靠处刑人的力量。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信息，便是灵鸦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冲击最终试炼。
这条信息与之前的情报有所矛盾，如果说过度使用身份的能力会招来收割，那他为什么会选择在最终试炼前，疯狂传播自己的传闻？
难道他相信了只要将自身传闻传播的够广，父神就能还给他自由？
没道理啊，如果真这么简单，以他和水月的能力，早就脱离了福音组织。
李智狠狠地挠了挠头，想不通，情报还是太少了。
距离福音任务的时限还有两个多月，原本他以为时间还很宽松，可午夜列车和何健行追求禁忌的力量，灵鸦着手布置最终试炼，都给他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仿佛危机随时都会降临。
更不用提散布金色人偶部件的幕后黑手还在暗中伺机而动。
只是想起这些事，灵感就会不停向他发出警报，让他无法安心。
他还是太弱了啊。
自从完成第二次异化后，他的意志之瞳已经能模糊地看到水月的层次，从能量反应来看，她应该是一名三级适应者，虽然还未见到灵鸦，但想来两人之间差距不会太大。
能看清水月的能力，不仅没能让他产生自信，反而越看得清，越能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
面对四级适应者的午夜列车，借助收容所的力量，他还能勉强一战。
可面对水月，他连反抗的勇气都无法生出。
他看向日历，4月25号，再过两天，他就能进入父神神谕中所说的地点，收集自己专属灵能武装的原料。
必须抓紧每一个变强的机会，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