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文澜馆的课业就难不住初月晚,只是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方便去看小舅舅而已。
既然目的如此明确,总是一天天待在文澜馆就没有意思了,偶尔她也会跟先生打个招呼,跟着来探班的小舅舅或者太子哥哥去尚书馆坐一会儿。
一开始严太傅担心她年纪小会哭闹,又不忍心把人撵走,干脆领到前面一边讲课一边哄着,后来发现初月晚乖得不得了,除了听不懂会晃悠晃悠地打瞌睡,根本一声不吭。
于是熟悉以后,严太傅干脆在自己的桌案边设置了一个小椅子,专门让初月晚坐在这里旁听。
初月晚也彻底改变了一开始对严太傅的偏见,这位老爷爷虽然看着有点凶巴巴,但是其实很好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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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老爷子时常讲着讲着,停下来问:“刚刚讲解的这篇策论,有人听不懂吗?”
底下一群人发愁地揉脑壳。
“麻烦太傅再讲一遍吧,这篇实在有些深奥了。”初永望代表一众听不懂的人说道。
严太傅捋须沉思片刻,扭头看看初月晚:“裕宁公主可听懂了?”
初月晚正在自己玩十个手指头过家家,完全不知道他刚刚在讲什么,疑惑地歪歪头。
严太傅马上抬头冲下面道:“看见了?三岁的娃娃都听得懂,你们凭什么不懂?刚刚讲的那么清楚了,只知道听不知道动脑筋,听了也是白听,再好好想想!”
初永望等一群人懵掉:裕宁真的懂了吗太傅您不要唬我们啊!
初月晚跟着懵:咦?我懂了啥?
底下云锦书已经笑得趴在桌上,伸手戳戳前面的初永望:“太子殿下,我懂了,回头我给你讲。”
初永望嫌弃地把他扒拉开。
不过,云锦书的懂倒不是胡说。严太傅平日里讲得细致入微,然而深奥也是真深奥,听不懂是常事,大家碍于敬畏,不敢一直追着问问题,于是当然是来找听得懂的人帮忙做功课。于是,什么都能听明白的云锦书就成了大家的救星。
散了学,严太傅走了,学子们还没走。
“云小公爷,您该不是严太傅肚子里的蛔虫吧?怎么他说的那些弯弯绕绕你都能听懂?”某一品大员家的公子在云锦书这儿终于学了个明白,感慨万千。
“怪不得次次小公爷惹是生非,严老头也只是教训教训就能饶过。要是撵走了小公爷,严老头讲的那些话可就没人听得懂了!”
初月晚听见他们夸小舅舅,比听见夸自己还开心。
她从严太傅离开以后就回到了这边,一直在云锦书怀里坐着,可舒服了。
小舅舅讲东西简洁明了,很深刻的道理,几句话就能点拨通畅。虽然初月晚听不懂那些典故,但是从旁边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能感觉到多么明白。
“得了得了,少拍马屁。”云锦书把那些人撵开,下巴往初月晚头顶上一搭,“太子殿下,咱们回去呗?”
“好。”初永望命人整理桌案,正要起来,忽然与不远处的人目光交错。
对方像被刺了一下,马上扭头躲开他的注视。
“六皇兄……怎么回事。”初永望疑惑。
六皇子初永继也在尚书馆,比初永望大五岁,平时都默默坐在一隅不和人往来,所以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初永望想不通对方为什么用那种态度面对自己,对这个皇兄,他还完全不如对那个吊儿郎当的二皇兄了解更多。
说道二皇兄……
“裕宁公主,现在应该可以出宫了吧?下次来肃亲王府玩呀,父亲最近南游归来,带了许多好吃的特产。”说话的少年风度翩翩,自带一番风流,在这么多人里面也算出挑的。
他正是肃亲王二皇子初永年的长子,与云锦书同岁的初佑康。
初月晚听到吃的刚想答应,忽然云锦书半开玩笑地说道:“晚晚不要跟他走,他家有个小老虎,会咬人的。”
“小公爷,提这个这就不好了吧。”初佑康十分无奈。
“什么小老虎?”初月晚还没反应过来。
初永望正好走过来了,说:“那么早的事情,裕宁或许已经忘记了,上次摔碎裕宁瓷娃娃的,就是二皇兄家的初素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