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陆宴清眼中闪过一抹火热之色。
身为某知名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陆宴清所背诵过的古诗少说也有近万首之多,可谓是贯通古今。
倘若古诗便是所谓的儒术,那陆宴清岂不是能在这世道横着走?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即开始了验证。
儒师所诵读的《拟古十二首·其九》能令陆宴清释怀生死,那有什么诗句能够滋补精亏呢?
思索了片刻,陆宴清实在没能想到与之相关的诗句,无奈只得作罢。
既然用古诗滋补精元行不通,那摆在自己面前的就只有斩妖取丹这一条生路。
可那蛇妖已入妖品,连儒师都难以与之抗衡,更别说他这个普通人了。
所以若想斩杀蛇妖,就要比那蛇妖更为厉害才行。
就在这时,陆宴清灵机一动,随即铿锵有力的脱口而出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话音刚落,一股异样之感从陆宴清的心底油然而生,此时的陆宴清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身体的虚弱感也悄然退去。
“我擦!竟然真的可以!”
陆宴清面露兴奋之色,向前挥动了两下拳头,所挥出的力道确实要比之前有力的多,下床后更是能轻而易举的单手举起桌子,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可就在几息过后,虚弱感竟再次袭来,陆宴清一个重心不稳直接瘫倒在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看来儒术的加持是有时效限制的啊。”
陆宴清被摔了个踉跄,挣扎着欲要起身,可他的身体此时太过虚弱,手臂的力量根本无法支撑起他的身体,无奈陆宴清只好再次开口道:“气拔山兮气盖世!”
话音刚落,陆宴清的身体又恢复了力量,他赶忙起身坐在了床上,以免儒术的加持时效过后再次瘫倒在地。
虽然现如今陆宴清有了力量的加持,但这虚弱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去斩杀蛇妖,到头来还是只能寄希望于他人之手。
而且在接连施展的了两次儒术后,陆宴清感到有些微弱的眩晕,想来应是施展儒术所致,看来这儒术的施展也有次数限制啊。
白忙乎了一场的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好不容易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却又被现实无情捻灭。
陆宴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再次笼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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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已经燃尽无风自灭,黝黑的房间里陆宴清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那“怦怦”的心跳声,可这声音却让陆宴清越发烦躁。
为了不重蹈覆辙,陆宴清赶忙深吸了几口凉气令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的儒师可并不在身旁,倘若自己再次剧咳不止,恐怕真就熬不过今晚了。
情绪平复后,陆宴清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一早耳边传来葛昌武轻声的呼喊声才从昏睡中醒来。
“宴清醒醒!宴清!”
葛昌武的声音略显焦急,陆宴清闻声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只见葛昌武此时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宴清你感觉怎么样?”见陆宴清醒来,葛昌武赶忙出声慰问。
这一晚葛昌武也没怎么睡好,满脑子都是陆宴清的事,以至于此时的他黑眼圈很是明显。
陆宴清挣扎着欲要起身,可此时的他浑身瘫软根本用不上力气。
葛昌武看出了陆宴清的意图,赶忙将陆宴清扶起,使之靠在床头。
“我……我还好,就是浑身使不上力气。”陆宴清很是虚弱的应声道,脸色苍白且没有一丝血色,这模样多少有些骇人。
“没事,我背你,咱们这便去找县老爷。”
说着,葛昌武便背上陆宴清朝着门外快步走去。
走出门外,一缕晨曦照在了陆宴清的眼眸之上,感受到阳光的温热,陆宴清第一次感觉活着真好,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别急,先让宴清把这粥喝了吧,能让他好受些。”
就在这时,宋元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陆宴清闻言眯眼看去,只见宋元祯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粥朝着两人缓步走来。
“好嘞,那我把他放下。”
葛昌武应了一声,随即便把陆宴清放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宋元祯端着粥来到了陆宴清的面前,蹲下身子很是贴心的用汤勺盛起一些粥递到了陆宴清的嘴边,“喝点吧,不烫。”
见习情形,陆宴清不禁心中一暖,此人不愧是儒师,果真是德高望重之辈。
陆宴清将宋元祯送到嘴边的粥喝下,一股苦涩的中药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陆宴清猝不及防不禁眉头一皱,但还是强忍着将这米粥给咽了下去。
“这可是我花了半个时辰才熬制出的药粥,你可要尽数喝下,莫要辜负了老朽的一番好意。”
“多谢儒师。”
说着,陆宴清再次将宋元祯递到嘴边的药粥强忍着吞入腹中。
不多时,陆宴清便在宋元祯的喂食下将药粥喝了个干净。
此时的陆宴清感觉小腹暖暖的很是舒服,虚弱的身子也有了几分力气,陆宴清在宋元祯的搀扶下,竟能勉强起身挪步,这让陆宴清大呼惊奇。
“儒师,没想到您竟然如此精通药理,小子佩服佩服。”
陆宴清由衷的朝着宋元祯拱了拱手表示敬佩。
而宋元祯闻言则是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解释道:“小子,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只是在粥里加了些黄芪与党参,只能帮你暂补气虚罢了;”
“之所以这药粥会对你有如此效用,想来是因为你这小子从昨日至今都未曾进食分毫的缘故;别说是你了,就算是葛捕头饿上一天也不会有什么力气的。”
陆宴清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竟的饿的。”
“要不要在来一碗?我那还有。”宋元祯出声发问。
“那就在来一碗吧。”
陆宴清并未矫情,他确实需要在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兴许能多恢复些体力。
“宴清,我那还有两包子没吃,我去给你拿。”
“那便多谢葛捕头了。”
“害,那么见外干嘛,好好坐这等着哈。”
说着,葛昌武便与宋元祯相继而去,只留下余烛七在院落里静静等候。
两人并没有让余烛七等太久,不多时便折返了回来,将药粥和两包子摆在了余烛七的面前。
没再多愣,陆宴清拿起包子啃了一口,咀嚼咽下后在喝上一口药粥。
虽然包子和药粥的味道都不太好,但却让陆宴清的胃有了一抹满足感。
不过半刻,包子和药粥便被陆宴清一扫而空。
陆宴清不拘小节的用袖口抹去嘴角的残粥,随即开口道:“儒师、葛捕头,咱们去找县老爷吧。”
时间不等人,宋元祯与葛昌武都能理解陆宴清求生心切,于是便扶着陆宴清朝着大堂走去,这个时间点县令应在大堂内处理公事。
穿过宏伟庄重的仪门,沿着台阶登上月台,三人便来到了县衙大堂前。
葛昌武朝着陆宴清二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二人再次稍等片刻,自己进门通报。
随后葛昌武便毕恭毕敬的踏入了大堂之内,朝着高坐在上的县令拱手道:“县令大人,小人有要事禀报!”
闻言,正在批阅狱讼公文的郭贤德停笔抬头看向葛昌武,一脸淡然的发问道:“何事?”
“回县令大人,此事事关宴清,能否让宴清入堂?”
“嗯,让他进来吧。”
“多谢县令大人!”拱手道谢后,葛昌武转身看向了殿外的陆宴清两人,高深招呼道:“陆宴清入堂!”
闻言,陆宴清在宋元祯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步入了大堂内,来到了葛昌武身侧。
见此情形,郭贤德不禁眉头一皱,出声询问道:“宴清,你这是怎么了?”
“回县令大人,小人昨日在抓捕逃犯时……”
陆宴清一脸苦涩的将昨日之事与前来之意尽数道出。
听了陆宴清的遭遇后,郭贤德面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你此番前来是想让我从京兆府请来修者斩妖取丹救你性命?”
陆宴清微微颔首,“没错,正是如此,还望县令大人成全!”
有儒师在一旁作证,郭贤德自然不会质疑余烛七话中的真实性,可真正令他忧心的是京兆府的修者能否及时赶到。
他在京兆府中深受排挤,想要征调修者来降妖虽说不难,但却总会被人从中阻挠,使得每次降妖之事都会被京兆府一拖再拖,倘若如此根本救不了陆宴清。
见郭贤德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陆宴清不禁心中一凉,身形一晃险些瘫倒在地,好在被一旁的宋元祯及时扶住。
“县令大人,宴清他为县衙抓过不少嫌犯,破过不少案子,还望县令大人能念在宴清兢兢业业的份上成全于他吧!”
葛昌武郑重其事的为陆宴清拱手求情。
郭贤德回过神来,“我这便出发前往京兆府,你们在衙中等候吧。”
说着,郭贤德便起身朝着侧殿走去,脚步略显匆忙。
看着郭贤德离去的背影,陆宴清不禁眼眶一红,对着郭贤德离去的方向高声道:“多谢县令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