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岩上,一个赤膊修士一手抓着酒坛,一手捏着大块烤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吃喝时,嘴里还在都囔。
“鬼地方!”
“比鬼牢还,还……嗝!还烂!”
“就是在坐牢!”
旁边,卢通坐在一团篝火旁,翻了下架在火上的半只妖兽,道:“道友也是擒气宗弟子?”
“废话!”
一块碎肉掉在怀里的骷髅上。
赤膊修士直接张口一吸,把碎肉卷入嘴里,道:“入宗一百多年,立下无数功劳,反被扔到这个鸟地方!”
卢通撕下一块肉,放入口中,慢慢咬了两下,问道:“道友犯了什么错?”
“哼!杀了几个臭虫,说什么……”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声音逐渐变小,最后根本听不清在都囔什么。
赤膊修士一口干完酒坛,道:“还有吗?”
“有。”
卢通取出两坛酒,扔了一坛过去,问道:“道友也是对付颠山妖城?”
“废话!除了这个,这个鬼地方还有第二件事?”
说话十分粗俗。
卢通笑了下,心中不太在意。
话粗,心未必黑;
话好听,人未必好;
不过这个还不知道姓名的同门修士,多半是话粗、心黑、人坏。
“他们实力怎么样?”
赤膊修士气势一顿,咬下一口肉,不再吭声。
卢通端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道:“颠山妖城,有多少厉害角色?”
“多的是。”
“说几个听听。”
赤膊修士没有理会,继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过了一会儿,酒快喝完了,才道:“金丹还是筑基?”
“都说说看。”
“金丹最厉害的是几头狼、两只熊鸟。”
卢通看向篝火上的半只妖兽。
熊鸟,尖喙、蓝颈,肉翅短小,双腿异常粗壮,头上有一顶墨蓝色骨冠,里面藏有剧毒。
身躯堪比熊妖,力气极大。
他撕下一块肉,又粗又长的带血肉丝,像一捆皮筋。
“还有呢?”
“还有一头斑豹。他们一般不出来,和我们拼命的是两个大修士,再给我一坛酒。”
卢通直接把手里的酒坛丢过去。
“筑基境呢?听说有二十一支狼兽。”
“该杀的!”
赤膊修士砸了下酒坛,骂了一句,接着又嘿嘿一笑,拿起一个人头骷髅,道:“他们在这儿。”
“有多少人?”
“不一定,死来死去的,多的时候一两百,少的时候一个也没。”
“死完了怎么还是二十一支?”
“妖城里人奴多的是!他娘的,人下起崽子来,怎么比猪还快!”
卢通眼神一闪,问道:“城里有多少人奴?”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进去过!”
赤膊修士灌了一大口酒,道:“不过远远看过一眼,躲在城里黑压压一大片,像蚂蚁窝。”
卢通点了下头,重新取出一坛酒,喝了一口。
黑压压一片。
百人一大群、千人连成片、万人也是一大片。
他思索了一会儿,敛去杂念,问道:“你还没说,筑基境有多少厉害角色。”
“记不全,妖城太大了。”
“知道几个说几个。”
赤膊修士啃完了肉,把骨头放在手边。
卢通挥手打出一道风刀,砍下一条肋骨,用法力递过去。
赤膊修士把肋骨捧在手里,道:“这附近有一只熊鸟,四丈多高,血气如炉,去年吃了我们一个同门师弟。”
卢通心中一紧,记下这只妖鸟。
四丈高,堪比一座三层酒楼。血气如炉、含而不漏,表明每一寸血肉都饱经祭炼。单凭这具肉身,哪怕没有神通、妖法,已经足够抗衡最厉害的筑基境修士。
赤膊修士又道:“还有一对咬风暴狼,经常去外面杀人,我去拦过两次,行动如风,非常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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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剩下的就是狼兽,二十一支全在这边。他娘的,那头苍山狼以前被人欺负狠了,现在发迹了,最喜欢看人杀人!”
“他们实力如何?”
“有几个很厉害。以前圆光剑宗也立了一座山,十几年前被苍山狼屠了,有三头狼兽一直活到现在。”
卢通点了下头,对颠山妖城的实力大致有所了解。
赤膊修士吃完肉、喝完酒,拍了拍肚子,站起来,问道:“你带了多少酒?”
“很多。”
卢通取出一大坛酒丢过去。
已经几年没有经营茶酒馆,不过随身携带茶、酒的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他、典四儿、典老大等,每人都带了许多酒。
赤膊修士接过坛子,咧嘴大笑,道:“你不错!知道你想去攻城,死早了可不行,山后有一群疯子,你去找他们。”
“多谢!”
……
山后,一眼热泉中升起一束白雾,雾气笔直、冲天而起。
卢通从空中落下,站在泉边,拱手道:“擒气宗卢通,见过诸位!”
泉中飘着两艘船。
一艘船上坐着一对儿男女修士,另一艘独木舟上盘坐着一个女修。
另外,三个男修、一条黑鳄泡在泉水中。
六人一妖侧目扫了一眼,全都没有理会。
卢通蹙起眉头。
这时,热泉冒出一串硕大水泡,一个比船还大的鱼头浮出水面,道:“实力如何?”
一只金丹大妖。
卢通立即回道:“尚可。”
金丹大妖张口吐出一团沙子,在半空化作一个沙球,道:“试试。”
“好。”
卢通运起法力,灌入腿中,麒麟腿瞬间吐出一层火网,第三枚脚趾也亮起一抹红光。
水中的六人、一妖纷纷抬起头,水下也浮出一对硕大的蛤蟆眼。
他深吸一口气,腹内响起一声细微虎吼,胸、腹、腰、臀、股、胫、足、翅,一瞬间同时发力。
“破!”
一个五彩花影瞬间窜到半空,抬腿踢出一条丈长火蛇,火蛇一头钻入沙球中,又从另一端钻出。
“很好!什么时候出去杀狼,提前过来一趟,我去盯住对面的大修士。”
金丹大妖缓缓沉入水下。
卢通再次落在湖边,拱手道:“卢通,敢问各位如何称呼?”
“善礼、善义,我家老爷九年前死于傻蛋之手。”小船上的男修道。
“李人奴,曾是狼兽,白仙长救我性命。”独木舟上的女修道。
“吴诀。”、“王永承。”、“鹿花。”
三个男修分别留下一个名字。
“大鳄,我家主人三年前死于二狗之手。”黑鳄摆了下尾巴,“蛤蟆叫大眼。”
卢通一一看过,问道:“谁是傻蛋、二狗?”
“狼兽中的两个金丹大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