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灯火通明,四周摆放着无数的杯碗盆等器皿,一个瘦弱的老妈子垂首坐在中间,细细往那些器皿中一瞧,后背都发凉,竟然是一个个黑色密麻的爬动小虫子,形同跳蚤般大小,一个碗里尚有千只,别说那些盆子里。一柄钢刀横架在盆子中间,老妈子面前是一个燃烧着的火盆,她眯着眼睛,仔细盯着那盆里燃烧着的物什,间或盆里发出一两声清脆的噼啪声音。
“这是在干什么?”萧若依问道。她坐在房间的侧首,一个粉色的帘幕遮挡在面前,和她并座的还有一个身型掩映在摇曳烛光阴影里的女子。
“平日里吵着要看的东西,这会儿子竟然不知道是什么了。”女子柔柔的回答,那声音轻柔,仿佛和着烛火的摇动一般,缥缈。
萧若依大惊,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馒头,她转头向着女子,惊讶的问道:“你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万毒?”她的声音之大,惹得坐在地上的老妈子不满,她皱着眉头,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萧若依。萧若依吐吐舌头,表示不语。
那女子轻轻的微点了一下头。得到确定答案的萧若依立马兴奋了起来,她直了直身体,向前探着,只见隔着帘布,仔细瞧着,地面上,竟然有三道黑色的行进中的虫子的痕迹,它们正在快速的向着燃烧的火盆里面前进。
“它们怎么不怕火?”萧若依回头小声的问道。
“怕火,但是里面有”
忽然,一声砰的巨响,萧若依率先跳出了门去,只见客栈的门被撞的四散迸飞,几个手持亮闪闪兵器的黑衣人闪电般跳跃了进来。
这两人自古祖上便是宿敌,而这两家的功夫甚为奇妙,一个吟诗作对,一个挥毫泼墨,这边诗词说出口,便聚集成一股强大的气力,奔袭对方。那边未等词句的风力还未到达,立刻挥笔在空中写下对方的诗词语句,立刻笔下如有神力,回击了过去。当然,于吟诗作对的来说,自己能原创的更有劲力,而于挥毫泼墨之人,自己能在纸上泼墨则更有力度。今日两人相遇皆为匆忙,大眼瞪小眼,火气直上冒,也无那个心情作诗,也没那个时间准备纸墨,直接开打。
这两人且上前探身一看,不禁大加赞叹。楚云说道:没想到在如此闭塞的空间里,两个人竟然能够自如的比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笑道:这舞文弄墨的功夫比刀剑厮杀更有妙趣,妙哉,妙哉!
你看这古有诗圣李白,今有**,一口如锦诗词,竟让他披红挂彩,这边兄弟一个挥毫泼墨,一旦字迹书写出来,竟把他击倒三尺之外。厉害,厉害!
如果,这两个人不是宿敌,我倒愿意看看他们珠联璧合。
二人比试良久,武功不相上下,竟然打得双方流血不止,众人观战半天仍然分不出胜负,渐渐有些失去耐心,起先三三两两走开,又过了半个时辰,居然各自离去,仅有一两个人百无聊奈的坐在那里,等待最终的胜负。
这边众人躲在阴凉的地方饮酒闲聊,一时竟然兴致渐起,开堵压码,对赌哪方会赢。当然,也有解说的人员,互相诋毁对方的武功,搅扰对方的注意力。只听白胡子仙翁说道:古有曹子建六步成诗,你这多少步了,反复的念叨那么几句黄纸堆里的诗句太过愚笨了吧。果然,这一句扰了他的思路,这一句“万里滔滔”一下子慌了神,背的结结巴巴,被对方占据了上风,另一方一见,毫不示弱,揶揄讽刺也是了得:松兄,对空写诗给谁看?你写字奇丑对不起先祖,所以才从来都不带纸墨在身是吧。这一句气得他的势道减弱,对方抓住机会,狠命一击,撞在墙上,恁是不轻。
却说正当时,一首官船自远而来,船上站着几个如花美眷,一个端庄美丽的贵妇人坐在船首的一座雕花楠木椅上。这五彩斑斓,香风四溢的船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男子的注意力,这船乃襄阳太守府的官船,船上搭载的是太守夫人及众小姐亲眷,船上有一队官兵护卫,船日游汉江,从上游直接开来,见这边热闹,便命船朝这边过啦凑个热闹。
这太守夫人是郢都人氏,乃大家闺秀,原是不因外露见生人。但其自幼好爽,虽生得姿容绝世,但也豪气干云,这一船的姐妹皆是少年时代云游四方结交的好友,个个容颜过人,武功极高。听到岸上男人无礼的调笑,这一船女子竟也不为所动,只是欢笑的看着那打斗的二人组。
看过不消一刻的时间,只听到船首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说道:姑妈,这两个人甚是奇怪,明明是一套武功路数,竟然互相配合,难拆难分。
端坐的女人笑道:你个小丫头,就是心直口快,我们只观战,看热闹,哪有说三道四的理儿。
这岸上的男人们听到了小姑娘的话语,接过去问道:小妹妹,你认为谁会赢啊?
小姑娘眉眼一挑:诗词歌赋般般精美,却被他打得乱七八糟;流水行书荡气回肠,却被他写得扭捏生硬。
这话一出,顿时惹得众人不悦。这么嚣张,虽然在场的武功也有在在这二人之上,但都是江湖英豪,哪能轮得上这个黄毛丫头胡乱评点。人群中登时有人针锋相对的回怼:
他往里紧走几步,慢慢抬起头来。
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更听得身边的太守不由地“啊”了一声,
众人只觉眼前的少年清朗异常,眉目清晰,一张雪白的面庞上不带丝毫杂色,在柔和的阳光下,竟如寒冰般微微透明,更衬得一双飞目神光流动,不可方物,目光流转间,仿若冰河破堤而出,寒意浸肤,令人不可平视。
(十六章)丹书铁券
明洪武二年(1369)封功臣,因唐制有所损益,形亦如瓦,分七等。公二等,一高尺,广一尺六寸五分;一高九寸五分,广一尺六寸。侯三等,一高九寸,广一尺五寸五分;一高八寸五分,广一尺五寸;一高八寸,广一尺四寸五分。伯二等,一高七寸五分,广一尺三寸五分;一高六寸五分,广一尺二寸五分。外刻所赐功臣履历、恩数,中镌免罪,减禄之数。封号四等,佐太祖定天下者,曰开国辅运推诚;从成祖起兵者,曰奉天靖难推诚;余则为奉天翊运推诚和奉天翊卫推诚。武臣曰宣力武臣,文臣曰守正文臣。字嵌以金。凡九十七副,各分左右,左颁给功臣,右藏内府,有事则合之,以取信。洪武三年,赐铁券者公六人,侯二十八人;二十五年,改制铁券,又赐公及故公共八家。永乐初,靖难功臣亦有赐者。
“有门你不走,总是撞窗户。”一个长相尖嘴猴腮留有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深红色长裙的女子和一个全身透白的男人。
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人称“神道子”的焦溪柄,“魂牵手”梅三娘以及朱家两兄弟。
只听得梅三娘躲在焦溪柄的身后笑道:“我早就说过这老贼在这里,你们看,是吧!”
楚天栋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错愕中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以防备的方式站立着,看着眼前的这四个人。
焦溪柄冷笑道:“想不到,楚家大总管竟然平日里喜欢光顾这下三级的烟花之地,也不见得你们楚家能在江湖上有何威望。”
楚天栋大笑道:“我也不见得你们四位能是什么江湖豪杰。”
“不是江湖豪杰,是江湖剑客!”朱全奎纠正道。
“废话真多,你们几个人找我什么事,我们素昧平生,无冤无仇吧。”楚天栋说道。
“本来无怨也无仇,不过呢,只要你们楚云庄主出来见我们的话,何至于我们会从你下手啊。”
楚天栋冷笑三声:“楚庄主一生潇洒自由,他云游四方,你们找不到他。”
“所以我们才找你喽。”
说完,一个快步,白花儿朱全才一个极速快步走到楚天栋面前,封了他的穴道,将他捆缚塞进了一个布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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