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妖帝继位,之前老妖王的一些东西,都要处置,府邸也要重新修缮。
这日,大妖修正指挥着众妖往外搬一些陈旧闲置之物。
莫昊野随意地走过,盯着一青铜古镜,发现镜面却照不到人影,当下奇怪地问道:“这是传说中的照妖镜吗?”
妖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大妖修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启禀陛下,此物名唤天地宝镜,可用来探测地府的三生石。”
“三生石?”莫昊野似乎隐隐有耳闻。
“是,可知六界万物前世今生三世姻缘。”
此话一出,莫昊野只觉自己心跳得突突的,当下故作好奇道:
“是吗?怎么用?”
”陛下可将自己的精魂注入其中,开镜即可。”
莫昊野状若无意地输入一股精魂,虽然他态度似乎并不在意,但一双猩红的眼,却紧紧盯着镜面上的三生石,不肯挪开。
随着三生石上的开石偈语消失,莫昊野看到,三生石上浮现出金色的字迹,映出了自己的名字——莫昊野。
他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停滞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期待着什么。
“莫昊野”三个字浮现后,是长久的空白,直到他的名字又再次消失。镜面重新归于黯淡。
“这是?”莫昊野不解地问道。
大妖修心头掠过一丝喜悦,当下恭谨道:”说明陛下在三生石上,并没有姻缘羁绊。”
话音刚落,他便觉察到,周围的气息在一瞬间凝固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饶他是已经渡过天劫的八尾圣狐,也不免感受到了压制。
“怎么看别人的姻缘?”莫昊野只漫不经心地问道。
“心头血或者指尖血,其中会附有人的精魂,滴在镜面上,同样可以。”
大妖修的话音刚落,便看到眼前的莫昊野消失不见。
大妖修一双狭长的眸子倏地一暗,妖界,不能再出一个只会纠缠于情情爱爱的帝王了。
从妖界无尽之墟爬出来,吸收了无穷妖力的莫昊野,是最适合率领妖界走向鼎盛的。
何缈正端坐着调整自己体内的灵力,又吞下一颗清灵散后,她体内凝固的灵力在渐渐恢复,连失明的视力,也在一日日的恢复。
“陛下~”
一侧的鲤姬募地跪倒在地,害怕地开口道。
何缈心头一惊,难不成,莫昊野是回来跟自己算账的?
之前,她是有些肆意妄为了。如今想来,莫昊野天生就是个冷血动物,怎么会爱上旁人?
随即,她便感觉自己的手被莫昊野粗暴地揪了起来,她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团黑色人影。
那人似乎拿什么东西刺了她的指尖,刺得她指尖一痛。
“陛下~”鲤姬见状,吓得惊呼道。
转眼之间,莫昊野已经消失不见。
鲤姬疑惑地上前,便看到何缈指尖被刺破,血都流了出来,当下忙掏出自己的手帕给何缈裹住了指尖。
“陛下这是做什么?”
鲤姬的疑问,同样也是何缈的疑问。难不成,莫昊野想要对她下什么蛊毒?或者是傀儡术?
所以才需要她的指尖血?
想到此处,何缈脸色一变,她必须得尽快恢复灵力。否则只能是任人宰割。
那边的大妖修还站在天地宝镜之前,便看到莫昊野披头散发,匆匆赶了回来。
只随意地一甩铜簪,簪子尖尾上的鲜血便甩到了镜面。
朦胧混沌的镜面沾上了斑驳的鲜血,渐渐开始发出金光。
莫昊野一双猩红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镜面,看到三生石上,那一段冗长的开石偈语后,渐渐浮现出了金色的字迹——何缈。
在一旁观看的大妖修眉头一动,这个何缈,是哪个?该不会是......
一旁的莫昊野心下了然,看来何青只是她的化名。
他屏住呼吸,手指微微蜷缩,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三生石上,只见何缈的名字浮现后,一旁也缓缓有金色的字迹开始浮现。
莫昊野的脸色一时难看极了。
何缈的名字旁边,金色的字迹渐渐清晰,明明白白显示出了一个名字。
“颛孙渊,呵,颛孙渊.......”
莫昊野似笑非笑地在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将手中的铜簪捏变形,又重新掰了回来。
这次,不只是他身侧的大妖修,一旁负责搬东西的小妖们,也感受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不由得跪倒在地。
募地,莫昊野只冷冷地一挥衣袖,那面铜镜的镜面,陡然从中破碎,炸裂开来,碎成一地的渣渣。
“陛下息怒。”大妖修忙识相地跪倒在地。
莫昊野收敛气息,冷冷地道:
“你之前不是说,天玄门的人想要回自己的弟子。告诉他们,妖界迎战。”
“是。”
大妖修用最冷静的语言,极力控制住内心的颤抖,只郑重地拱手道。
蛰伏了许多年,一直消失在六界之中的妖界,迫切地需要这一战,来宣告妖界的回归。
妖界要同天玄门打战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妖界。
众妖群情激奋,急切地希望能够对战传闻中的修仙界第一门派,能够一战成名,扬眉吐气。
何缈也从鲤姬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不管是天玄门,还是妖界,都是她的敌人。
如今两边打战,她岂不是可以趁乱浑水摸鱼?
何缈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若想要带着二师兄逃离妖界,就得抓住这个时机。
如今,她的视力也一日日的好了起来,只是她一直在装失明,不让任何人发现。
正想着,外头,云千臣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看来他也知道天玄门要打战的消息。
“何青姑娘,你知道,妖界要跟......”
云千臣怅然开口道,他没想到,因为他一人,竟挑起了妖界同天玄门的战火。
“我知道。”何缈淡淡地开口道。
“此事其实也跟你关系不大,不过是妖界需要一个重新出现在六界的借口,天玄门名气大,就拿它开刀。你别太自责。”
何缈继续劝道,她是很乐意看到双方打起来的。
云千臣生性单纯,听了何缈的安慰,放宽了心,随即又纠结地皱起了眉头:
“何青姑娘,你之前说,兴团那个地方,几个人心脏......”
“此事我也只是猜测,当不得真。”何缈淡淡地开口道。
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此事同她本就没有干系,正所谓,看破不说破。
云千臣痴情至此,她不愿意拆穿他。
“好,那就好。”
云千臣彻底放宽了心,这才拜别了何缈,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