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小殿下,想起来一件事情跟你说。”寒香将蚕茧箱子放下,回头来说,“这次送来的蚕茧还有没孵出来的,昨晚我们去查看的时候,发现里面趴着一只大蛾子。”
初月晚惊奇:“大蛾子?”
芙蕖和邓氏都连忙摇头。邓氏提醒道:“可别看,小殿下当心吓到。”
“该不是已经死了?记得那东西活不长。”芙蕖问。
“还没呢,我把它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在笼子里头了。”寒香说。
初月晚越听越好奇,一定要去看看那只大蛾子,邓氏等人劝阻无效,只好让寒香带着初月晚去屋里看蛾子。
寒香去博古架上,拿起一只草编的笼子,给初月晚看。
旁人把那只虫说得尤其可怕,初月晚小心地只睁开一只眼睛去瞧,蓦地,定定地看着笼子里面。
“咦。”初月晚说,“还......挺可爱的?”
笼子里那只蚕蛾白白胖胖毛茸茸,一双小翅膀看起来完全飞不动,大眼睛黑溜溜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吧,还是小殿下跟我一样。”寒香说着,将手指伸进去戳戳,蚕蛾抱住她的手指,被她提了出来。
“她会飞吗?”初月晚接过蚕蛾,小心的摸着它背上的绒毛。肥肥的身体很笨重,几乎不爬不动,只是趴在她手心里。
“应该是不能飞。”寒香说,“你看它翅膀小,肚子大,飞不动了。”
“唉,”初月晚可惜道,“不要吃那么胖就好了。”
寒香“噗”地笑出来:“小殿下,别替它担心,它们每一只都是一样的胖,吃多吃少,都是胖胖的。”
初月晚恍然,托起蚕蛾仔细端详,看着它眼睛上面两根金黄的触须:“怪不得用螓首蛾眉形容美人,蛾眉是真的漂亮呢。”
她觉得自己和这只蚕蛾蛮像的,白白胖胖,吃得多又不会飞,只能趴在小笼子里。
这么想有点心酸。
初月晚抚摸着蚕蛾叹气,大有看破人生一般的怅然。
于是这么的,这只蚕蛾就从寒香那里挪到了初月晚的房中,可惜的是,隔了一夜,再起来看的时候,这只蚕蛾已经一动不动地死去了。
前前后后勉强算了算,也才活了三天。
初月晚把蛾子埋在了后院的树底下,刨了个小小的土坑。她恍惚想起很久远的时候,自己也曾在乾英山上埋葬过什么东西,然后,记忆中就只剩下了一片乱花。
这只死去的蚕蛾,更像自己了呢。
……
最近都没有大事,也没有祭典要跳舞,初月晚在摩天塔也就每天待半日,吃了斋饭便回宫中休息,去其他娘娘宫里面蹭吃蹭喝,还蹭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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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贵妃躺在藤椅上摇扇子,看着初月晚在院里拿逗猫棒引得一群猫跟着她跑来跑去。
“小福将。”雍贵妃叫道。
初月晚和猫一起抬头。
“叫猫呢。”雍贵妃挥挥手让初月晚自己玩自己的。
初月晚逗了逗,坐下抱起猫儿抚摸,雍贵妃又叫了一声:“小福将~”
初月晚还以为叫猫,抱起那只纯白地朝她走来,雍贵妃接过猫,叫人挪凳子来给她坐在旁边:“这回是叫你呢。”
“雍娘娘就喜欢逗裕宁。”初月晚坐下,理一理衣裙。
雍贵妃是喜欢逗她,从小初月晚长得就乖,脸能掐出水儿。本以为将来越长越要像皇后了,可谁知道都这么大还是圆溜溜的。
“你喜欢戏蝶的崽儿不?等断了奶,抱去一只。”雍贵妃对她说。
“好呀!”初月晚这几天来看小奶猫,眼睛都要看直了,这还不是正中下怀?
雍贵妃笑着点她的鼻尖:“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也不管本宫是不是有坏心眼。”
初月晚道:“雍娘娘不用坏心眼,雍娘娘要讨厌谁,当着面就办了,哪里用送东西收买呢?”
雍贵妃只觉得她说俏皮话,没当回事。要说起从前自己在这深宫里的手段也是不少,只是小家伙没见到罢了。
“你怎不出去玩儿了,皇上以前还说,你总爱跑出去,又是见老二,又是上崇武馆的。”雍贵妃摇扇子。
“因为之前的事情,父皇不让裕宁乱出去了,而且路上都有虎贲军护送,有些太过兴师动众,裕宁就不出去了。”初月晚作答。
她还是想出去的,毕竟很多事情还没解决,又日渐的逼近了。可除去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又不太引人注目才好。现在初月晚被看护得仿佛禁足,别想着什么出去到处跑了。
城外的什么村子,父皇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去的,告诉父皇,没事也要弄出些事情来。而萧贤妃的母族都在外地,调查她也犯不上出宫,只要去她的宫殿就好。
所以既然留在宫里,那就多了解一下二皇兄的母妃好了。
可是为什么本来要去萧贤妃那里,却进了雍贵妃宫殿呢……这就得怪饭香味儿太勾人了……吧……
果然自己还是容易被收买的啊!!
初月晚搂着胖胖的那只橘娃,把脸埋进它的毛里。
而且萧贤妃的宫殿不太好去,二皇嫂经常来宫中见面倒是有,但是萧贤妃为人比较难以接近,初月晚不是很敢擅自靠近那边。
“倒也是,不方便你到处走。”雍贵妃说,“那就在本宫这儿玩一玩吧,你六皇兄现在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总也不来看望本宫,怕不是不当有本宫这个娘了。”
“哪里能呢?六皇兄可是孝亲王,得这个封号,还不是因为孝顺父皇和雍娘娘么?”初月晚甜甜地说。
“哼,缺啥补啥。”雍贵妃一点也不留情面。
初月晚笑着觉得好像不是回事儿,缺啥补啥,那自己“裕宁”岂不是缺“裕”又缺“宁”,“福将”岂不是缺福?
说到底,最缺的还是心眼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