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晚还没叫出声来,身体已经迅速地被包裹起来,在地上打了个滚。
“有人行刺!太子殿下危险!!”云锦书抱紧初月晚翻身,初永望也已经被太监保护起来。
一群侍卫纷纷冲上宫墙追那刺客,然而太阳光太过强烈,那人身处背光,在林荫和正阳下躲闪,根本没办法确定方位。
“高手。”云锦书暗道,转手将初月晚递给旁边的太监,“晚晚跟太子殿下留在这里。”
“小舅舅!”初月晚来不及拉住他,只见云锦书掀起外袍扣在头上,挡住刺眼的光线,挡在初月晚前方。
那个刺客,就是冲着晚晚来的!
“护驾!护驾!”太监们高声喊着。
“放箭!”初永望喊道。
“不行!十一殿下在前面。”云锦书忽然严肃起来。
一片混乱中,初月晚看到前面一个矮小的身影,正在慢慢朝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那溪水上有一座小桥,就是安淑妃宫殿前面的半水桥。
“十一哥哥!”初月晚叫道。
初永奕回头看了看他们,还在往那道桥边走。
“十一哥哥危险!”初月晚话才喊出口,突然那边飞来一剑射中保护初永奕的太监,太监倒地痛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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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永望赶紧捂住初月晚的眼睛。
初月晚这回不要做小瞎子,她扒了扒初永望的手指,勉强从指缝中看到外面的景象。
对面刺眼的阳光下,一个身影甩开追击的侍卫,伸手从地上捞起初永奕,迅速退到墙根。
“没办法暗箭放倒他吗?”云锦书看着他站的位置。
对方没有动静,只是抓着初永奕往后退,上了半水桥。
“妖女!”对方提剑指着初月晚喊道,“星象异动,惑乱前朝,镜花园中杀人献祭,宫中因你不得宁日!我今日只斩妖女,绝对不会累及他人!”
为什么?
他说的……是什么?
镜花园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既然你要杀‘妖女’,为什么要挟持十一皇子?”云锦书问。
“十一皇子无辜,我要将他还给安淑妃。”那人说着,一手拎起初永奕,作势要将他扔进墙里。
“还挺正义的啊。”云锦书冷笑,“那你快还回去啊,安淑妃都等急了。”
初永奕让他抓小鸡似的抓着膀子吊在那儿,连哭都忘了。
“你弄错了。”初永望说,“裕宁不是妖女,那天那个人是因为老十一不愿意离开椒房殿,责罚于她才投井摔死的,和裕宁没有任何关系。”
那名刺客停了停,再次高声道:“有人亲眼所见!镜花园中设有阵图,人确实死在其中!”
初月晚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记得那天晚上初永奕责罚宫女,原来那个宫女,当晚在镜花园死掉了吗?
所以镜花园才要设置阵法驱邪,不得入内?
“晚晚是妖女吗?”
安静之中所有人听到一声细小的疑问。
初月晚仰着头看向那个人:“为什么没有任何证据,就都说晚晚是妖女呢?”
对方没有回答。
左右侍卫满弓指向刺客,云锦书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这个人要光明正大地白天行刺,为什么又会这么了解皇宫里面的构造,还知道阵图?
时间近乎于正午,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因此也在这个时候最适合驱邪,压得住邪气。
这种事情,一个普通的刺客有什么好在乎的。
张口闭口都是宫里的事,就不信他是什么为民除害的大善人!
如果他真的这个时候放了初永奕,他肯定不能全身而退,所以放了初永奕都是胡说的。
“确实很邪乎啊。”围在旁边的太监里面忽然有人说,“小殿下还不会说话就认字。什么人能百日的时候就认字?”
“那天禄亲王确实是死了,又活了。小殿下烧得迷迷糊糊,怎么就突然醒了认出他来了。”
“刚才小殿下说的那话,也不像是一岁多的孩子会说的话吧?”
初月晚愣住。
初永望和云锦书紧张,这次周围保护他们的太监和侍卫,没有几个人是之前椒房殿带出来的,都是出来的时候等在门口的。因为外面一个太监说都是皇上的亲卫看护,宫女多了保护着碍事,于是原本随从初月晚的宫女一个都没出来。
“难道你们……”初永望起了一身冷汗,抱起初月晚后退。
可他们背后也是这些人。
不好,中圈套了。
可是这些人……是怎么进宫的?其中有些面孔,似乎还见过呀!
“晚晚不是妖女……真的……”初月晚害怕。
云锦书跟着他们两个退步,因为进宫不能带佩刀,他只能从怀里摸住一把小匕首藏着,暂时按兵不动。
正午的阳光毒辣,周围静悄悄的,侍卫和太监们的目光像聚集的鬼魂,阴恻恻地朝着他们看来。
“不……”初月晚看看身边的初永望和前面的云锦书,忽然抬头面向那个刺客。
云锦书撑住头上的衣袍,勉强看清周围人的动向。
忽然他身后传来初月晚稚嫩的童音:“晚晚是妖女!”
“晚晚!”云锦书惊忙回头。
“晚晚是妖女的话……”初月晚说,“那只杀晚晚,可不可以放过小舅舅和太子哥哥?还有十一哥哥?”
所有人都被她的话震惊了。
“不行,裕宁,别说了。”初永望抱着她的手臂有些发抖。
“你说过只杀妖女的,那用晚晚换他们行不行?”初月晚接着问。
云锦书扯掉顶在头上的袍子回头:“不行!”
突然他看见背后高墙上的影子,那竟然站着另一个人,弓已经拉满,指向了他身后的初永望。
原来那个人站在前面喊了那么久的废话,是声东击西!真正要刺杀的人在背后!
侍卫和随行的太监根本没有动作,他们,也是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