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空刚明亮,月拾剑房间里闪过幽光,他从魂渊之门内显现。
在洗去了身上的亡灵气息后,他找了一件稍微宽大一些的练功服换上。
维拉昨天安排了服装店的人来给他测量,用不了几天就会有新衣服穿了。
此时演武场上已经站满了狩猎者,无论是学徒,还是正式狩猎团成员,亦或是左右队的精英,都聚集在这。所有人都穿着黑鹰的制式皮衣,远远看上去便有一股锋锐之势。
月拾剑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阅兵。
黑鹰狩猎团是他们家的根基,在他的构画内,黑鹰狩猎团必将会在以后的时光有着夺目的光芒。
“左右队出列!”月拾剑发出命令。
如今的左右队已经补齐成员,每队十二人,分别以思音与叶贝琴为首。每一位成员的实力都有白银巅峰,且年龄在二十岁以下。
自上次的战役过去后,整个龙息镇都在奋发图强、全力备战,这些年轻人的实力提升最快。因为当时所获得的元素结晶,一部分都用来给他们购买物资了。
之前的老猎手们则从左右队退役,他们各自去学徒。
年轻的二十四位成员,每一位都站的挺拔,像是被拔出的利剑。
月拾剑靠近他们,看似随意的询问:“尖锋之外,便是左右,有谁明白左右队的意义所在吗?”
全体沉默。
等了足足十息也无人回答。
月拾剑眼中的怒意逐渐升腾,他一字一顿到:“左队右队便是黑鹰的左翼右翼,承载着整个狩猎团遨游的力量,是最重要的根基。”
“但我现在怀疑你们能承载的住这份荣誉,能担得起这份责任吗?”
“回答我!”
“能!”
二十四位狩猎者声音洪亮。
“你们要做折翼的失败者,只能奔跑在地上;还是要做刺破苍穹的利刃,遨游在天空之上?”
“遨游在天空之上!”
月拾剑高昂的声音忽然变为冷漠,他带着讽刺道:“但你们太弱了,没资格去天空翱翔。”
“是什么让你们现在骄傲自得?是左右队成员的身份?还是因为你们白银巅峰的实力?”
“告诉我,你凭什么骄傲!”
这次又是无人回答,但有几位不堪受辱的左右队成员,他们的表情上已经有了恼怒。就算你是少主,也不能这么羞辱我们。
可月拾剑却毫不在意他们的情绪,他扫过思音的脸颊,最后来到叶贝琴身边问她:“你是他们的头,是年纪轻轻的黄金阶位武者,你也骄傲吗?”
与他同岁的少女低着头,她目光如表情一样倔强。
“瞧,你也是骄傲的。”
“你们都认为自己实力不错,都认为担得起这份荣誉。”
如渊如狱的威势猛然从月拾剑身上爆发,他手指向龙息城怒问:“你们记得这座城怎么被摧毁的吗?还记得当时战死了多少人吗!”
“你们有谁的亲人在那场战役中死亡?而在发生一次话,你们又能做什么?”
“用你们白银的实力、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力量去与恶魔战斗吗?”
整个演武场一片寂静,唯有月拾剑的怒吼震撼着他们的心神。
“你们都认识我,知道我是月拾剑,知道我是一拳轰破天命的逆苍之手,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直到此刻,我也只是黑鹰狩猎团的学徒,连正式成员都不是!”
“闻名整个神安大陆的祝融,力敌超凡恶魔的风之剑主,他也只是黑鹰狩猎团前尖锋队首领!”
“知道你们的猎主是谁吗?他是真正翱翔在九天之上的苍穹之鹰,是力抗神选者、逼退圣显者的黑鹰狩猎团猎主!神灵不出,无人可拦他!”
“而你们,身为黑鹰最重要的左右翼,却在因为白银的实力沾沾自喜!骄傲自得!你们凭什么去骄傲?”
“当恶魔再次来临时,当与洁洛卡奈王室真正开战时,黑鹰狩猎团必将冲在最前方,左右队将会陪在我身旁。”
月拾剑把利剑插入大地:“只有黄金巅峰之上,才能承载这份荣光!”
……
“狩猎团成员出列。”
……
“狩猎团学徒出列!”
……
当阅兵结束之后,月拾剑留下了正式成员以上的狩猎者,他演示并传授给众人一式特殊的武技,风行。
这一式风行是他从圣杯王国出发的时候才开始创作的,为的就是交给黑鹰狩猎团。风行融合了月步以及风破的技巧,但比起前两者都简单易学,也更适合搭配鹰猎。
等他们学会风行的时候,或许就可以真正去翱翔了。
……
从阅兵的开始到结束,月珉都在观星台注目着,她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有下过观星台。
她等了他快三年,为了他,去当了龙息城代理议员,这座城也是为了他建造的,但当他回来时,却只是一句冷漠的你还没走?
她等了他不止三年,但他却不再记得她。
她是月灵公主,是下一位月灵王,但在这里却连她未婚妻的身份都不被认可。
她会生气,也会委屈。
但当看到他在下方怒吼时,她的心神也为之被牵引,同时也有一些骄傲。
她因为他所生的气,也逐渐消退。
“这座城是你建的?”在她走神时,月拾剑又一次来到了观星台。
“是。”月珉的声音如他一样清冷。
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应该柔和一些的。
月拾剑转身,与她并肩而立,相比两三年前的时候,他现在的身高已经超过了对方,月珉只到他的眉毛部位。
他望着下方的城池道:“每一位龙息城人,都背负着血仇,而你把这座城建造的过于美观了,会销蚀他们的意志。”
“我听说这段时间你都以我的未婚妻而自居,让人称你少夫人。”
“你不觉得可笑吗?我什么时候认可过你的身份?月灵乡我会去的,与你的婚约也会解除。”
“感谢你为龙息城所做的,但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月拾剑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刀刺入月珉的心,她身体微颤,脸色苍白。
但因为她戴着月甲,对方看不到。
“我不同意。”她咬着玉齿,倔强的直视对方。
月拾的声音一字比一字冷硬:“我们不适合,无论是第一次见到你,还是现在,又或者是我在这里被人从你身边带走的时候。”
月甲中甩出两滴晶莹的泪珠,月珉离开观星台。
……
月拾剑代替了月珉,他像是一个雕像一样站在观星台,目送着她离开庄园。
感情这种奢侈的东西,他不配拥有,毕竟他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证。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关于自身的危机,那是能笼罩他整个世界的阴云,而他的力量在这阴云面前太过渺小。
他不清楚对方是什么存在,是恶魔?还是神灵?亦或是系统?
他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有一点安全感。
但爱情很容易便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爱情会杀死他。
……
“你带领影卫护送她回到月灵乡。”
“带多少影卫?”凯墨出现在月拾剑身边,他依然是一身标志性的黑衣。
“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