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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母后终于想通了

    “大国师,今日南宫公子又来纠缠公主,徒弟看见他还擅自去牵小公主的手。”松苓等着初月晚走后,对岳清欢道,“好在公主对他没什么意思,将手甩开了。”

    “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这也要担心?”岳清欢看着她。

    “大国师,殿下怎么可以和……那种人……”

    松苓支吾着,忽然道:“其实大国师心里,也不希望小公主和那样人混在一起吧。”

    岳清欢倒是让她给说到了心坎上,却只轻笑了一声。

    “是啊,谁有这份殊荣,配得上我们的天临福将?”岳清欢轻轻呢喃着。

    他拂拂两袖,祭典的墨色披风抖动起宽大的袖口,他瘦长的身影化作一只蝙蝠似的模样,飞进摩天塔幽深的洞穴里。

    ……

    拿到了护身符,只是摸着单只并不能马上分辨出真伪,初月晚回到椒房殿就急忙学着前世里小舅舅教给自己的法子,将自己的那枚真护身符,和南宫缪今日交给自己的那一枚一起扣在油墨泥上。

    这油墨泥还是初月晚从摩天塔回来的路上,特地让应顺去城中买了带回来的。

    旁人都不知道初月晚在忙活什么,只见她仔仔细细把护身符正这反着往纸上“盖章”,还时不时将油墨端起来看,将已经染得黑漆漆的护身符拿起来再看。

    可不是魔怔了?

    经过重重比对,还有双手掂量这轻重,初月晚十分肯定了。

    景郡王妃的那一枚护身符,是假的。

    这样一来,景郡王长子的那一枚八成也是假的,至于是什么人给他们的,要是找出来,就能继续顺着这根瓜藤往上摸出那次内应的中原人,护身符的来历。

    他们的“上面人”,或许就会浮出水面。

    初月晚太兴奋了,思考的时候手不知不觉拖住了脸蛋,蹭得满脸的油墨。

    云皇后今夜不侍寝,回来正好看到她这模样,笑道:“小花猫做什么呢?”

    “母后!”初月晚忙把两枚护身符都装起来,张开黑漆漆的小手要抱她。

    周围的邓氏芙蕖寒香等人不禁心里一慌:小殿下您洗洗再……

    云皇后却完全不嫌弃,走上来就抱住了满身满脸黑的小花猫儿。

    这一身死贵死贵的好衣裳啊,都毁了。

    云皇后不介意,今日穿得也不过是简单的常服,再名贵也不是不能替代的,总还是自家宝贝最贵重,最不能怠慢。

    “今日在摩天塔辛苦了。”云皇后知道她今日忙碌,虽然老皇帝忙于朝堂的事没能出席,但是云皇后却借着机会在不远处楼阁上观望了初月晚爬台阶的全部过程,简直要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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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清欢个老神棍,这么欺负皇上心尖尖上的小公主,未免过于嚣张。

    云皇后丝毫不信鬼神,而且自己从小受到皇上百般宠爱,唯独在遇到大国师的事情上要落败,所有的不满自然都集中在了岳清欢的身上。

    简直是,宫斗全不需要跟妃嫔争宠,真正跟自己抢皇帝的人在摩天塔上呢。

    云皇后逗了逗初月晚,亲自带着她去后面洗净身体。

    夜里变得十分凉爽,初月晚泡在木桶里玩水,云皇后给她揉洗着脸上的污迹。

    初月晚渐渐地长大了,身体也开始发育出少女的雏形,而肌肤还是婴儿般娇嫩的,轻轻掐一下就会泛红。

    云皇后揉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想到她这样脆弱,却在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心里就觉得无比亏欠。本以为儿子在自己太年轻的时候就有了,没能好好尽到母亲的责任,待到有了小的,总该对她付出全心全意地照顾了。然而,还是没能够把她保护好。

    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还要如何去做,才能做到让人不能伤害到她呢?

    “母后母后。”初月晚仰头叫她,“晚晚想你了。”

    “天天见母后,还想啊。”云皇后故意打趣道。

    可是真心话是——母后也想你呀。

    想一刻不停地守在你身边,看着你,让你获得快乐和幸福。

    “想,母后总是陪着父皇,只有晨间请安和晚上回来的时候能见到,有时候,晚上母后还不回来,那就只有早上能见到几刻而已。”初月晚掰手指头算着,“这样,晚晚能见到母后的时间不多。”

    云皇后听罢,鼻子有些酸了。

    初月晚没有发现她的反应,又往水里沉了沉,道:“母后如果连和晚晚见面的时间都这么少,是不是更不能见到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会伤心的。”

    “你太子哥哥已经长大了。”云皇后安慰她道。

    “但是就算长得再大,也想母后呀。”初月晚说,“就算太子哥哥不说,他心里,未必就不想……”

    云皇后动容,一面将香料澡豆在她发间搓洗:“母后一定找机会,去陪一陪你哥哥。”

    初月晚点头:“母后少陪着晚晚也没关系的,毕竟晚晚没有那么忙,以后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陪母后,母后多陪陪太子哥哥吧,晚晚不会吃太子哥哥的醋的。”

    云皇后轻笑着,感慨这孩子太过懂事了。

    “晚晚还小,母后应该多陪陪你。”云皇后说。

    “太子哥哥小的时候,母后也陪着他么?”初月晚问。

    云皇后愣了愣,双手的动作迟滞。

    “那时候……母后太年轻了,还不会照顾孩子。”云皇后说,“所以现在什么都懂了,才要对晚晚好,尽到做母亲的心意。”

    初月晚却有些黯然:“母后对晚晚已经特别特别好了,但是太子哥哥从小就很孤单,母后若什么都懂了,更应该对太子哥哥尽到自己曾经未尽的心意,不是么?”

    云皇后又是一阵心中苦楚,却更似惊雷贯耳。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这样糟糕的一个母亲。

    对一个孩子的遗憾,要在另一个孩子身上补足,是永远也不可能补足的。

    这些年初永望越来越谨慎警惕,哪怕是对自己这个母亲,也小心翼翼。

    因为自己,从未给到他作为母亲的温暖啊。

    一心把他当做一个将要继承大统的皇帝去培养和要求,却忘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需要关心的孩子。

    “母后,晚晚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初月晚听到她的啜泣,急忙站起来回头安慰,“都是晚晚不好,晚晚没有想到母后的难处……”

    “没事的。”云皇后抱住她,“是母后的错,谢谢晚晚,把母后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