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说我们收刮民脂民膏了?我们不过是替朝廷办事,拿些赏钱,那些腌臜事我们怎么会做!”
那店主貌似生了气,耍刀的力度也大了几分,见他下盘稳如磐石,江子扬不禁心下赞叹,好功夫,好一个练家子。
此话一出,张三天被气的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骂道:
“好你个张麻子,活该你破相打单身,师傅教我们本事是劫富济贫的,你学来当这般软弱朝廷走狗,你对得起师傅的在天之灵吗?”
当下向左转身,丢了刀,直攻这店家胸口要紧处掏。
这店主失了重心,一下子微微踉跄,但好在武艺高强,只一会就稳住了身形,只见他把刀背一转,就将张三天的黑虎掏心掌给挡了下来。
“师兄,你怎么变弱了许多,是不是怒火攻心了,还是吃食没跟上,天天只得吃些随便的玩意?”
张三天怒不可遏,退将一步,抄起一张四角桌子就往那人身上砸去。
只见那人只一刀劈开桌子,又顶着刀背压向张三天,这无影步,看的出来此人脚法了得!这时,他已然逼近了张三天,却又不杀他,只挑了他的脚筋,狞笑着说:
“你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世道,去拯救这苍生,你能吗,你做的到吗?你知不知因为你的幼稚,你的无能,多少人白白牺牲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玉梳子,从中间裂开了,有点红色的东西在上面,看的出来不是很金贵的那种,倒像是定情信物的款式。
江子扬正猜测这梳子是什么来头,倒被张三天的一声凄厉惨叫吓了一跳。
“小师妹她怎么了?”
只见张三天衣裳更破旧不堪了,头发枯黄如草,刚刚还被这人一刀砍下些,这下更显得如乞讨者了,脚腕上淌着殷红的血,还没有止住,他堪堪往前爬去,想夺走这人手上的玉梳。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是你挑起和朝廷对立的旗子,却也是你弃众人于不顾先逃走的!你算什么英雄好汉!”那人说着这些话,又忍不住弃了刀,一拳一拳往张三天身上揍去,“小师妹还苦苦等着你搬救兵回来,她始终不肯投靠朝廷,你应该知道我们本就是以卵击石,她这样的顽固,你说最后能怎么样了?”
张三天被打狠了,也难受的紧了,小师妹和他情投意合,本来约好了做江湖侠侣,却没成想被他连累的,早早丢了性命。他又想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求爷爷告奶奶,希望他们能帮助他们一起反抗这个软烂无能的朝廷,和他们一起打蛮子,要展现出我们汉人的英勇来。都没人应允,只是把他当傻子一般看待,他也才二十来岁,如今却和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一般,年少轻狂的报应啊,实在太大了,血气方刚的后果啊,实在是让他难以承受。他几乎要崩溃了,这些日子,他还想着看能不能招一些徒弟来,教导之,训练之,图有朝一日大有所为。可那些村民,哪个不是安于现状,觉得这天下太平得很呢?
终究是年少无知啊,他心如死灰,只躺在地下出气罢了。
他师弟见状,吐了口唾沫,道:
“死倒是便宜你了,现在我已经是师傅嫡传的大弟子了,你以后再也不要报出我们帮派的名头了,你以后就在懊悔里度过余生吧!”
说罢便收起了弯刀,随便揩了下上面的血,准备离开了。
这时,张三天又出了声:
“师傅他还好吗?”
那人冷哼一句,没做回应,倒是想到了这张三天刚刚收得徒弟,便回过头来走向了江子扬。
“小子,跟不跟我混?”
只一句,气势很足,江子扬看了看躺在血迹里的张三天,虽然于心不忍,但是还是决定跟着眼前这人走,毕竟他虽然说是刚刚拜了张三天,可毕竟也只是口头上的,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改变,眼前这人,背景多好,指不定可以帮助他飞黄腾达,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底下。
当下便点了头。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日后必然大有成就的!”那人拍了拍江子扬的肩膀,倒发现他肩膀够宽厚,够结实,是块练武的好苗子,也无怪乎他那个废物师兄会选他,当下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子扬还是偷偷把自己从庙里带来的治伤的药放了些在张三天身边,毕竟自己在庙里多被欺负,自然多存了些药在身边。
那边的人只当做没看见,毕竟师兄弟一场,也不至于绝情到这般地步,只是催促了句:
“大男人别磨叽了,走了!”
”好,来了!”
张三天望着远去的二人,心生伤感,泪水不禁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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