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个白面男人要靠近马车,吓得宝儿抱紧了楚蝶叫嚷道:“坏人,啊,坏人来了。”
聂老大迅疾的挥动着手里的马鞭,一鞭子打在了那男子的脸上,男子闪躲不及,白俊的脸面上立刻被划拉出了一条血痕子。
“咦,疼!啧!”远处的戏子见到这一幕,感同身受,仿佛被抽打在他的脸面上,他捂着脸惨兮兮的叫道。
但白面男子擦了一下血迹,并不在意,又眼带桃花的想要飞身过来。
“什么狗东西?”聂老二大声的喊道,他飞身过去,想将他踹倒在地,但是白面男人却一闪而过,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双臂一震,又直接朝着楚蝶飞了过来。
他想伸手去抓楚蝶的胳膊,楚蝶躲闪,聂老大用身体阻挡,展开马鞭去鞭笞,被白面男人闪开,快要抓到楚蝶的时候,宝儿一口痰直接吐在了他的脸上,白面男人反应不及,翻转了身子,朝一旁闪去。
“咦,脏死了,脏死了。”那戏子站在树底下,又是感同身受的叫道。
树底下,侏儒渐渐缓了过来,现在,他周身疼痛,无力的躺在地上,看着老二打架,但也只是看着,有心无力。
老头复又躺回到了他的绳子上,对这边之事漠不关心。
白面男人被一个小破孩吐了一脸的痰,顿感被羞辱,聂老二站在那里哈哈大笑,连夸宝儿机智。
“老二啊,丢人啦。”戏子尖声尖气的叫嚷道,“哎呀,传出去可是不好听啊,我们襄阳四杰中的老二被一个小破孩吐痰在脸上,我都觉得脸上无光呢。”
白面老二正是气极,却见马车上的女子对着小孩展颜一笑,顿时觉得如沐春风,刚才的羞辱已经完全抛向了九霄云外,他咧嘴笑道,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被女子的笑容给融化了。
他躬身施礼道:“这位小姐,小生这厢有礼,刚才多有冒犯。”他这话腔调却似戏子的话语,侏儒抬眼看了一眼戏子,果然见到戏子脸红脖子粗,破口朝着老二骂道:“老二啊,你不要这么厚颜无耻,装什么正人君子。别用我的词,我会生气的。”
那白面老二根本不理会戏子的话语,他边笑着边向楚蝶走来,聂老大从马车上站起身来,威风凛凛的立于车头,聂老二伸手过来抓他,被他一闪身,躲开了。
“你要干什么?”聂老二从背后一把将他抱住。
他的力道向来很大,那白面老二犹如被抱住的小狗一般,动弹不得,他越使劲,聂老二抱得越紧,他的两个胳膊被紧紧的箍住,使不上力。
白面老二只得求饶道:“好汉放手,我钦慕你们家的小姐,想结识一下。”
“你不配!”聂老二吼道。
侏儒想要攀爬起来,去帮助白面老二,但是被戏子伸手按在了地上。
戏子劝道:“你还要帮他么?就为了他这色心色胆,我们吃了多少亏,在江湖上得罪了多少人,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你还要去帮助他,你就让他吃点亏,长点记性,反正今个,除非他死,不然我是不会再出手救他了。”
侏儒被说的哑口无言,刚才就是戏子出手救了自己和老二,现在老二又在惹祸,自己还没恢复体力,帮不了他,只能让老二自己去受苦了。
“今天见到这天仙一般的美人,即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白面老二一脸痴汉像望着楚蝶说道。
“你看到了没,他今个呀,死得其所。不关我们什么事。”戏子摆摆手,生气的说道。
楚蝶看了一眼白面老二,又看了看桃花树下的三个人,眼睛里满是疑惑。
白面老二见到楚蝶看了他一眼,竟喜不自胜,想往前进一步,却忽的不知为何,竟然害羞起来,朝后连连退步起来,但他的身子被聂老二抱住,想前进,向后退都动弹不了,只有两条腿在地上扒拉着。
见他没有武力对抗,聂老二将抱起扔了出去。这白面老二从地上爬起来,竟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没了抗争力,哈哈害羞的躲在一棵桃花树后面,眼神痴痴的望向楚蝶。
“咋啦,老二,有色心没色胆了啊?”侏儒嘲笑道。
“该不会是打什么坏主意吧,老二可不是省油的灯。”戏子一跃,跳到一棵粗壮的桃树枝上,坐在了上面。
见那个白面人退了回去,聂老二回到马车旁边问宝儿道:“他们是什么人?”
“坏人!”宝儿十分笃定的说。
“老六他们不在这里,这群人看着有些诡异,怎么办?老大。”聂老二问。
看着那个白面汉子一脸的痴像,聂老大明白,这是个色鬼,他说:“小蝶姑娘在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
于是,聂老二驾驭马车,调转车头,准备离开。
但白面男子一个飞身,竟从聂老二手中将马车的缰绳拽到了自己的手中,他一个跳跃飞到了马车的顶上。
聂老二站起,想抢夺回来,挥鞭与之对打,他横扫过去,那白面老二白鹤亮翅,飞入半空,等鞭子挥过去后,他再落回到车顶。他身材轻盈,飞上飞下,却不攻击,只是围绕着马车左右来回奔跳,似乎在楚蝶姑娘面前炫耀。
但是楚蝶姑娘并不瞧他,只把眼睛闭上,与宝儿坐回到了马车里面。良久,双方争斗不下,白面男子既不上前,也不退后,一直与聂老大和聂老二纠缠着。
聂老大反受牵制,站在马车前杠处,施展不开。
“聂大哥,你去攻击他左肋下的第六根肋骨间的大包穴。”楚蝶说道。
聂老大闻言,便使拳头用十分的力去击打他的大包穴。
那白面老二虽听不懂他们的方言,但却清楚的听清楚了大包穴三个字,他心里陡然惊吓,这美女太厉害了,竟然看出自己的弊病所在,由于常年采阴补阳,他时常觉得自己肋下疼痛,起初并没在意,直到后来功夫渐渐退步,又着急练就本门武功“千里寻踪术”,以至于自己肋下近年来更加疼痛,时常疼的汗珠直下,甚至昏厥过去,后来求得神医医治,常以艾灸熏疗大包穴,方才有些好转。没想到,这女子一眼就能看出。
他有些心虚,连连避开聂老大的攻击。
见那白面老二不停的退步,想必是对准其要害了,聂老二着急挥拳就来帮衬聂老大,两人对着白面老二的大包穴施展猛攻,几番抵抗之后,那白面老二终是挨了好几拳重击,逐渐面色惨白,体力不支,连连向后退至戏子他们所在的地方。
但他兄弟三人没有帮他的意思,当他承受聂老大一记重拳之后,“扑通”跪倒在地,吐血不止。聂老大还要举拳再打,那白面老二竟然跪地求饶:“好汉,饶命。”
聂老大一拳击打在他的脸上,白面老二硬挺挺被打倒在地。
戏子哼了一声,并不上前去扶。只是那侏儒一看,顿时非常生气,跳将起来大骂道:“我家老二已经求饶了,你竟然还痛下杀手,太不讲武德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要有自知之明,你能打得了他们么?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喊那么亮的口号。”戏子嘲讽道。
侏儒不想与他争辩,他着急跃起,急掌连环击出,与聂老大双掌对击,他适才已经受伤,这一掌下来,竟然被弹飞好远,摔了很重一跤。
眨眼之间,就被打得如此惨状。
戏子摇头叹息:“啧啧啧,不自量力。”
聂老二觉得刚才老大那最后一拳确实不该,所以等老大还要再次前去击杀那白面老二时,他拦住了大哥,劝道:“他刚才已经求饶了,大哥。”
俗话说,伸手不打求饶之人。
聂老大收住了拳势,眼瞪着这群人。那戏子极为轻蔑的不去看他,但也并无惧怕之色,只是扭捏着身躯,摇头晃脑,唱了几句戏词。他这几句戏词唱得极为含糊,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似有嘲笑之意,又见他一本正经,真真以为是戏词之言。
忽然,宝儿手指着戏子喊道:“他也是坏人,大坏人!他打伤我阿爷。”
戏子收声止笑道:“小孩,别胡说,小哥哥怎么会打人呢?我只会唱戏。哥哥给你唱戏看好不?”
宝儿才不领情,大声喊道:“他是坏人,大坏人,你们要帮我打坏人。”
“好!说过要帮你打坏人,我就一定办到。”聂老二对着宝儿说。
那戏子闻言,知道聂老二要过来对付自己,他此刻不能再施展自家独门功夫“铜墙铁壁”,因为一天之内,这功夫只能使用一次,再次使用,会伤及五脏六腑。但是,在气势上,他可不会输给别人,尤其是他一直都很瞧不起的粗壮邋遢男人。
“好大的口气,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戏子笑盈盈的说道。
老二自报家门道:“聂家八大怪你可听说过,我们杀人如麻,还啃食人肉,专吃人的心肝。”他这话一说,没吓到戏子,反而让宝儿吓了一跳,缩在楚蝶怀中,瑟瑟发抖。
“宝儿不怕,叔叔在吓唬别人呢。”楚蝶小声的告诉宝儿。
宝儿指了指戏子道:“他会撞人,好厉害的功夫。”
戏子笑道:“童言无忌,你这莽汉听到没,我有很厉害的武功,你就别自取自辱。”他故意说给聂老二听,想吓唬他,此刻,他可不想和别人打架,已经快天黑了,再不出去,可能大家都困死在这里,打个胜负又有何用,况且,这几个人跟自己又没啥深仇大恨的。
聂老二岂是他能唬住的,直接跳上前来,挥拳击打,他使一身蛮力,那戏子当然不敢硬碰,只是处处避让,处处闪躲。从一棵树跳往另一棵树,侏儒看在眼里,也暗知其中情由,他兀自运功疗伤,不去理会。
那白面老二此刻也无心无暇顾及其他,满嘴是血,却依旧傻呆呆的盯着马车里的楚蝶傻笑。而那个白发老者似乎总有睡不完的觉,一直酣睡,根本不在乎这边的打斗。
只剩聂老二和戏子单打独斗,聂老大不愿别人说他们以多欺少,所以抱臂站在一旁观战。如此情形,虽然聂老二在招式上不及那戏子皮滑,却拳拳生猛,八面生风。那戏子不敢正面应对,绕着聂老二飞转偷袭。
适才楚蝶已经看出那戏子功夫的破绽,但她并没有指出,因为此刻,聂二哥已经占据了上风,再酣战下去,那戏子到时也会体力不支的。况且对方高手并没有出手相助,她一眼瞧出,那个睡在绳子上的白发老头才是他们中间最厉害的人。只要他不出手,聂二哥便无危险,现在天已经快黑了,要赶紧想办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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