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边回信,要初月晚晚一点再来东宫。
于是在摩天塔忙完一天了,初月晚才返回皇宫,直接去了初永望那里。路上,正好看到肃亲王府的马车从旁边过去,走得有点急,来不及打个招呼。
等进了东宫的正殿,贾晶晶接着初月晚进来,初月晚便看到太子哥哥只穿着松垮垮的里衣,披着条毯子坐在矮榻上自己跟自己下棋。
“太子哥哥~”初月晚跑过来。
初永望抬头对她笑了笑,让她坐到自己对面。
“二皇兄怎么这么晚才走?”初月晚一屁股墩在他面前,“裕宁方才过来看到他的马车了。”
初永望低头看棋,不以为意:“别管他,越当回事他越要赖住了。”
初月晚认真地点点头,把手伸进衣襟里想掏那枚护身符出来,结果摸了一会儿,没摸到。
“咦?”初月晚疑惑。
初永望抬眼见她一直在这摸摸那摸摸,小猴儿抓虱子似的,好奇道:“裕宁在找什么?”
“要给太子哥哥看的东西啊。”初月晚有点慌,“难不成丢在摩天塔了?掉在马车里了?”
“什么东西?”
“护身符。”
初月晚又找了一圈确认没有,便立刻叫宫人出去到马车查看。
“太子哥哥,”初月晚跟他说,“今日寻你来,是因为要给你看看这个证据,可是方才找不到了。”
“证据?”初永望马上放下棋子。
“对,那日裕宁被绑架,从其中一个中原人身上找到一个和摩天塔一模一样的护身符,当时询问过,那人说他们一伙都有。”初月晚讲道,“但是今日去问师父,师父说坊间有人仿制护身符,只是用料不同,轻重会有些许诧异,裕宁觉得,那个证物就是仿制的假护身符。”
初永望虽然已经从荆叱那里得知护身符的事,但还是头一次知道有假的,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初月晚将岳清欢所说关于京中假护身符难以流通之事,告诉他京城之外可能会有人囤积这种假护身符,拿来利用不明真相的信徒,初永望深以为然。
这时候去外面寻找护身符的人回来了,他们把马车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
“竟然丢了。”初月晚紧张,“若是丢在摩天塔,恐怕不是那么好认出来,不知道礼官会给师父还是直接放在其他的护身符里面,我得去问问。”
初永望本就多疑,听她说丢了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遗失,而是被人偷了。
“裕宁今天还见过什么人?”初永望问。
“小景郡王。”初月晚照实答道。
初永望想想,只是留了个心,但没有太过怀疑到这个人身上。毕竟现在景郡王依赖东宫给予的靠山,南宫缪年纪又小,有些鬼主意但做事手段并不精妙,初永望自信能拿得住他。
只是……
“他怎么又去找裕宁了。”初永望揉了揉额角。
初月晚苦笑:“小王爷总还是有人身自由的嘛。”
初永望:“他就是太闲了。”
现在为这个护身符返回摩天塔寻找有些欲盖弥彰,初月晚本来没有对岳清欢提及假护身符的事情,本来想自己调查的,可是现在问过了问题却又没有把物证拿出来。初月晚担心师父会觉得自己故意隐瞒。
想来初月晚也困惑,为何自己会没有直接把物证拿给师父看看。明明直接给师父更容易确认的呀。
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不应该将此事让师父知晓。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暗示自己不想给师傅添麻烦吧。
初月晚决定明日再去找找,找不到只能自认倒霉了,但是好歹存在假护身符的事情已经知道。
“太子哥哥,你找一找京中,还有外面,有什么门道可以造假护身符。”初月晚说,“说不定拿来给裕宁掂量掂量,就能确定是不是外面造假的了。”
初永望表示没有问题。
初月晚又向他告知那些中原人的口音或许是南边来,初永望记下了,同时想起一件事,觉得可以告诉她。
“京兆尹庄北固要贬官到拜越州了。”初永望道。
庄北固就是庄涵的爹爹,刚刚被撤职的京兆尹大人。
初月晚想起之前庄涵说去求签结果不好,现在得到了验证,不免有些心酸。
“为何要贬去那么远?那夫人小姐是不是也要跟着迁走了。”初月晚实在舍不得他们一家,这些年来京兆尹一家对她给予了不少好意,更何况庄涵是初月晚儿时不多的真心友人之一。
“说来,贬官倒未必是件坏事。”初永望让人撤了棋盘,“京中是非之地,庄大人前阵子显然已经被某些势力针对,留下越久,恐怕错处只会越多。离开这里,去远一点的地方隐藏锋芒,或许能平安度过危机。”
初月晚相信他的话。
众多人弹劾,又偏偏这种时候出事,作为京官的庄大人是有些难办了。
“对了,父皇已经安排庄大人前去卫国夫人的属地。”初永望再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这回你该放心了。”
卫国夫人是初月晚的二姨,嫁给了人在东南拜越州的永嘉侯。
初月晚这回真的是放心,“永嘉侯府九姑娘”都能圆过去,根本不差保护一个被象征性贬官的大臣啊。
但是庄涵恐怕还是要跟着父亲离开京城。
初月晚交待过了事情,在东宫用过晚膳后,回椒房殿休息去了,一宿无话。
……
次日,因不知道什么时候庄大人一家就要启程,初月晚特地前去拜访了一下,结果进了门看到府上已经在打点包裹。还没来得及说话,对着庄涵就眼泪出来了,害得庄涵别的话顾不上说,只好一个劲儿安慰她。
临别伤感了一会儿,庄涵才表示这次情况已经在意料之中,只是贬官算是种种预料中最好的了。只是可惜不能继续留在京中陪伴初月晚,不过庄涵表示,就算从兰芷苑退学,回去依然不会放弃功课,待到几年之后及笄,她便可以来京中参加殿试,“替父为官”了。
“你可别忘了。”庄涵拉着她的手拍拍,“我可是要做丞相的女人。”
“一定一定。”初月晚相信她的实力。
那只受过伤的鸽子还在庄涵这里,她说要带去,好好给它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