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庄小姐去清风馆不会有事吧?”
出来路上,初月晚小声问道。
“当然不会,晚晚放心吧。”云锦书答应道。
“嗯。”初月晚相信他。
清风馆就像是经纬院里的大理寺,是核查事件和问责的地方。
“那她以后还会来经纬院吗?”初月晚又问。
“只要晚晚想,她就能来。”云锦书说。
初月晚点头:“想。”
云锦书拍拍她。
两人走进了尚书馆,一亮相,马上屋中便有人惊叹起来:“可算见到裕宁小殿下了!好可爱呀!”
“太子殿下小时候都没有这么好看呢。”
“真的真的,像小桃子成精了一样!”
“小公爷小公爷!我替你抄一个月的经书,小殿下能给我抱抱吗?”
云锦书嘴角一抽:“滚。”
初月晚可可爱爱地趴好了,装作一只没得感情的小桃子。
晚晚只要小舅舅就可以啦。
尚书馆的学子大都十几岁了,年纪最长的已经及冠,相对文澜馆的孩子要沉稳成熟许多。不过也有伴读与云锦书差不多,难得趁着太傅不在,能活泼一会儿。
“晚晚,这是我的地方。”云锦书说着把初月晚摆在一个靠边的小桌前。
初月晚抚摸着小桌案的边缘,这里是平时小舅舅伏案的地方。
“清风馆的茶点我带了点出来,晚晚尝尝。”云锦书拿了包好的点心出来,掰开成小块喂到初月晚嘴里。
“瓜子仁儿~好香!”初月晚称赞。
周围人看得都呆住了,平日里见云小公爷不是在欺负人就是在欺负人的路上,如今竟然开始体贴入微照顾小娃娃吃喝拉撒了,这是要转性?还是让小公主下了降头?
“那晚晚以后也常去清风馆吧?”云锦书对初月晚养鸟儿似的,喂食又喂茶水,一面逗她。
初月晚捂住嘴巴摇头。
主管那个地方的韩太傅板着脸好可怕的!
“裕宁殿下,你要是经常去清风馆,就能经常看见小公爷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蹭过来笑眯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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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初月晚疑惑。
“因为小公爷经常犯错误被抓去呀。”那人扣着嘴巴说道,云锦书一脚把他从跟前蹬开,对方嘻嘻哈哈地跑掉了。
“小舅舅去清风馆会不会被打手板。”初月晚小心翼翼,“听说太傅好严格的。”
“不会呀。”云锦书继续给她递吃的,“要打都在这里让严太傅打完了。”
初月晚瞬间眼泪汪汪:“小舅舅会痛……”
云锦书苦笑,给她擦擦嘴角:“我哪有那么不抗打,再说了,要打我得先抓得住我。哈哈哈,说来严太傅最近越来越健步如飞老当益壮了。”
话音还没落,尚书馆大门口就传来一声沉沉的:“云锦书。”
“诶。”云锦书转头答应,“太傅来啦。”
其他学子都马上正襟危坐假装在用功默书。
初月晚一口瓜子薏仁酥还没嚼完,跟着抬头看到门口进来的人。
那是个比父皇还要老一点的老人家,一把长长的白胡子,还怪仙风道骨的。虽个头不算高,但身形笔挺,从上到下都透着威严。不愧是堂堂太子之师,大皋朝的国宝——严高,严太傅。
他看到自己的尚书馆中坐着个三岁的女娃娃,眉头微不可查地紧了一下。
“裕宁公主应当在文澜馆就读,为何你将她带到此处?”严太傅走上前来低头盯着初月晚。
“文澜馆乱糟糟的,还是尚书馆好,您说是不是?”云锦书一面贫嘴,一面伸手护着初月晚。
“哼。”严老头子拂袖背手,“文澜馆的事老夫已经知晓。”
才到了经纬院第一天,也不知道蒲团坐热没有就惹出这么大的事,这位小公主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过经纬院中人际关系复杂,严太傅也不喜欢文澜馆那个欺软怕硬的同僚,但那人算有点关系和手腕的,怎么就栽在小公主这儿?严太傅倒是蛮好奇。
“太傅傅,好~”初月晚仰头问安。
严太傅眉头皱得更深了。
“太傅,不要这样,晚晚还小,您老别吓着她。”云锦书说着挡住初月晚的眼睛。
“哼,老夫有那么可怕吗?”严太傅不乐意。
周围学子趁他没看过来,全都在认同地点头。
可怕可怕,可怕至极。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初永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云锦书!人呢!”
说着已经推门进来了,初永望打眼看见严太傅站在前面,云锦书正抱着初月晚在他的威压之下缩成一团。
“太傅……”初永望一惊,赶忙走进来求情。
“咳咳。”严太傅瞪他一眼,“太子殿下,经纬院中大声喧哗,不合规矩,望不要再犯。”
“是,太傅,锦书他调皮不懂事,我把晚晚抱走吧。”初永望唯恐严太傅看见小孩不高兴,赶快上前给云锦书打手势让他不要添乱。
“不必。”严太傅道,“时辰也到了,用过午膳,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
“那晚晚……”初永望害怕。
“回去。”严太傅冷声。
初永望服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严太傅继续低头看着不识好歹的云家小子,又反反复复看着那个粉嫩嫩的小肉球。
“唔。”初月晚打了个哆嗦。
太傅傅,玩玩错了,最后一口,吃完就走。
初月晚小心地把手里最后一口瓜子薏仁酥塞进嘴里。
“哼。”严太傅的小胡子飞了飞。
这一天,尚书馆学子们大开了眼界。
他们一直又敬又怕拒人千里之外动不动就打手板的严太傅,居然一边哄小公主,一边声情并茂地讲起了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