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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莫菲的过去

    “听说过,崔斯特瑞姆吗?”道格一脸凝重,双拳紧握,仿佛这个地名带着很多痛苦的回忆。见靳小川摇头,他也是没有太多意外,毕竟在这个通讯不发达又地狱魔物横行的黑暗大陆,普通人类的地位和口粮差不多,人能或者就已经难能可贵,只有他们这些转职者能够在各地行走,获取情报,于是道格自顾自讲起了故事。

    暗黑大陆纪元1025年,随着三魔之猎的结束,赫拉迪姆法师一众在坎德拉斯一带捕获了迪亚波罗,并在塔森德河附近的地下墓穴,成功的封印了它。他们在墓穴上方建造了赫拉迪克修道院,同时也以修道院为根据地,成功的在当地发展出聚落,也就是后来的崔斯特瑞姆!为了不让其他人破坏封印,赫拉迪克法师会便刻意将修道院荒废,其子嗣也隐姓埋名远离该地。

    没想到200多年以后,迪亚波罗还是逃了出来,开始血洗崔斯特瑞姆,大批村民开始逃离,直到一位救世主出现击败了迪亚波罗并将他重新封印了起来,然而这种行为也吸引了周围恶魔军团的注意,引来了大量恶魔围攻屠杀崔斯特瑞姆,那场战争……鲜有人生还,而救世主他自己也在崔斯特瑞姆被攻陷后离去。

    “这就是崔斯特瑞姆的故事……”道格叹了口气:“莫菲一家曾经在崔斯特瑞姆定居,她若不是仗着身形弱小,藏在死人堆里,怕是也被恶魔杀了,然而她的家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弟弟……”

    “我弟弟当时太过年幼,他如果活到现在也像你这般大了。”莫菲不知道什么时候重返了帐篷,突然出声接过话茬,语气听起来很平静,然而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那个血色之夜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数不尽的骷髅,沉沦魔趁着夜色攻入了城镇!”

    “我们的父母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骷髅弓箭手射死,我只能抱着年幼的弟弟躲进死人堆里,他害怕极了,张开嘴巴想哭,但是他不能哭啊,他哭了我们就被发现了!我把他压在身下,拼命地捂住他的嘴巴,拼命地捂住……哪怕我感觉得到他在疯狂的挣扎,我知道我不能松手,我一松手,他一哭,我们就被发现了!!”

    悲痛的回忆终究是击溃了莫菲的心防,她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滑坐到地上,双手抱膝,歇斯底里地大哭。

    道格和靳小川面面相觑,这些事莫菲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道格也未曾听说,他们从不曾知道这个表面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平日里心里承受着多大的痛苦,靳小川走上前坐在莫菲的旁边:“姐姐在哭的时候怎么能没有弟弟的肩膀依靠呢!”,“啊!!”得到了释放的莫菲抱着靳小川尽情地大哭了一场。

    待到哭声渐止,莫菲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我亲手捂死了我弟弟,为了活命!我带着他的尸体在死人堆里趴了三天,险些饿死,直到来崔斯特瑞姆查看情况的老师到来,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死人堆中伸出手拽住了他,才活了下来……”

    她自嘲般嗤笑一声,“说实话,那三天里我曾经想过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但是懦弱的我又做不到放弃自己的生命,虽然活了下来,但我一度也失去了活着的意义,直到老师教导我成为了转职者,我发誓要尽自己的力量杀掉每一个肮脏的地狱垃圾!每一个!!”

    靳小川看着莫菲咬牙切齿的样子,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为什么对地狱魔物恨之入骨,为什么对实力如此渴求,他双手扶住莫菲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姐姐,从今天开始,让我来帮你达成这个愿望吧!”

    莫菲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与之前相比,他的眼神不同了,如果说之前靳小川只是单纯的想要变强,那么现在他有了战斗的理由,这个天真的少年似乎真的把她的愿望当成了自己的愿望!

    “噗嗤!”莫菲露出了一抹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一笑就像湖水落满星星,她一把抱住靳小川,乌黑的头发散落在紧致的皮甲上,发梢扫过少年的脸颊,勾得他心里也是痒痒的,莫菲低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弟弟,还真是温柔呢~”感受着耳边吹来的热气,靳小川‘蹭’地一下从脸颊红到脖子。

    “咳嗯!”道格不合时宜地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咱们是不是差不多该出发了!”听到道格的声音,靳小川像触电一般从莫菲的怀抱中弹开,飞也似地逃了出去,莫菲无奈地冲着傻大个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啊!算了,走吧走吧!”

    三人三下五除二拆下帐篷收入空间囊,不再多做停留,径直朝罗格营地赶去,原本一两天的路程,他们走走停停也已经走了大半,由于给靳小川找腐尸练手稍微绕了点路,再加上路上零零散散遇到的沉沦魔和腐尸,恐怕今天赶到罗格营地已经是晚上了。

    路上靳小川也没有闲着,出于之前的暧昧,他没敢再去招惹莫菲,而是一个人默默尝试着开启‘灵视’,起初十分艰难,他在行走的过程中过于依赖肉眼,肉眼观察到的信息太过庞杂,难以静心,于是他去找了一根半米长的木棍,让道格在前面牵着自己,从闭眼行走开始练起。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靳小川不懈努力了一个小时后,他终于成功的习惯了在正常行走中开启灵视,他像个刚收到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一样爱不释手,灵视状态下的世界被拆解成了最原始的样子,这种视角让他着迷。地、风、水、火四大元素围绕着靳小川欢欣鼓舞,其中风元素给靳小川的感觉尤为活跃。

    靳小川尝试着用精神力与风元素沟通,在精神力与风元素接触的瞬间,没有遇到一丝一毫的抵抗,六米范围内的所有风元素都争先恐后朝着靳小川汇聚过来,凭空一阵旋风刮起,吹得三人身上的衣襟猎猎作响。

    “嘶!起风了吗?这鬼天气真是,不会又要下雨了吧……”道格被吹得打了一个寒颤,使劲紧了紧衣服,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这个多雨潮湿的鬼地方,莫菲则是不同,作为魔法师的她对精神力再熟悉不过了,她眉头微皱,瞥了一眼靳小川,发现后者已经是脸色苍白,捂着脑袋像喝醉酒了一样原地打转。

    她赶忙凑过去扶住靳小川,关切地问到:“发生什么了弟弟?刚刚那阵风是你做的吧?”靳小川晃了晃头,刚刚的那阵微风直接抽空了他的精神力,让他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差点又昏过去。

    见莫菲凑过来扶着自己,白皙可爱的脸蛋上满是关切,外加隐隐嗅到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幽香,靳小川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抽身出来。

    “没……没什么!”似是精神力耗光的后遗症,靳小川有些磕磕巴巴地解释说:“刚刚……我只是尝试了一下用精神力沟通风元素,让他们汇聚过来……”

    “啪!”未等靳小川说完,莫菲就气得赏了他一个爆栗,“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你的精神力太弱,咱仨已经死了!”靳小川捂着额头有点委屈地嘟囔:“哪有那么严重……”

    “我们魔法师需要和元素沟通,但绝不是直接驱使,而是要通过咒语,法阵的辅助,咒语和法阵,就好比是指令,指引元素的行动,你刚刚的行为可以理解为指令不明,很容易引起元素暴动!”莫菲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猛地一咬牙,掏出空间袋开始摸索,随后掏出一本手帕大小的书。

    “既然你已经无师自通觉醒了精神力,这本《基础魔法理论指南》就提前给你吧!这是我当初注册成为魔法师的时候卓格南老师交给我的。”莫菲笑嘻嘻地说。

    “还有教材!读教材这活儿我熟!”一听有教材,靳小川马上来了精神,作为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三好学生,他干拍着胸脯打包票没有他啃不下来的教材!“教材是什么东西?”莫菲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靳小川,她这个弟弟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啊,教材就是通用课本,只是这个教材就这么交给我没问题吗?毕竟我是编外人员……”靳小川有点犹豫,如果因为这个影响到莫菲就不好了,然而莫菲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能有什么事?人手一本的烂大街东西。”

    说话间她把手帕大小的基础魔法理论指南放在靳小川手中,像打开对折一样翻了几下,书本神奇的变得比辞海还大,然后莫菲再在书本上轻轻一拍,“砰”的一声从薄薄的一本变厚了十倍不止,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靳小川往前一个趔咀。

    看着靳小川满脸通红捧着一本巨大的教材,吃瘪的样子让莫菲十分满意,“好好学习!一边走路一边看,正好顺便锻炼身体了,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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