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后摇头,初月晚不懂她的意思。
“罢了。”云太后道,“你这个年纪,能早早看清楚人不容易。当初本宫就不希望你太过执着于锦书,他的命格过于凶暴,你的命相又太过脆弱,与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晚晚的命相……很脆弱?”初月晚还是头一次听说。
“是啊,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麻烦。”云太后道,“本宫不愿相信神鬼一说,可这把年纪了,多少有些迷糊,越来越愿意相信那些。大国师曾测算,你命中是有些劫难的,小时候有一次,大了有一次。”
初月晚好奇地看着她:“母后,可以说说都是哪两次么?”
“你小时候那次估计你都不记得了。”云太后边说边想,“本宫也记不大清楚了,容本宫想想……”
初月晚现在回忆之前,只能想起遭遇的行刺危机,可是……那些都是前世不应该有过的经历。
难道后来自己改变了很多事情,导致那场“劫难”消失了么?
“哦,想起来些。”云太后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你那时,掉进冰窟窿里了。”
“诶?”初月晚没想到是这样的劫难,“晚晚多大来着?”
“挺大了,七八岁了呢,还是九岁?十岁?”云太后说不清。
那就是……后来那一世还没经历过。
看来得多多注意一下冰窟窿了。
云太后想了许久也没能明确,不禁叹道:“本宫近来脑子越来越不清醒了,从前可是帮着你父皇出谋划策,什么都不忘的。”
初月晚低头靠在她怀中。
“大了以后的,倒是应该还没发生。”云太后搂住她,“好像是在你及笄之后,咦,晚晚已经及笄了么?”
初月晚点头。
云太后略带委屈:“本宫是糊涂了。”
她说了这么多的话,似乎有些不舒服,初月晚扶着她躺下,准备让她好好休息,自己也该回去了。
“晚晚。”云太后忽然牵住她的手腕,“最近不要乱吃东西,听到么?”
“是,母后。”初月晚答道。
“前阵子听说……听说……”云太后又在回想,半天想不出来。
初月晚帮她掖起被子,轻轻拍抚:“母后,不急,明日晚晚还来看你,想起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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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很重要。”云太后还在想,“对了,吃东西,前些日,有个收拾供桌的宫女死了。”
初月晚一愣,这件事她完全不知。
“怎么死的?”初月晚问。
云太后摇头,神色有些飘忽。
看她大概没有精神说话,初月晚便哄她睡着了,叫其他宫女来接手。
从坤慈宫出来,初月晚放慢了步子。
“芙蕖。”她问道,“你可知道母后提到的,那名死去的宫女之事?”
“是,奴婢有所耳闻。”芙蕖道,“殿下您从城楼失足跌下来,不久之后出的事,那宫女收拾供桌,偷吃点心,噎死了。”
初月晚停住脚步。
她重复了一遍:“噎死了?”
“是,听来有些奇怪,不过太医院就是这般诊断的。”
“我也是噎死的。”初月晚低头小声嘀咕。
芙蕖没听清:“殿下,您说什么?”
初月晚看了看她:“那日供的食物……是不是……”
芙蕖忽然浑身起了一层冷汗。
难道那天的食物有问题?
只听初月晚道:“是不是太干巴了?”
芙蕖:“?”
初月晚很仔细地回想着那天,自己也是吃的供桌上面的点心,具体的品类还记得,但是不知道是哪一口出了问题。
不过在供桌上放的都是些不容易腐坏的事物,确实干巴的比较多。
那个宫女太可怜了。
自己被噎死了还能重生变成小婴儿,不知道对方噎死以后,还能不能投个好胎。
“殿下。”芙蕖却还在后怕,“奴婢忽然想到……可能不是这么简单。”
“那是?”初月晚前世今生都很相信她,既然这么说了,可能真的不简单。
“那点心……会不会有毒?”
初月晚还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为什么要在供品里下毒?”初月晚不解,“这些食物,在供了一阵子之后,都不知道会送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毒……下给谁呀?”
芙蕖满脸忧虑地看着她。
初月晚恍然,指指自己。
对啊!
什么人会饿了直接拿供品吃?当然是自己这个见什么馋什么还根本没有礼法能约束的家伙!
那个宫女或许只是去打扫的时候,意外误食了有毒的供品。
而真正要毒死的人,是自己才对。
初月晚后背冒着凉气。
怪不得母后让自己不要乱吃东西。
可是其实自己已经吃了,还被毒死了,唯独那个下毒的人想不到的是,自己还能活过来。
若那次没成功,还会有下一次暗害么?
“芙蕖。”初月晚忙对她说,“你也不要乱吃东西呀。”
只有你会乱吃好吗?
“放心殿下,奴婢只吃咱们小厨房自己做的吃食。”芙蕖无奈安慰着她。
“这件事得告诉皇兄。”初月晚马上担心起来,“可若是下毒,太医院怎么会说只是噎死呢?”
芙蕖这次不敢再往下猜测了。
初月晚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那供品放了这么久,已经丢掉了么?”她想起来。
从自己在城楼摔下到现在也有一阵子了,前世的时间过得很慢。
“殿下,那处供桌上的供品三日一换,已经丢掉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
没有证据,不能说是投毒。
“也或许,真的是吃的太干巴了吧。”初月晚扭头对她笑笑。
芙蕖笑不出,扶着她上了软轿,慢慢往居住的宫殿走。
夜深人静中,夜猫子的叫声骤然响起,周围刮起阴风阵阵。
平地起旋风,妖异得很,随行的宫女都隐隐有些恐惧。芙蕖不信邪,镇定道:“这路又没人挡着,快点走吧,天晚了仔细凉着殿下。”
轿夫脚下立刻加快,初月晚在上面晃悠悠的,正想着怎么才能赶快回到太子哥哥的冠礼上,这会儿忽然有点颠得不舒服,想不下去了。
“还有多远?”她醒醒神问道。
芙蕖还没回话,忽然轿夫都停了下来,一行人中发出细小而惊恐的呼声。
初月晚朝那边张望,见道中站着一个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