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酒馆正门附近
“这么多兄弟在这守着,什么大人物来了啊。”史科询问同福酒馆门口领头的什长,看着周围估计有一个中队的守卫感觉肯定有什么重要人物在此地。
“看样子你是王都来的人吧,我们营参长大人在喝酒呢,赶紧走吧,别触了霉头。”那个什长显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行,在下告辞,回见。”史科识趣地拱手称道,在转弯处没人探听的时候跟几个一起出来的军领悄声说道:“我去这同福酒馆一探究竟,诸位先回去复命,我随后就到。”
“好吧,多加小心,千万不能暴露坏了将军的计划,否则只能提前拼命了。”另一个什长说道。
“放心吧,我史科的本事你们还不知道吗?”说完就三两下跳上房顶朝着同福酒馆二楼的地方轻声跃起。
同福酒馆二楼
“川大人,刘某再敬您一杯,为明日大人雍州首战大捷提前庆祝。”刘洪贤端起一只玉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向川敬酒。
“老刘,是我们的雍州大捷,这计划里面你可是功不可没啊。事成之后,别说保你一家老小,看你妾室十几房,我亲自向我王请旨,将我向国贵族几个未出阁的女子赏给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降服了。”向川醉醺醺地摇晃着酒杯笑道,身旁的陪侍显然十分不乐意,非常紧张以至于眼泪总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娘的,你再哭猫尿本将军把你爹砍了,到时候你就哭的理所当然了,人都没死呢哭个屁。”向川拿起一把精致的匕首搭在旁边陪侍姣好的面容上威胁道。
“别杀我爹,别杀,我不哭了。”陪侍紧忙地用早已被酒液浸湿手帕擦起了眼泪,不时眼睛就开始感觉发辣,显然是烈酒刺激的反应。
“哎呀,川大人如此厚爱,那刘某就却之不恭了,来,我再敬大人一杯。”刘洪贤一边拿起手中酒杯喝了起来,随后就大声对着厨房喝道:“老不死的做几个菜真能磨蹭,快点!惹恼了向川大人你一家老小都别想好死了。”
“哎,不能都死,至少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得留下来,还是有点用的,自从打下这座城就没见过几个有姿色的,雍州城优质的女子难不成都被你守备营参长刘洪贤拦去做小妾了不成,就你那几个妾室还算是让人舒服。”向川说着邪笑道。
“川大人有所不知啊,这东南三州乃苦寒之地,比不得向国地大物博呢,自然没有什么出众女子。如今这家酒馆掌柜的女儿如此佳人,确是因为从内地迁过来做生意的,正是与川大人您有缘啊。”刘洪贤知晓向川贪酒好色,便将自己妾室挑选了一番,在一个夜晚送入了向川的房中。
二楼瓦片上赫然有一个低伏的身影在探听消息,自然是史科。
“狗日的刘洪贤,恃强凌弱,坏事做尽,哼,定要你不得好死!”史科低声暗自骂道,随后轻跃快步追上小队人马。其他人看着史科平日和善的面庞突然升起杀意,怒目圆睁,都不敢轻易招惹。
武麟营指挥营帐
“将军,一星什长史科等人任务完成。”史科单膝跪在木战面前控制不住杀意,愤怒喝道。
“放肆,敢对将军如此无礼,好大的胆子!”木战身边的护卫将马刀稍拔出鞘喝问史科,只待木战一声令下便将这狂妄之徒就地正法。
“无妨,史科,发生了何事?”木战劝住了护卫,单手扶起史科转问何事怒之。
“将军所料果然不假,那守备营参长刘洪贤投敌叛国,是该当杀!”史科回想起刚才的过程竟无疑将凛凛杀意外露,愤恨地说道:“刘洪贤勾结敌军打下了雍州城,现如今正在那同福酒馆与那敌军贼首饮酒作乐呢!酒馆老板一家人性命堪忧啊将军!自从进了这雍州城,我军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百姓,如今王的子民在遭受凌辱啊,将军!我等不能坐视不理!请将军下令,总攻发起之时我部去同福酒馆那条街!”
“好,到时你跟着我一同前去。”木战拍着史科的肩淡然说道:“你可听清那贼首的姓名?”
“我记得刘洪贤呵斥那酒馆老板的时候说那人叫向川,应该是向国王族。”史科压了压满腔的怒火说道。
“好了,回去准备准备,把刀擦好了,准备跟我战斗吧。街道上的女人应该不是敌军伪装的,但若是感觉不对,各军领自行处置,丑话说在前头,此战无论成败,但若是行了**之事,即便这仗打赢了活下来,也休怪我木战不讲同袍情谊!各百夫长准备出发。”木战扶起史科转身开始穿戴。
一刻钟的时间,只见提前安排好的中队将守备府周边大街清理了个干净,各个中队分批次向四周出发了。
枫林街
“这位军爷,你们是王都来的军队吧。”一个粗壮的汉子拽住一个走到枫林街的百夫长说道:“这铠甲,这刀料,果然不是我等边民可以触及得到的。”
“老乡说笑了,军人有军人的职责,若非执利刃,披锐甲,怎么更好的保护各位的安宁生活呢。”百夫长执刀说道。
“哈哈,军爷说的是。军爷是巡逻队吧,几炷香前不是已经巡过这条街了吗?”汉子赔笑道。
“唉,我们也不想让底下的士卒这么辛苦啊,连续一天一夜没好好休息了,奈何我们将军阁下不知道从哪惯的毛病,非得派巡逻队,你说这不是扯淡嘛,都是兄弟部队,四个城门人家守得好好的,折腾我们干啥呢,你说是吧。”说着百夫长随即找了个台阶坐下,并示意中队各自寻找地方休息,看见士卒们都找到了绝佳的位置之后,说着就拿出了口袋:“来,尝尝我们王都的酥糖。”
“军爷大方,我等边民都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糖块,居然还有一层薄布包着,别说这工艺,布包着糖居然不粘,嘿,”汉子将酥糖塞进嘴里:“这滋味,赛过那天上活神仙呐。”
“阁下在哪个部队当差啊。”百夫长突然问汉子,手却从没有离开刀柄。
“呃,军爷别取笑了,哪有那条件呢,糊口已是不易,岂能与同军爷一般神武呢。”汉子愣了一下神回复道。
“哈哈,阁下的这身衣服看着不太合身,怕是随便扒了一个人的衣服来穿吧,这还有个刀剌开的痕迹呢。”百夫长仍然在试探着,然而听到附近街道有兵器响动随即抽出马刀把身边的汉子砍倒在地:“兄弟们动手!”
“身份败露了,取兵器!”有个布衣男子大声招呼道,可是时机已晚,没有人能想到自己伪装的那么好怎么会被发现,即便有些许敌军拿到兵器,但也已经于事无补了。街上的女人慌忙乱跑,到处找遮蔽的地方,尖声叫道:“别杀我!别杀我!”
眼见枫林街的大道和房屋里的所有可反抗的力量都消灭殆尽,百夫长大声喝道:“所有女人都听着,吾等是王的军队,现在开始待在各自房屋内不要乱跑,直到战事结束,否则以叛贼处斩!”听到外面的男人大声喊着,这些女人的惶恐之心终于落地了,终于有人来救这群可怜人了。
“集合,下一个街道!”百夫长下令之后,所有活着的士卒都排列整齐向前进。
几十个中队通过这种方式出其不意的消灭了敌军在城内街道的一部分有生力量。
守备大营门口
“哎呦,今天这个汤怎么感觉有问题呢,我上个茅厕去,你们几个忍着点,我先去,你们看着点大门。”肖狼看着士卒们各自有点难受的状态,捂着肚子给士卒下令。
“时机已到,出发!”两个百夫长领着队伍向门口走去。
“哎,哎,哎,哪来的,带这么些人干什么。”肖狼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没好气地问道,耽误自己上茅厕的人都该死。
两名百夫长没有回答,继续前进。
“狗日的,大爷跟你们说话一个个都聋了是吧。”肖狼忍着剧痛强行大骂道。
待走进跟前,两名百夫长突然拔出马刀冲向前方,后面的士卒见状也相继拔出早已擦好的马刀向前砍杀。
“娘的,出事了,汤有问题,啊。”肖狼终究忍不住伏倒在地。
两个中队的士卒没有费什么力气,很快就冲进了守备大营,其中一个中队长下令:“以小队为单位,分散刺杀!”
“是!”两个中队随即化整为零,变得无影无踪。
“大家都别喝了,汤有问题!快去召集所有还能爬起来战斗的兄弟,把刀都拿出来集合!”刚刚巡营回来的一个护膊上纹有三星的千夫长看见周围一些喝汤的士卒倒地不起将手里刚拿起还没有喝的碗摔在地上,宣泄着愤怒,殊不知各个营房都在上演着同样的惨剧。
“啊”“啊”“啊”
两个中队的武麟营士卒很好地完成了将军派给他们的任务,战至最后一人,将敌军战局优势拉低了下来。
“娘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早该动手的,这回我看你向川拿什么在元帅面前交代,哼!”一名老气横秋的千夫长用力砍倒最后一名武麟营百夫长向身后的士卒下令:“所有人全部换上我们向国的铠甲,天色已黑,以免误杀!梁墨,你大队建制还算是完整,快去禀报将军,他的计谋被木国军队识破了!请尽快回指挥大营下发作战命令!一定要让向川活着回来!否则阁下的项上人头就不必留了!其余大队低级军领以及士卒并在一起,每个千夫长统领两个大队。出营迎战!”随后一名百夫长抱着一个胸甲上纹有四星的豹式铠甲送到了这位“千夫长”面前。
西城门附近
“兄弟们,我们来换防了,叫你们百夫长前来交防。”计划安排好的两个中队百夫长握刀喊话。
“格老子的,大爷我刚换防过来,怎么就要换了,是不是哪个狗日的把顺序搞错了。”一个刀疤脸骂骂咧咧地走下城墙,走到两个武麟营百夫长面前疑声道:“不对啊,百夫长我都认识啊,你们是谁的部下?”
“哈哈,刀疤兄弟,我们是新上任的,你没见过也正常,来来来,抽根土烟袋。”说着就从身后摸索着走近刀疤脸的面前,突然,一把匕首刺穿了刀疤脸的胸腔,眼前的百夫长连续刺了七八次,另一个百夫长拔刀砍倒对面一个士卒大喝道:“兄弟们,夺下城门!”
“不好,他们杀了百夫长,是敌袭!快,别他娘的吃了。”一个什长踢着脚底下坐着吃晚饭的士卒,这名士卒随即倒地。
“你给我装死,快起来!”什长并没有发觉这名士卒有什么问题,直到看见士卒嘴里直流黑血才明白过来,这已经是个死人了,周围突然很多人都倒地不起。
“都别喝了,有毒!能站起来的拿刀跟我杀!”各个什长召集能动弹的部下,毒药的作用非常大,由于这些士卒喝的实在太快,甚至还有人在比谁能早点吃完晚饭,赌注是明天的早饭归赢的一方,故此,西城门守卫的中队所剩无几,仅仅只剩下六个什长以及三十几个士卒。
西城门被武麟营两个中队的兵力以绝对优势拿了下来,随即一名百夫长将十几个向国士卒的尸体堆在城墙上,添了几把柴,将火把扔了进去,以此做夺城成功的信号。三个中队从此地出去前往其余三个城门外围附近埋伏了起来,两个预备中队在西城门内的两侧房屋里做好了城内战事大败的准备,在此拦截敌军。
西城门十三里处武麟营一大队
“千夫长,看见火光了!”一名斥候急速禀报给三星军领。
“弟兄们,将军有危险了,我们的战马生病了,但我们的脚也不是残废!将所有负重安放在此地,轻装随我全速救援!”千夫长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铠甲脱下来向西城门冲去。
同福酒馆街道
“站住,没有命令不得入内!”同福酒馆门口一个二星军领拦在木战面前。
“命令?不是你们营参长邀请我赴宴吗?我现在来了,滚开!”木战顺手一巴掌将那百夫长打出五步之外。
“史科,让我看看你都有什么本事吧。”木战瞥眼向后一瞧。
尽管史科只是一个小小的什长,但木战很看好这个人,稍加培养定能担起大任,此等人都是木国的未来。旁边的百夫长并没有因为木战越过自己而宠信自己的部下感到丝毫不快,因为自己清楚的知道,史科在自己手底下确实屈才了,只不过在和平年代不好晋升罢了,现在战事一起,定会亮出锋芒。
“是,将军!”史科猛虎一般将手中利刃耍的游刃有余,将周围的几个士卒一刀毙命后喝道:“杀!”
“谁在大呼小叫,搅了本大爷的兴致?”只见向川已醉的抬不起头来,却仍然散着余威。
“将军,将军,木战带兵冲进来了!”刚才的百夫长连忙跑到二楼慌乱的推开门大声喊道。
“木战?哼,区区木战,本将今晚就将他斩杀在这雍州城,有什么可怕的,来,赐你一杯美酒。”向川拿起一杯酒就要走过去,突然被脚底下绊了一下:“刘洪贤你真他娘的碍眼。”说着就撞上了门口一副坚硬的铠甲上疼得直摸头。
“向川?”木战狠劲推开这摊醉肉,拔刀搭在刚才的百夫长脖子上。
“是是是,大人,饶了我吧,我愿追随大人左右!”百夫长直点头,眼看自己的将军烂醉成泥,兄弟被截杀大半,自己面对着眼前这位向国闻名的年轻将军无不胆寒。
“我很欣赏你的忠心。但是,”木战贴近百夫长的脸庞:“你没有听说过吗?木战不接受投降。”随即佩刀轻轻一划,片刻间这名百夫长就没了生气。
“将这两个人安全地带去西城门,告诉他们,若城内战事失败,将此二人一并押去王都。”木战随手用尸体擦了擦刀上的血向士卒吩咐道。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杀了你们!”士卒们在厨房发现了衣衫破败的女子手持一把剪刀,以及一具尸体,木战应声前往。
“不要害怕,我是王都派来的先锋部队,我是木战。你叫什么名字?”木战下令让手下人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示意女子将衣服披好遮羞。
“我叫李锦钰。王都,你们是王的军队吗?”女子用衣服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缓缓说道:“可是,你们来的太晚了啊!”女子转身抱着尸体大喊,仿佛在呵斥王师,你们所守护的人受伤害的时候,你们在哪?
“这位老先生是你的父亲?”木战手指着尸体问道:“我身为先锋军的主将,很抱歉没能救下你的父亲,以及你。”木战单膝跪地,若有所指。如果自己同意刘洪贤的邀请来赴宴,断然不会让这等惨剧发生!
“史科!”木战大声召令在街道刚刚结束厮杀的什长。
“将军!”史科轻跃向二楼,转瞬就跪在木战身后,看向厨房门帘后的惨象,强压自己内心的愤怒。
“下面还剩多少人?西城门夺下来了吗?”木战问道,并没有指出问的是敌军还是自己的部下。
“敌军守卫中队全数歼灭!我部满编中队包括一名百夫长,四名什长在内,剩余五十二人!西边城墙上有巨大火光,夺下来了!”史科谨慎地答道。
木战起身带好金狮头盔,将自己随身的匕首扔向那名女子说道:“我留下一个人保护你,你不要乱跑,若这场仗我打输了,保护你的人也死了,还请小姐自行了结。”
“史科,派一个士卒保护她,还是那句话,若你的部下胆敢趁人不备,行**之事,我要你的项上人头。”木战对着跪着的史科说道,接着就走出去了。
“属下遵命!”史科随后就挑了一个人留了下来。
“迅速集结大队,时机已到,准备强攻!”木战拔出马刀直刺夜空。
“将军,据探查有一大队敌军正向同福酒馆靠近,还请将军先撤向主力的地方,我等拼死挡住!”手下一个士卒拱手称道。
“净说屁话!滚蛋!”木战单手拿着马刀怒骂道:“兄弟们,谁后撤一步以逃兵处死!我撤一步,你们砍我的头!杀!”
五十一个人,在面对敌军近千人的阵势,没有丝毫畏惧,不仅因为主将用军法吓唬他们,而是武麟营的每个人在这场战争前都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什么时候死完全没有分别,多杀一个赚一个。 26961/110439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