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义的危机解除。
一切又回归到了原先的轨道上。
经过这个小插曲,朱榑对朱柏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感慨也就十二弟了!
换一个人,即使是大哥朱标,估计都难以转变父皇的心意。
十二弟不仅熟读各种书籍,更重要的是他能够准确把握父皇的心思。
这一点自己可要好好跟他学学。
不为别的,只为自己日后挨打时能够和父皇说的上道理,能够少挨点打。
得知朱榑的心思后,朱柏瞬间无语。
弱弱的回答道:
“七哥,你与其想着讨好父皇少挨点打,不若少犯点错吧,不然他该抽你还得抽。
要是父皇和你讲道理,讲不过你,或许他的鞋底就是真理了……”
……
闻言。
经过短暂的沉思,朱榑顿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转而恢复本性,没心没肺道:
“走,十二弟,我们去给四哥热闹热闹去!”
朱柏解决了陈怀义的危机,心中石头落地,便欣然随他前往。
去往坤宁宫的路上。
新郎官朱棣戴着大红绣球,望着眼前凑热闹的弟弟们。
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
与比他大的三位哥哥相比。
朱棣与朱榑、朱柏、朱桢、朱梓、朱椿等弟弟们的关系反而更好,更能打成一片。
见大家祝福的眼神、开心的容颜,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大家是真心为他感到开心和快乐。
很快在专人的引导之下。
朱棣带着新娘徐妙云,来到了马秀英跟前。
进行最后的礼仪。
礼部的官吏,循规蹈矩,有条不紊的主持着相关礼仪,不敢有丝毫怠慢。
……
马秀满脸喜悦,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坤宁宫也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
她的孩子们都聚在这里。
看着朱棣成婚,她已经想象着儿孙满堂的画面。
从头到尾嘴巴就乐得没合上!
就连小不点朱允炆也赶过来凑热闹。
他拉着朱柏的手问这问那,问的朱柏头都大了。
恨不得捂住他唧唧喳喳十万个为什么的嘴。
“十二叔,那就是新娘子吗?”
朱允炆指着盖着红盖头的徐妙云。
朱柏摸摸他的头。
“对,那就是漂亮的新娘子,你以后的四婶了。”
“那我的十二婶呢?”
朱柏:“……”
“十二叔,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天天埋在书屋里,那样会没新娘子的……”
朱柏:“……”
“十二叔……”
小小的朱允炆,不明白这些,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尤其是十二叔吃瘪的时候更好玩!
坤宁宫内的礼仪,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朱棣和徐妙云给马秀英行礼。
马秀英抓着两人的手,不知在和他俩说什么。
两人只是不住的点头应是。
朱棣这几天都没睡好,淡淡的黑眼圈足以说明一切。
倒不是因为要结婚把他激动的,而是他想起自己在徐妙云面前装的种种叉,心中羞的无地自容。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个新娘子!
马秀英不知道朱棣心中所思所想。
她望着身前的徐妙云不住地点点头。
对自己的这个儿媳,心中是说不出的满意。
她相信有徐妙云这个贤内助,一定会照顾好朱棣,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
想到朱棣即将成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别的,马秀英忍不住落下泪花来。
“都起来吧,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望着眼前的一对新人,以后皇家和徐府亲上加亲了。
强强结合对于徐家乃至大明,好处之多不言而喻。
“谢母后!”
两人同时起身拱手谢道。
徐妙云也很自然的在这个时候改口。
只是听到徐妙云的声音。
朱棣表情就显得很不自然。
他好想逃!却逃不掉!
只能哀求的看向了旁边的礼部官吏。
希望他们快点结束这些繁琐的礼仪。
旁边的礼部官吏忙对他投向一个“我懂的”的眼神。
示意他稍安勿躁,很快他们就可以回去干柴烈火了。
终于,又煎熬的挨过半个时辰。
礼部官员高声大喊道:
“礼成!”
朱棣如释重负!
这要命的婚礼,结一次也太累人了!
好在一切都已进入收尾阶段。
剩下的就是交杯酒等事宜了。
“恭喜四哥!”
在朱榑的带领下,众皇子陆续给朱棣拱手贺喜。
“多谢。”
朱棣耳边,是稚嫩的贺喜声。
在如此热闹的场景中,朱柏悄然退场。
“十二叔,为什么这么着急走啊?不去看新娘子吗?”
朱柏摸着小不点的头,笑道:
“今晚你四叔忙着呢。等明天他闲了,我们再过去找他玩。
到时候一起找他要大鸡腿吃,好不好呀?”
朱允炆一听,立刻点点头。
“好,全听十二叔的!”
随后,朱柏便牵着小不点将其送回东宫。
然后独自一人,向着文渊阁的方向走去。
他着急的离开,是因为心中挂念徒弟陈怀义的伤势。
那么高摔下可能表面看不出什么,实际上还是可能造成内出血,脑震荡之类的暗疾。
人虽救下,他还是得亲自看过才能放心。
来到文渊阁。
陈怀义在新翰林的照顾下,哼哼唧唧的躺着。
“十二殿下。”
见到朱柏前来。
新翰林邓建等人纷纷行礼。
朱柏摇摇手:“他没事吧?太医都怎么说?”
邓建忙接声道:
“太医说问题不算太严重,只是五脏六腑受到震荡,需要调理半个月。
太医开了药方就匆匆离去了……”
想到陈怀义先前被装在麻袋里,险些被摔死,众新翰林皆是心有余悸。
他们和陈怀义待了这么久,抛却他那坏脾气,众人对陈怀义学识无不敬佩!
此时望着被摔的七晕八素的陈怀义,众人都显得有点悲戚。
伴君如伴虎。
要不是朱柏及时赶到,陈怀义就白死了。
都言: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可谁有知晓其中艰险!
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考取功名,仅仅因为几句肺腑谏言,竟落得如此下场。
还真是令他们这群读书人感到寒心啊!
朱柏坐在陈怀义身旁。
“先生!”
陈怀义满脸羞愧、不甘,想要挣扎起身行礼。
朱柏淡淡说道:
“既敢忤逆犯上,又何须在乎那点师道礼仪。
我以为你活了一大把年纪也该活明白了,不曾想竟敢在四哥大婚的时候,公然挑拨皇家亲情。
你还真是其心可诛,罪无可赦!”
面对这个仅有九岁的小先生的批评,陈怀义沉默了。
只是对于朱柏的话,心中依旧有些不敢苟同。
“明知进谏九死一生,还贸然前往!你难道想成当世圣人不成?
想不到我竟收了一个沽名钓誉之徒!”
“先生误会学生矣!”陈怀义急忙辩解。
“既不是如此,何不留的有用之身,以图他日造福世人?
凭你一身学识,何愁没有大展报复之日?
你还是太沉不住气!还需要更多心境上的磨砺……”
听闻朱柏教诲,陈怀义苦笑道:
“先生所言有理,但若人人皆如此,天下又如何?我今日进谏,只是不想我大明重蹈覆辙……”
闻言朱柏语气也松了些许。
“你的苦心我理解。
古语云:师命不可违。如果你真心尊我为师,我只希望你好生在文渊阁修习,他日好助我鼓民力、开民智、兴民德。
你要明白使大明国富民强,永远不止送死这一条道路。
苏武牧羊十九载,终归汉朝天下;文天祥刀斧胁身,笑谈人生自古谁无死;司马迁……
只有沉得住气,磨练常人不能有的意志,才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朱柏的话让文渊阁的众人全都受教。
见状朱柏继续劝道:
“诸位都是我大明栋梁之材,他日大明富强全赖各位,还请各位勤恳治学,强化自身本领才是。”
陈怀义等人纷纷拱手:
“谨遵先生教诲!”
“谨遵十二殿下教诲!”
见解决了陈怀义的心病与执念,朱柏这才放心离去。
同时心中暗暗感叹:这一届的学生不好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