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清与宋元祯沿着河流一路向下寻去,只见两侧有不少小溪顺着山谷之势汇入河中,使得河道越发宽广,水流越发湍急。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之久,两人来到了背坡的半山腰处,可河水却在此处变成了声势浩大的雄伟瀑布。
站在崖边朝着瀑布底端看去,目测落差足有近百米,令人望而生畏。
“这瀑布之下应该就不属于春夕山的地界了吧?”宋元祯出声发问。
陆宴清闻言微微颔首,“没错,永安县与城阳县毗邻,正是以春夕山为界。”
“唉,那就只能沿着小溪再去找找看了。”
说着,宋元祯便转身离去,陆宴清见状紧随其后。
可就在这时,一抹耀眼的光芒忽然闪过,陆宴清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眸。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只见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刺眼,凌乱的水波映照在两岸的丛林间,随着湍流不停摇曳。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脑海中顿时灵光乍现,随即浮现出了与之相似的情形!
“‘透而不耀,水波漫天!’我懂了!我懂这两句暗语的所指之处了!”
陆宴清双拳紧握,极为兴奋的放声大喊道。
走在前方的宋元祯闻言赶忙折返了回来,朝着陆宴清出声发问:“哦?是何处?”
“水帘洞!”陆宴清并没有卖关子,嘴角微微上翘直言道。
宋元祯眉头一皱,面露不解之色,“这和水帘洞有何关联?”
“儒师,容我卖个关子,等你置身其中便能领会这两句暗语的含义了。”
说着,陆宴清和煦一笑,随后重返崖边,朝着瀑布与崖壁之间的缝隙看去,果然在崖底发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没再多愣,陆宴清招呼着宋元祯绕路下山,朝着崖底走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崖底。
此处因常年受瀑布冲刷的缘故,已经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水池,而那水帘洞则在这瀑布之后。
“儒师,你水性如何?”陆宴清出声询问。
“倒还不错。”宋元祯淡淡应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游过去吧。”
“好。”
陆宴清率先跳入水中,朝着瀑布落下之处游去,宋元祯紧随其后。
这瀑布从近百米高的地方落下,其力道不容小觑。
好在一旁有捷径可走,使得两人顺利来到了瀑布后的水帘洞中。
“儒师你看此情此景是否与那两句暗语不谋而合?”陆宴清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滴,把宋元祯拉入洞内,很是兴奋的朝着宋元祯招呼道。
宋元祯起身后,看到这洞内的情形顿时幡然醒悟。
阳光透过瀑布照入洞内,确实要柔和了许多;
而瀑布外的水池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通过光的折射映照在了洞顶,确实有“水波漫天”的意境。
“原来如此!没想到‘透而不耀,水波漫天’竟是这般情形!宴清,你是如何想到的?”
宋元祯很是不可思议的朝着陆宴清出声发问。
陆宴清谦逊一笑,出声应道:“我曾经见过类似的情形,所以在看到水波映照后便有了这番猜想。”
这情形曾不止一次在《西游记》中出现过,陆宴清自然印象深刻。
倘若从未曾见过水帘洞中的情形,确实很难凭空想象。
两人拧了拧衣服上的水,随后便朝着黑漆漆的洞内走去。
虽说湿衣服糊在身上很是难受,但也总不让两个大老爷们在这洞中裸奔,这多少有些怪异。
越往深处走,洞内就越是幽暗。
好在宋元祯的身上有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这火折子用油纸包着,有着一定的隔水性,所以并未熄灭。
两人做了两个火把,借助这火光继续朝着洞中深入。
足足走了一刻钟左右,两人才走到了洞穴的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刻满儒纹的拱形石门,这让两人的神情为之一震,看来是来对地方了!
陆宴清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前,以免触发机关。
石门两侧各有一个饕餮样式的首辅衔环,门栏上则刻有天门图腾。
饕餮为龙之九子中的第五子,是一个凶恶而贪食的恶兽,将其衔环置于门上,起着驱邪避秽之用;
而天门则意指死后的灵魂归宿之处。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道墓门!
宋元祯同样也发现了这一点,对于饕餮和天门所代表的臆想,他可比陆宴清要熟悉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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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此处当真是萧晋儒圣的陵墓?
宋元祯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其中一探究竟,与陆宴清商议了一番后,两人决定便合力推开墓门。
可这墓门十分沉重,两人竟不能撼动分毫。
好在两人同为儒修,在儒术的加持下,两人的力道顿时有了显著提升。
更何况陆宴清可是实打实的儒圣,所施展的儒术对力道可是有着十之十五的加持。
在儒术的加持下,两人使出了吃奶的劲终于是把墓门推开了一条缝隙,两人收着肚子应该能堪堪挤入其中。
就在宋元祯欲要进入其中时,陆宴清赶忙将其拽了回来。
“宴清你为何不让我进去啊?”宋元祯皱着眉头疑惑发问。
陆宴清并没有着急解释,而是直接将手中的火把丢入其中,只见那火把落地后竟瞬间熄灭,只有点点火星在幽暗中勉强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
“里面的空气很是稀薄,贸然进入其中容易窒息而死。”陆宴清出声提醒。
宋元祯看着已经熄灭的火把不禁一阵后怕,随后略有些狐疑的说道:“宴清,你对此事似乎很有经验啊。”
陆宴清莞尔一笑,你当真我六刷《盗墓笔记》是白看的?
“永安县被群山环绕,其中有不少风水宝地;我与葛捕头曾协助朝廷掘过古墓,自然有些经验。”
陆宴清信口胡诌道,宋元祯闻言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休息了一刻钟后,墓室里的腐气基本已经散尽,外界的空气也已灌入其中,两人这才安心入内。
两人前脚踏入墓内,后脚便有三道身形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墓门前,透过缝隙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
“大哥,既然都已经找到古墓了,我们还留这两人何有用?不如直接杀了算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见陆宴清与宋元祯捷足先登了一步,刀疤脸很是焦急,生怕两人把其中的宝贝都给卷跑了。
闻言,李洪强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这三弟哪都好,就是脑子不太够用;倘若是别人在自己身旁这般多舍,李洪强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你是不是傻?这古墓中吉凶难料,极有可能暗藏机关,贸然进入十分凶险,自然要让他们在前面探路了!”
见李洪强默不作声,瘦猴出声朝着刀疤脸解释道。
“那把他们抓起来,强迫他们在前面带路不也一样吗?”
刀疤脸很是不服气的说道,这倒是把自诩聪明的瘦猴给问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说刀疤脸这话在理啊。
“那样太过冒险,稍有不慎我们极有可能会随着他们一同陪葬,还是远远的沿着他们所走过的地方跟着较为稳妥。”
李洪强轻声讲出了自己的用意,但耳朵却一直附在门缝里听着墓内的动静。
“原来如此,还是大哥的格局高啊!”
“大哥的格局高!”
这瘦猴的拍马屁功夫可谓是一流,而一根筋的刀疤脸则只能跟着瘦猴喝个二油。
“儒师,我这发现了一块玉佩!”
听到墓室内的动静,李洪强轻呵了一声让两人安静,赶忙凝神倾听。
此时的陆宴清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玉佩,朝着不远处的宋元祯招呼道。
这玉佩上同样刻有儒纹,应该是墓主人的生前佩戴之物。
宋元祯闻言快步来到了陆宴清的身侧,仔细端详起玉佩来。
可儒纹太过生僻,难以辨认,宋元祯也未能看出这上面的儒纹是何用意。
“宴清,你退远些,让我把这玉佩取下;倘若突生异状,记得要用儒术加持于我。”
宋元祯郑重其事道,陆宴清点头应下,后退了数米之远。
没再多愣,宋元祯小心翼翼的将玉佩从墙上取下,好在并未触碰到机关,这让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这玉佩是由上好的软玉雕刻而成,少说能卖个二三十两银子。”
宋元祯这话让陆宴清略显错愕,“额……儒师,您是打算将这玉佩给卖了?”
“这是当然,否则你我二人留这玉佩又有何用?”
闻言,宋元祯在陆宴清心中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没想到这宋元祯竟能做出如此勾当,但这却很是契合陆宴清的心意。
陆宴清此行本就抱着寻宝的目的前来,只是在宋元祯这位德高望重的儒师面前,陆宴清不太好表露心中所想;毕竟盗墓这一行径太过卑劣有辱斯文,陆宴清生怕会遭到宋元祯的反对。
可没想到的是,宋元祯竟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宋元祯似乎看透了陆宴清的心思,语重心长的轻声教诲道:
“宴清啊,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所得出的结果也不尽相同;与其让这玉佩长眠于此,不如把这玉佩带到外面发挥它应有的价值;这上面的儒纹如此繁杂,说不定能对儒纹的考究有所帮助。”
“儒师所言极是,小子受教了。”
虽说宋元祯这话有为此行径开脱的嫌疑,但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既然如此,儒师我们把地上的这些古钱币也带上吧,这些古钱币对几百年前的历史考究也有着不小的帮助。”
陆宴清学以致用,一脸和煦的出声建议道,宋元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可就在这时,一阵不疾不徐脚步声突然从黑漆漆的墓道中响起,这让两人顿时神情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