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球在月拾剑掌心凝聚,被他小心翼翼喂到口中。元素力量果然被大幅度削弱,放在以前的话,水球的体积至少比这大三倍以上,现在这点水还不够他解渴的。
好在水球只是最最基础的法术,消耗的元素不多,他残留的水元素足够释放十五次。
也不对,体内的所有生命元素都在持续流失,放任不管的话,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过不了多久,水元素就会完全干枯。
月拾剑又连续使用四次水球术,一次补充水份,三次清洗伤口。他从裤腿上撕下两块布条,把受伤最严重的背部简洁包扎一下,至于其余的地方,就管不上了。
天色逐渐黑暗,风声毫不停歇。
月拾剑盘腿坐在祭坛上,这里是石殿的中心,上面雕刻着咒文,他看不懂,但猜测应该和空间有关,估计这里就是他被传送进来的位置。
月拾剑左边放着草叶编织的器皿,里面盛放着他耗尽水元素凝聚的清水。他右手边放着一块半米长的石条,这是从石堆后面捡来的,看样子应该是女孩制造石锥的半成品。
夜幕降临,月拾剑一动不动的坐在祭坛上,如打坐的老僧。空间指环他必须拿回,他能确定,今夜女孩一定会回来。
当一个绝望的人孤独久了,突然遇到一位能够沟通的同类,对她的吸引力不下于一个快要渴死的人见到一碗清水。
就算明知道有危险,她也一定会来。
月拾剑并不着急,他闭目养神的时间,正好也可以思考之前的信息。
身体的三围属性几乎翻了一倍,尽管还属于普通人的范围,但这其中的变化是因为什么?
没有精神力压制得原因?
不完全对。
体质不可能增长的这么迅速,而且在被天命压迫的最后关头,他记得精神力曾疯狂压榨他的身体,那个时候的他,身体虚弱的怕是等同于废人。
如此说起来,三围属性并不是翻了一倍,估计是数倍吧。
参照系统任务剩余的时间来看,他应该昏迷了接近两天两夜。
是他昏迷之时浸泡的黑暗元素吗?不,黑暗元素虽然同属于生命属性,但并没有增加体质的能力。
“会不会和那个有关?”月拾剑想起了神之手在碎裂后,融入到他体内的银色雪花。
好比是叶落归根,精神力生于身体,也亡于、归于身体。对身体造成反哺的话,这种可能性很大。
要真是这样的话,倒是个好消息。
他精神力当时是如何的强横?就是黄金中阶以上的恶魔,也扛不住他全力一击。反哺给身体的话,怎么也能让他的身体素质达到黄金吧?
进入黄金后便有许多种手段可以施展,安身立命不在话下。
问题是在缺少元素之力的情况下,能否进阶到黄金?
这个问题月拾剑暂时把它放在脑后,就像他之前想过的一样,元素是世界的基石,离开它世间万物都无法运转。应该是这处遗迹比较奇特,导致没有元素存在,离开这里后应该会回复正常。
另一个意料之外的,是传说度这个属性。他一直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也没见论坛里有人讨论过。
幽暗之子?称号吗?
但无论是什么,对他现在的状况都不会有多大帮助,暂时先不管它。
“距离过远,无法链接主系统。”这句话信息量是最多的。
距离过远,他目前的位置是哪儿?异位面吗?从天空的诡异,以及元素的异常上来看,很可能是异位面。
这倒是很麻烦了。
如何回主位面是他最大的难题。
他并没有主位面的坐标,无法定位到主位面,就算以后拥有了打开空间通道的力量也没用。
还有一个重要信息,是系统所说的主系统。
由此看来,在先驱者身上的是子系统?
不等月拾剑更深层的思索,轻微的脚步声在黑暗中朝他走来。
“来了!”
月拾剑凝神倾听,他身体放松,精神紧绷,确保在第一时间先于对方发动攻击。
鹰观一剑他纯熟的近乎本能,一击毙命的把握他还是有的。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他已经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恶臭味。
月拾剑难免有一些紧张,在这种环境下对敌,这还是他第一次。
在魂渊世界,亡灵分身身经百战,早形成一套战斗素养,但那是根据他在知道自己不会死的情况下,而且对手的智商都非常低下。
“吱吱吱……”
对方在黑暗中张牙舞爪,距离月拾剑已经到了三米的范围。
这是鹰观攻击的距离!
月拾剑腾身而起,石条被他握于掌中,‘剑’出如苍鹰扑击,在对方没有半点反应之前,石条击中她的身体。
伴随着女孩骨裂的声音,她痛呼中被击退四步远后,倒在地上。
月拾剑持着石条缓缓靠近她,刚才那一击的伤害,低的超出他的预估。
石条本身的钝性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他计算错了距离,在拿起石条的时候,下意识把它当成了经常练习的剑,距离短了三十厘米。
他引以为戒,下次战斗的时候再犯这种错误,后果将是致命的。
……
夜晚无月,星光暗淡,石殿中一片漆黑。
但月拾剑拥有月灵族的昏暗视觉,在这种情况下,它能看到七米之内的情形,超过这个距离后便模糊不清。
对方似乎也具有昏暗视觉,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少年。
女孩一边低低哭泣一边朝后爬,显然刚才的那一击并没有让她失去行动能力。月拾剑皱眉,他分明听到了对方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的脚踩在一朵花苞上,这是对方被击退时从她手中掉落的。
“吱,吱吱……”女孩指着花苞哭道。
“嗯?”
月拾剑抬脚把花苞踢到一边。
女孩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行,快速的移动到花苞旁边,抓起后便用嘴吞下。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少年后,隐没在黑暗中。
……
月拾剑退回到祭坛坐下,他脸色苍白,背后那道还没结疤的伤口又再度裂开,血液把他用来包扎的布条浸透,顺着他的后背流在祭坛上。
血腥味极有可能会吸引来猛兽,但他也没有处理的好办法,听天由命吧。
他还是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他。
是那个女孩。
进入浅层冥想前,他心中忽然有疑惑闪过。
她之前说的吱吱吱,是不是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