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终于醒了?”
捕快陈强对着躺在床上,头和左手都缠满绷带的少年喊了一句,方才焦急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
少年记得上一秒他还躺在被窝里看电视剧《少年包青天》,忽然一道白光闪过,醒来就看到这般景象。
眼前憨态可掬的小子身穿古代士兵服饰,胸前大大“捕”字格外显眼。
“我在哪里?”
少年爬起床,环顾四周,青石板地板,木质座椅,泛黄的蚊帐让他想起奶奶老家的旧房子。
“坏了,少爷摔坏脑子了?”陈松喃喃自语,方才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帅哥,这是哪里?”少年问。
陈强百分百确定他真的摔坏脑子了,平日里少爷只会喊他为“傻强”,而“帅哥”这种赞美之词还第一次听他说。
“这是你家啊,县衙。”陈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县衙?我穿越了?”
少年这才注意到自己头上和手上的的绷带,十分酸疼,看来自己伤得可不轻啊,好在腿脚还是利索的。他推门刚想走出去,却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来个狗吃屎。
陈强连忙将他扶起,老爷这几天特别叮嘱要照顾好少爷,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恐怕饭碗不保啊。
少年直接瘫坐在地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说好的穿越都会遇到好事的呢?
突然少年眼睛一亮,眉头一翘转头问陈强:“你刚刚说我在县衙里,而且是我家?”
“嗯!”陈强点头回道。
“那我是县令的儿子?”少年托着下巴,露出奸笑。
“县长是我爹,那我不就是官二代了?岂不是能为所欲为?哈哈哈……”
然而当他瞥到正堂门头上悬挂的“清正廉明”四个大字时顿时收住了贼笑。
陈强看着少爷自言自语,时不时还在傻笑,心想真的是坏了。
“帅哥,怎么称呼?”少年又问。
陈松惊愕失色,看来少爷不是更傻了,是失忆了。
“我是陈强啊。”
“强哥,你好啊。”
少年伸出手,这是他穿越后第一个看到的人,从陈强言语中似乎与前世十分要好。
“少爷,你叫我傻强就好了,突然对我这么客气我不习惯。”陈松呆头呆脑的,一副黝黑的皮肤,洁白的牙齿下是一副憨厚的模样。
“不要少爷长少爷短的了,你可以叫我...”少爷突然噎住,他还不知道自己当世的名字,“强哥,我这不是摔到头了嘛,一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陈强现在百分百确定他真的失忆了,不过还是以前那股傻劲。
“少爷,你叫宋铭呀。”
“宋铭?送命?这是什么名字哦,谁给我起的……”少年十分无语。
“是宋大人啊!”
“你是说我爹?这个当爹的也真是心大,他该不会叫‘宋钟’吧?”
陈强大喜,道:“少爷,原来你没失忆啊,老爷就是叫宋钟呀。”
还真是无语……
无所谓叫什么名字了,反正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既然来了就先逛逛。
“强哥,帮我拿一件衣服出来,我要出去走走。”
“少爷,不要从正堂过,老爷正在审案。”陈强将指了另外一条小路,让他从后门走。
“审案?那我更要去看看。”宋铭大喜。
以前在电视里看到包拯、宋慈审案,各种推理让人欲罢不能。虽说自己在现代只不过是个外卖小哥,但是凭借自己多年熟读古今中外悬疑小说的经验,破解一些偷鸡小案应该不是问题。
“强哥,带我去看看。”
说是县衙,却一点都没有电视剧里面富丽堂皇威武霸气的模样,而且捕快们个个瘦弱萎靡,台上的县老爷,也就宋铭的老爹,十分老态,想必也有六十了吧,在古代六十岁高寿啊。
两人站在屏风后面,宋铭习惯摸摸口袋想掏出手机将古代审案过程拍下来,显然是掏个寂寞。
“啪!”
一声惊堂木拍下,吓得宋铭一个激灵。
县太爷厉声问道:“李大牛,你可知罪,本官劝你老老实实将那三十两银子交出来,可免你皮肉之苦。”
“大人,小人真的是无辜的啊。”堂下一名身穿粗衣且皮肤黝黑的小哥跪在地上,双拳交合一阵祈求,除此之外再也说不出其他证明自己清白的话。
“大胆,人证物证具在,岂容你狡辩,我最后问你,你交不交出偷盗王五的三十两银子?”
县大爷扭头看向另一名捕快,十分为难地点了点头,那名捕快心领神会,转身去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套刑具。
李大牛面色如土,身体颤抖不止,十分恐惧,由先前的作揖求饶变成了磕头:“大人饶命啊,王五的三十两银子真不是我拿的。”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声,两名捕快上前按倒李大牛,一套夹指刑具套到了他手指上,围观的民众七嘴八舌聊了起来。
“李大牛没想到这么嘴硬,证据摆在面前还敢狡辩。”
“是啊,平时看他挺老实的,没想到还做出偷盗之事,真不知道他那可怜的儿子以后怎么办,哎!”
宋铭注意到民众的表情没有一丝坏人被惩戒的兴奋,个个都沉着脸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想必这个李大牛平时口碑不差。就在这时,宋铭注意到人群中一个极不和谐的微笑闪过。
“本官再问你,你说不说。”
李大牛面如死灰,喉咙已经沙哑,说不出话来。
“啪!”
“行刑!”
围观的群众有些遮住了眼,有些捂住了耳朵,对于即将发生的事难以接受,却无能为力。有几名中年人劝李大牛老实交代吧,死撑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眼看着捕快将要行刑法,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且慢!”
宋铭缓缓从屏风走出来,向后拂衣,没有受伤的手撩动刘海,此时若有发哥专属bgm就更应景了。
“哎呦!”
宋铭又摔了个狗吃屎,惹得众人捧腹大笑,几名捕快连忙将他扶起。
“tmd,究竟是谁把门槛修得那么高。”宋铭疼得龇牙咧嘴。
“这不是县太爷那个傻儿子么,听说前几天逗驴时被踢了。”
“怪不得,现在看起来更傻了……”
下面吃瓜群众议论着前几日宋铭被踢的场景。县老爷的脸憋成猪肝色,只能呵呵的干笑,努力掩盖脸上的尴尬,与先前板着的严肃脸形成鲜明对比。
“铭儿,大堂之上休要胡闹,你病刚好,快回去休息。”县太爷给陈强使了个眼色:“还不扶少爷回去!”
“等会,县太爷...不!老爹,我再不出来你恐怕要犯下大错了。”
“何错之有?”
县太爷习惯了儿子经常与他作对,但平时都是小打小闹,今日看他十分反常,心想若不是真被驴踢坏脑子了?
“老爹,今天让儿子帮你审审这个案子。”宋铭大呼,接着跟陈强小声说了一句话。
“县太爷公子要审案?真是今年大新闻啊。”
“这不是胡闹吗,这个傻子能审什么案。”
下面又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起来,宋铭也是无语,自己的前世想必真的是个傻子吧。
“傻子”一词传入县老爷耳里,就像一根刺穿破耳膜扎入心脏。
“啪!”
“肃静!我儿不才,今日想替本官分忧,甚是感动,我决定此案接下来由宋铭负责。”
县太爷心想反正已经审得差不多了,就由他胡闹一下吧,万一刺激到他又不知道会做什么更傻的事!
“陈强,关门!”得到老爹的允许,宋铭兴奋喊道。
陈强不知道何时饶到门外,一把大锁将所有吃瓜群众锁在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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