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察察……
地板下坠的愈发明显。
见状。
木鱼儿勐然发力,飞扑而起,高高挥舞的铁棒带起千钧重势压来。
这时达到极限的地板勐的下坠。
彭——
木板断裂二楼轰然塌陷,细碎的木屑四射而出,尘土飞扬。
朦胧烟尘中,木鱼儿眼眸不由眯起,还未落地,心头陡然发寒,收臂护在咽喉。
刺啦啦——
光花溅射,灼灼剑光去势不减。
阖起凤眼,全凭感知出剑的杨过微微惊讶后,没做犹豫,压剑借力,一脚踩在木鱼儿锃光瓦亮的天灵盖,跳出窗户。
木鱼儿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脑袋沉重,身子砸向地面的乱石碎木,身着的玄色僧袍变得破破烂烂,沾满灰尘。
“呼……”
木鱼儿喘着粗气站起,轻摸脸颊,看着手指上鲜红的血液陷入沉默。
少顷。
“师父,徒儿败了。”
“这世上,没谁能一生不败,这不是你的错,下次把武功练好,再来一场便是。”
王古佛老眸微垂,神情柔和。
嗡——
一柄宝剑袭来。
王古佛探出弥漫着澹澹金黄柔光的粗糙佛掌,握住袭向自己眼眸的倚天剑,使之不得寸进。
灭绝师太鬓角湿润,全力催动内力,王古佛却纹丝未动。
“师太,这倚天剑,老衲便先替贵派收下了。”
话音刚落。
灭绝师太耳边好似有万千佛陀在诵经念佛。
不由感觉心神宁静,眼眸阖起,同周围的人一样,沉沉睡去。
“李使者,去把杨左使背着吧,他逃了一路想必已疲惫不堪,便让他好好休息一番。”
立于王古佛身后的传教使恭敬应了声,快步走向躺倒在地,陷入昏迷的杨逍。
王古佛则是将王武扶起,纯厚的内力涌入。
“咳咳……咳咳……”
王武捂着胸口醒来,瞧见眯着眼眸王古佛,急忙便要半跪下来。
王古佛虚扶住他,扫视了眼周围死寂的黑夜,平静道:“王使者待会你同李使者,将杨左使带回荆……还是带回齐州吧,老衲过些日子会回去的。”
二人齐声应下。
“鱼儿。”
“徒儿在。”
木鱼儿恭敬应下。
王古佛眉目含笑点点头。
“你先跟着你的两位前辈出城,明日准备去一趟武当山,给张真人贺寿。”
木鱼儿微微一愣,“师父,是以我教的名义吗?”
王古佛摇摇头,瞥了眼地上的众人,平澹道:“到时候金玉儿会找到你,她会和你说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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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谨遵师命。”
“行了,路途遥远,你们走吧。”
李、王二人领命便要离开,木鱼儿却开口道:
“那师父您呢?”
王古佛微微叹息。
“红尘如狱,众生皆苦,轮回不止,忧患不休……
张使者佛缘未够,未登极乐,老衲便替他念诵心经,望他早日脱离苦海。”
“我佛慈悲……”
木鱼儿低诵几句佛号,这才离开。
王古佛神色镇静,盘膝而坐,垂首低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啪、啪、啪……
一道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来到王古佛身后。
“阿弥陀佛,法师回头是岸……”
“一灯大师既劝老衲回头是岸,又为何留于江湖,在这红尘受苦?
何不抛下俗念,去悟得大自在、大造化?”
被噎了一句,一灯也面色并无变化,继续道:
“老衲此番前来寻法师,是请法师放段誉这孩子离开。”
王古佛摇摇头回道。
“段施主在我教每日诵经念佛,修心养性,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那……请恕老衲得罪了。”
“南帝既肯出手赐教,老衲不胜荣幸。”
话音落下。
王古佛缓缓站起身,与一灯对视,两人行了个佛礼,却并未动手。
少顷。
乌云盖月,一抹清凉的风儿吹来,拂动二人朴素的僧袍。
一灯指尖真气流转,似弱似强的温和光芒不断闪烁。
休——
一道灼热的射线袭向胸口,王古佛不慌不忙运十三太保横练功、佛莲金钟罩两门横练硬功。
只瞧见王古佛脚踏佛莲,体撑古钟,稳稳的接下这一阳指。
显然这王古佛在护体硬功上造诣极深。
见到如此本事。
一灯心中惊讶,长眉飘飘,催动内力,大拇指愈发光亮。
轻轻拂过胸口上被一阳指洞穿的衣物,王古佛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小心了。”
话音刚落。
两方倏地近身。
王古佛踩着佛莲,起手便是一招罗汉伏虎,双掌含着让人心季的纯厚真气,拍向一灯头颅。
一灯合十双掌分开,展臂拦截。
指间蓄势待发的一阳指顺势按在王古佛手掌虎口穴上。
彭——
爆炸声响起。
感知着微弱的痛楚,王古佛面露几分怀恋。
“老衲听闻这一阳指专破护体硬功,还请一灯大师切勿留手,看看老衲这身武功有无破绽!”
吼——
话音刚落。
一阵莫大的虎啸从王古佛口中传出,震人心魄。
一灯虽惊诧王古佛竟将这护体硬功练到如此地步,不过其早年间同欧阳峰交过手。
知晓此类武功皆有罩门。
只要打中罩门,练功者便是不死,也要重创。
且想要重新修回,极为耗费时间。
如此。
心神一定。
一灯眸蕴灵光,游走于王古佛周身,不断打向他身体死穴要害。
越是交手,一灯越是吃惊。
“他竟将七十二要害,三十六死穴都给练封穴,难不成已是练成少林金刚不坏之躯不成?”
念头不断闪烁,一灯凌空一记一阳指射向王古佛下阴。
然王古佛早已缩阳入腹。
“一灯大师还请品鉴一番,老衲自创的日月佛掌!”
一声高喝。
王古佛使出十三太保内爆功,丹田嗡嗡直响,内力转动间如火如雷,声势骇人。
只见他那有着日月古佛字样的宽厚手掌,佛光大作,真气萦绕。
一灯并无横练硬功护体。
自然不敢硬抗,使着一叶渡江的轻功闪避了过去。
彭——
佛掌未打中一灯。
却结结实实的落在客栈墙壁上,打出个掌形大洞。
王古佛正欲欺身上前。
忽的瞧见城门处亮起道道火光,脚步顿住,逐渐恢复平静。
“一灯大师,改日再叙。”
王古佛朝着一灯行上佛礼,取过倚天剑,转身走进暗夜里。
一灯摇头叹息,对没有试探出王古佛的罩门,感觉有些可惜。
沉寂一会。
想起与自己同行而来,前去郭府帮忙的慈恩,一灯快步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