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光圣母

    “既然如此，我便传你阴阳镜。”听得赤精子这话，乔坤不由万分惊奇，阴阳镜乃是赤精子的镇洞之宝，是灵宝级别，这也能给他的吗？灵物都这么富裕的吗？而且赤精子也要破十绝阵，应该也要阴阳镜吧？别说直接给他，便是借给他都不合适吧？这么想着，赤精子已经祭起“阴阳镜”，催动术法从阴阳镜中取出一个“阴阳镜”的虚影。那虚影与阴阳镜一般无二，一面红一面白。赤精子用手托着这道虚影，“阴阳镜乃是我镇洞之宝，如今我将阴阳镜的宝禁符箓传你。若你能够参悟其中奥妙。或许能够多一分存活的可能。”原来如此，只是宝禁符箓。相当于传授了一门法术。乔坤回忆赤精子所说，确实是“传”，而非是“赠”、“送”、“赐”、“借”，果然是传一门法术。乔坤当然谢过。阴阳镜是灵宝自然厉害，但是宝禁符箓其实价值更大，乃是真正的玉虚宫法术。若是他早些时候得了，定然十分欢喜，说不得砸锅卖铁，将“阴阳镜”祭炼出来。如今入阵在即，却是来不及了。这几天时间，他还未必能将宝禁符箓参悟明白呢。赤精子十分郑重，“这门法术你切不可外传。若让我知晓，定要将之追回。”乔坤点头保证，“弟子绝不外传。”外传就作死了。赤精子也不多言，催动阴阳镜的宝禁符箓到乔坤眉心，一点真意传到乔坤识海。这并非是攻击，并蒂双莲和“易图归藏”都没有反应。乔坤却发觉自己的心神落入一片混沌世界中，这世界无形无质，无上无下，无左无右，无声无色。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道难以描述的光芒闪过，此后阴阳分化，天地开辟，而后世间种种，尽皆衍化。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外物。乔坤不止一次见过开天辟地。他“易图归藏”的世界中还封印着开天辟地的一缕气息，他在“易图归藏”的世界中见过天地开辟数次。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开天辟地像现在这一次这么敷衍。好似开天辟地不过是不值一提，只是一种既定的事实。但是它阐述阴阳化分之妙又是如此细致。阴阳转换，阴极而阳生，阳极而阴生。阴阳二气在他面前互抱，形成阴阳鱼太极图的样子。“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乔坤若有所悟，这法术的要点不在开天辟地，而在阐述阴阳，并用阴阳来阐述万物。他如痴如醉，一时间却觉得自己的“日月并行”、“太阴炼形篇”甚至许多功法的认识都有提升，它们之间原来的矛盾冲突也似乎并不是矛盾。它们可以用一种阴阳的理论进行统一。“太阴者，太阳。”“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日月并行”的要点，“太阴炼形篇”的种种精要也浮现。阵阵仙乐也浮现，龙凤真气也都和谐运转，彼此相依。所有功法也都在阴阳的引导下融合。毕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外物。一切皆为道一阴阳所化。以阴阳统御一切自然可以和谐。而后乔坤的心神中出现面镜子，这镜子一面红，一面白，但却红白和谐同异，阴阳不定，前后不分，生死难明，动静莫测。乔坤分明听到有声音在说，“此为阴阳镜。”而后便有一缕阴阳意境生成。这阴阳之间有天地至理，种种玄妙，觉得妙不可言。这真的只是一门法术，而不是功法吗？来不及思考太多，乔坤便接引这道阴阳意境，以阴阳为根基却将自身重塑，日月并行，阴阳相合，龙凤合鸣，金玉鼎天。不同的功法拆解成阴阳，又在阴阳分别下有序组成两仪阵法，他以自身成阵，所有功法在“我”的牵引下成形。原来那功法有很大的瑕疵，并且会自我排斥，不过是在燃灯和紫云的压力下被迫合为一体。矛盾最大的太阳、太阴两法相依，阴阳转换，龙凤合鸣，如今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所有功法组成一体。乔坤以身为烘炉，那拖日拽月的神人再现。这神人从大日中孕育，是他的法相，似乎龙鳞凤翼，鸟足人身，还长了三条腿。趁此机会，乔坤却是将阴阳真意烙印在那神人之上，而后是太阳、太阴，龙凤合鸣，一道道功法却烙印在神人之上。渐渐那神人全身浮现出种种复杂玄妙又晦涩的图腾，似乎蕴藏了极为深奥的玄机，蕴藏了天地之力。那神人周身周身弥漫着太阳神火，凤凰神火，龙鳞凤翼都灿灿生光。身后五色神光金霞白莲护体。这是当日吸收的白莲金霞和五色神光吗？乔坤心念一动，紫云送给他的五色神光出现，却是融入了神人身后的五色神光中。那元神，三足神人拖日拽月，飞身入了《洞神天帝元变经》所化的天宫去了。天宫一阵的动荡，结构都四有些不稳，但终于稳定。空间又扩大了十倍。乔坤再苏醒的时候，赤精子已经不见，只留下一个讯息，若是无法破阵，便尽量坚持得久一些。说不定便有其他金仙相助。不一定非得赢，只要拖够了足够的时间，也有可能活命。乔坤心中盘算，那倒是可以一试。因为通过“阴阳镜”，他完善梳理了自身功法，一身实力有了一些提升进步。这功法以阴阳为根基，综合多种功法，法度完整，潜力巨大。乔坤隐约看到了通往金仙的道路。乔坤有种感觉，如此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等他消除这功法所有破绽，能够向天地进行表达“我”心身的时候，就是他成就金仙之时。金仙之道，曲折漫长，但是他已经看到方向了。前提是他活得下来。这日清晨薛恶虎又来到住处请乔坤，“散宜生已经借来定风珠，今日便要破阵，特请师兄一同前往祭阵。”祭阵？乔坤心说，薛恶虎也知道了什么，果然燃灯道人也没有打算瞒着他们。“好啊。”乔坤答应着，终于要到了劫争的时候。他察觉自己更是一种坦然而非是紧张。薛恶虎却面色惨澹，从身上取出豹皮囊递给乔坤，“师兄，我有一事相托。”乔坤没有接那豹皮囊，“我也和你们一同祭阵，你能托我何事？”“你修为高深，远超我等，若我十人还有人能活着，定然是你了。”其实不是乔坤修为高深，而是除了薛恶虎和乔坤，剩下八个人都是凡人。乔坤不由漠然，知道薛恶虎所言不错。自己修为本就高出薛恶虎甚多，又有姜子牙、赤精子、黄龙真人所借所赠诸多底牌，便是入这十绝阵，也有两三分活命的机会，但薛恶虎却是一分都没有。他问道：“你没有去找尊师道行天尊，求些对策？讨些宝物？”薛恶虎摇头道：“此是一劫，师父也无法助我。”乔坤不禁无语，这话倒也不错，不过未免有些无情。何况为何金吒、木吒、哪吒、黄天化、龙须虎不需祭阵呢？这么想着，却听薛恶虎道：“我乃朝歌人士，姓薛名阿虎，自小和我爷爷相依为命，若我身死，我求你将我尸身收敛，送还故乡。”飞鸟返故乡，狐死必首丘。乔坤闻言有些悲凉，不过却没有答应，“我也是入阵中，如何能帮得了你？何况，若我等不能破阵而身死，又哪里还有完整尸身？”这话也没错，入“天绝阵”中，肢体都为齑粉，只有首级保留，还被噼成焦炭。入“风吼阵”中，有百万兵刃，风、火交作，身体想来若不成碎屑便是灰尽。其余“地裂阵”、“化血阵”、“烈焰阵”、“红水阵”，怎么听也不想能保留完整肉身的样子。何况乔坤想的明白，若是身死，肉身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若是真灵能够不灭，入了封神台，将来被封神也很是不错。薛恶虎作为阐教三代弟子，多半有这种待遇，只是乔坤却未必有。乔坤没有骑火眼金睛兽和花斑豹，而是将它们留下，说道：“此行你们不用跟着了，若我不能回来，你们便跟着天祥和龙环吧。”火眼金睛兽发出小狗狗一般的呜咽，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其实乔坤也不想阵前立g，但有些事情确实要交待清楚。他临破阵前，居然还放不下两只坐骑，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乔坤与薛恶虎同来到芦篷，却见黄飞虎和散宜生果然已经回来，显然是从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借得定风珠。旁边还有两个大将，皆高三丈有余，长相凶恶，手持画戟，却不知姓名。此外还来了一位仙家，乔坤却是认识，正是玉虚宫下院，秦臻。燃灯道人说道：“方弼、方相、秦臻你们三人今日便协助破此十绝阵。”“是！”秦臻和那两位大将应道。燃灯道人却是调整人员，让秦臻、方弼、方相替换了三位普通武将回来。众人共同行动，一同前往闻仲大营。对面十阵杀气腾腾，却无一人出列。闻仲骑着墨麒麟来到阵前，对燃灯道：“十位天君和我商量，今日你们多半要派十人共同破阵，他们便不出阵迎接了，请破阵吧。”说罢却是指挥大军将士让开两条通道。被算准了。乔坤心下有些不安，开局就少了一分主动，这很不好。“出阵吧。”燃灯道人对众人如此吩咐。乔坤感觉到一缕气机寄托在身，这气机并不能用来监视他，却能感应他周围的法力运转，气机变化。众人从西岐阵营走出，奔十绝阵而去，乔坤忍不住想起那句应景的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真不知道这十人当中有谁能够活着回去。想来最多只有一个能活着回去，便是他。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都没有。众人依次踏入阵中，乔坤也催动万鳞甲，跨入阵中。紧接着眼前景色一变，乔坤被传送到一巨大空间之中，此处万丈方圆，一片空旷，在最边缘处周围二十一根高杆，高杆上有物件挂着，却不知何物。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美貌少女正立在中心，正是十天君中唯一好看的那位。那少女身着黄色宫装，梳流云发髻，仙袂飘摇，但脸却略有些圆，微有点婴儿肥，眉目间还有几分稚嫩，显得有几分萌。乔坤不由皱眉，这场景和他预料的大不相同，他上前对那少女作揖：“弟子乃五夷山白云洞散人乔坤，敢问仙子名姓？此阵又是何阵？”那少女本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但见到乔坤作揖，不由一愣，似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愣过之后，她还是笑道：“我乃是蓬来岛金光圣母，这便是我的‘金光阵’，你不要以为，对我作揖，我就能放过你啊？”金光阵？乔坤愈发不解，为什么会到“金光阵”中，我的劫争不应该是“化血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