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报仇吗？你那是打草惊蛇！”
程处默那脑子根本就转弯，知道黄河一枝花是荥阳郑氏的人的时候，想的是直接上门开门，就没有考虑过，人家不承认怎么办？人家一推三六五，信义商行怎么办？
硬干？最多也就伤点郑氏的皮毛，还会被别人嘲笑没脑子！
“处默，你小子最近不要出去，怀玉，联络的事情就交给你，交给其他人，我根本不放心，这几天继续跟着郑氏收购。
记得小心点，别像郑氏的人那么傻，每天都是同一个人上门买，买的量都还是一样的，都当别人都是傻的吗？”
秦怀玉轻声笑着，“你不提这茬，我还差点忘了，这事情，还真是个傻逼在做，就是那个郑大公子郑成，你说他能成啥事？”
李潇闻言也笑了，要是这事都有这么简单，那多好啊，“别掉以轻心！那个荥阳郑氏的家主郑伟，不是也来扬州城了，郑成是个废物，他老爹不可能也是废物，所以小心为上！”
秦怀玉慎重地点着头，“放心，我心里有数，这几天荥阳郑氏的名声可不得了啊，被江南商人称作过江猛虎，那风光简直遮盖了所有人啊！”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让他们得意去吧！收购上来的盐，都不用处理，屯着后面卖，然后咱自己的盐，用原来的办法做出质量差的假象！”
这十来天里，最热闹的地方，有两处，一个是各处的盐铺子，那长龙排着，别人还以为不要钱呢。
而另一处就是大大小小的酒肆，而且谈论的也都是盐的事情。
这天，扬州城内地段最好的城南，络绎不绝的仙客来门前，迎来了一个脑门流汗，身形富态的商人。
小二招子亮，一看顾客那谱子，就知道是大客户，“哟，贵客，您请进！”
一边说着，还一边拿着帕子象征性地给客人掸身上的尘埃。
“小二，彭掌柜安排的雅间，是哪一间，带我前去！”
“爷，您随我来，三楼聚贤堂，已经备好了！”
那掌柜轻摔长袖，挥手示意前面带路，“老彭他们来没有？”
“爷，他们几位还没来呢！”
小二练就了一番脚步不停，扭着脑袋回话的绝活。
“娘希匹，这是真不担心吗！”
身形富态的商人，被小二请进聚贤堂，许久之后彭掌柜才带着人有说有笑地赶来。
为首的正是杭州茶商彭通，带着一高一矮两个眼神精明的商人。
“老彭，你他娘的，还真沉得住气啊，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慢慢悠悠地！”
“别生气，咱待会儿罚酒三杯，给李掌柜赔罪，如何？”
那身形富态的李掌柜，扯过彭通就按在椅子上，“我是想要喝点酒？想喝酒不会在家自己喝点？
你说着急我们几个商议扬州城盐业的事情，我火急火燎地赶来，哪知道你居然来得这么晚！”
“哈哈，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说这仙客来就是人性，居然作出这种有靠背的椅子，再也不用可怜我的老腿盘坐了！”
“娘希匹，扯啥椅子啊！”
“你呀，你这人就是这脾气吃了亏，凡遇大事需静气，但是你生意能做起来，也正是因为这脾气，果决！”
彭通安抚着李掌柜，还招呼着另外两位，“邹掌柜，唐掌柜，都坐，大家都是自己人，随意坐，别客气！”
身形高瘦的唐掌柜和邹掌柜谢过之后便坐了下来！
李掌柜着急上火的情绪被安抚之后，也转移开了话题，“听说，你把茶山彻底脱手了？真不准备再干这行？”
“我还干个屁，我老爹把茶山交给我，我经营了那么多年，毫无起色，那就是自己有问题，干脆把我老本行做起来，你看现在我的丝绸生意，昨天又去乡下定了五万贯的生丝！”
邹掌柜抚掌称赞，“确实厉害，老彭，你就不担心吃多了撑的？”
要知道五万贯的生丝，那数量可不少，好多长期经营丝绸的商人，一年都赚不到这个数，而老彭，以前也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今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放心，放心，撑不坏，要不是手头钱不够，有多少要多少！”
“豪气，这话听着就大气啊！”高痩的唐掌柜也在一边点头称赞。
李掌柜也有点看不懂了，他只知道彭通把那十万亩茶山卖给了信义商行，即便卖出高价，再加上彭通一直在丝绸生意圈里滚打，可也不会一朝崛起啊！
“老彭，咋发的财？不给老弟讲讲经？”
“嘿嘿，背靠大树呗！”彭通神秘一笑，“我的茶山卖给了信义商行，就这样和他们有了联系，他们又正需要丝绸，这不，用牛掌柜的话说，就是双赢！”
李掌柜惊讶地下巴都掉下来了，“老彭，够意思啊，我就随便问问，你还真把这秘密讲出来了？”
“咱够意思吧？”彭通得意地说道，其实但凡有点路子的都知道信义商行需要很多的丝绸，他们要是真关注这事，稍加打听就能知道的事，彭通也就做点顺水人情。
彭通现在只做丝绸生意，单一，而且好做，没那么费神。
而李掌柜就不一样了，江南的盐业基本上都是他在经手，而且朝廷允许私人生产和贩卖盐，可以说利润非常大。
但是荥阳郑氏准备进军全天下的盐业，两方也打过照面，李掌柜胳膊肘拗不过大腿，商谈的结论是郑氏高价收购李掌柜的盐池，谈妥了，不过钱得后面付。
这虽然一直让李掌柜不放心，但是官面上，还有商业上的合作伙伴，都在明里暗里劝解他，他都快熄了反抗的心思。
可彭通突然来信，说是约了朋友一个喝茶，透露出于盐有关，那就不能不来了！
“老李，咱老彭是真有点消息，但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能不能听进去。”
“只管说，荥阳郑氏这次这么玩了之后，我的盐池也就废了，而且啊，郑氏这次针对盐来的，咱江南人就这样看着他玩？那下次呢？或者下次来个什么王氏，朱氏，咱江南商人回家种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