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娘娘金安。”初月晚俏皮地一蹦哒给她行了个礼。
雍贵妃轻轻冷哼了一声。
她平日和云皇后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剑拔弩张,早先虽然也看不上那个小皇后,可时间久了,也挨了几回“兔子”的咬,便发觉云家这一窝都是狼,惹不起,那就不惹。
况且这些年为六皇子孝亲王,她也低调了不少。现在孝亲王的世子也已经诞生,她做个好奶奶,何乐而不为?后宫那些零七碎八的事情,倒不如丢给年轻人去做,自己退居幕后颐养天年。
当年初月晚到处蹭饭,就因为她凶不好接近,一直没蹭上,直到皇帝抱着初月晚进了门非要吃一口再走,雍贵妃的门才算给她打开了。结果一回生二回熟,初月晚后来蹭起她的来,也一点都不脸红。
“雍娘娘要是准备好的了话,裕宁不介意绕个路,吃了再走。”初月晚笑眯眯。
她这分明就是卖乖,雍贵妃冷着脸,勾勾手指让她过来。初月晚跑来了,雍贵妃马上拔了指甲,赤手在她脸蛋上捏:“吃吃吃,就知道吃,又长肉了,等你家小公爷回来看到你变成了个球,才不要你了呢。”
“要的要的,小舅舅会要的!”初月晚不服。
“女孩子一定要漂漂亮亮,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随便,都长这么大了。”雍贵妃戳她脑门,“再过两年要学着涂脂抹粉,到时候看你还不把自己涂成个小鬼儿。”
“哼——”初月晚嘟嘴。
“哼什么哼,皇后瘦得跟成仙了似的,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饕餮。”雍贵妃没完没了。
一旁看着的众宫人都无可奈何。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公主身边的喜欢她的人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雍贵妃这后宫里横行霸道多年的主儿如今竟然也沦落到和小孩子较真儿的地步了。
“有吃的,一会儿叫人给你拿去。”雍贵妃总算放过了她,将指甲套重新戴上。
初月晚揉揉脸看着她:“谢谢雍娘娘。”
“诶对了。”雍贵妃跟她没什么客气的,“你小丫头,前阵子又去了肃亲王府,听说还要替太子收个过继的回来,怎么回事?”
初月晚长叹一口气:“裕宁跑的腿儿,宫里人人都知道。”
“少废话,本宫倒要问问,怎的就选肃亲王的儿子?等过几年,你六皇兄儿子多起来,要去一个不行?再不然,肃亲王家一个,你六皇兄家一个,大家凑个热闹。”
初月晚:“您认真的?”
雍贵妃:“当然,本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初月晚疑惑。
等等,怎么觉得这个成语的用法不太对劲?
我还没答应啊、不不不,我还没替太子哥哥答应啊。
“切。”雍贵妃看她那装傻充愣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准白扯,耸肩道,“知道了,你做不了主。不过本宫话撂在这里,希望太子殿下一碗水端平。”
初月晚摊开手假装自己是个小天平。
雍贵妃挥挥袖子,抚抚自己漂亮华贵的发冠,撇了个白眼便上轿回自己殿里去了。
初月晚上了车,芙蕖跟着她进去,见她在那儿鼓着脸不知道想啥,便问:“小殿下可有些为难?”
“是有些,总觉得自己处处掣肘,不方便行动。”初月晚道,“凡是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总能被人知道。也不晓得都是哪些人的眼目……总之,裕宁完全没有一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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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搂着她拍拍,无可奈何。
确实如此,前段时间出了事,皇上本就加强了城中的各路监视。再加上现在太子也开始安插自己的人马在城里,势力之间纷乱尤甚以往,王爷们都大了,太子没有成婚,臣子们的心思动摇,更加关注这些事情,都是情理之中。
初月晚作为一个小孩子,能感到的只是不自由而已。
“芙蕖,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初月晚蓦地从她怀里抬起头,“雍贵妃的母族,好像是西域的异姓诸侯?”
芙蕖一愣,应声:“正是,小殿下怎想起问这个?”
初月晚托腮:“嗯……只是想到,上次出了达沓绑架我的事,到处都遭到风声波及,为何只有六皇兄那边平平静静,明明跟达沓关联最多的,就是他们家呀。”
她只那一问还不算什么,说到这里芙蕖才脊背发凉。
自家的小殿下,什么时候开始联想起这种事情了?
无事找事,从来不是她的性子呀。
“我想多了吧。”初月晚果然说完就蓦地松开脸蛋,翻身躺在她膝上。
芙蕖并没有松这口气,反而觉得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初月晚闭着眼睛想,想起的却是前世那场腥风血雨遍地横尸的场面。
如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六皇兄初永继,也迟早会卷进这场斗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