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腰带,暗金色。
镶满各色明珠、玉眼儿,正中央是一个硕大的亮金狮子头。
大股灵力被吞入。
卢通脸色渐渐舒展。
没有人用金饭碗讨饭。
这么好的储物腰带,不可能放一堆破烂。
片刻后。
他感应到一个五丈长、五丈宽、三丈高的巨大空间。
几乎堆满了东西。
他不禁勾起嘴角。
几息后,诸多东西一一浮现。
金灿灿的车厢、嵌满各色明珠的琉璃镜、近百套各色衣衫……
还有一座丈半高的小楼。
小楼异常华丽,彩凤栖朱门、神龙盘金柱。还有一尊尊玉兽蹲伏,工巧至极。
卢通十分震惊。
论身家,他不比卓荣差。
可论起吃穿用度,二人之间的差距,活像是富家子弟与山野村夫。
这次,赚大了。
就算找不到怨女袍,也赚大了。
他把金腰带系在身上,低头看了一眼。
不搭。
袍子普通。
腰带太刺眼,看着就像抢来的。
慕菀递过一枚储物戒指,道:“师弟,这是那个修士的法器。”
“多谢师姐。”
卢通收起戒指,略作犹豫后,问道:“敢问师姐,是不是缺银子?”
“不满师弟,族中晚辈众多。吃穿用度、日常修行,消耗甚巨,让师弟见笑了。”
慕菀神色大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显然,替族中晚辈奔走,也乐在其中。
卢通微微颔首,取出一个木匣,装入三锭每锭五十两的黄金,双手递过。
“此番多亏了师姐,请师姐以后多多照拂。”
慕菀,很不错。
虽然事到临头,才开口要价。
但是,卢通对此并不在意。
只要真的办事,收不收钱、收多少钱,一切好商量。
第一次与金丹大修士打交道。
卢通很想继续结交。
慕菀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浮起笑意,摆手收起木匣。
“倒是我小气了~”
“哪里,师姐说笑了。”
……
茶酒馆。
船舱里。
卢通坐在椅子上,抱着一件像是烂棉絮的黑袍。
“这是怨女袍?”
宝奎眼神炽热,用力点了下头。
怨女袍在另一个修士的储物戒指里。
和卓荣相比,戒指里的东西略显寒酸。
里面装着五花八门的法宝、法器,还有各种书本。
卢通伸手抚摸袍子,回想起当初在千穴山杀死的雾怪。
雾怪死后,只会留下棉絮、黑色粘液,很像这件袍子。
宝奎盯着卢通,问道:“杜映星呢?”
“死了。”
宝奎眼神有些怀疑。
卢通看了宝奎一眼,大致讲了一下邪修、阵法的场景。
宝奎仍然不放心,追问道:“你没有亲眼见到杜映星的尸体?”
卢通蹙起眉头,认真看着宝奎,片刻后语重心长道:“宝奎兄,人死不能复生,活人也不能整天惦记着以前的人。”
宝奎恍若雷击,怔在原地。
卢通取出一百两黄金,放在桌子上,收起装有契约和炼化法门的匣子。
杀了丹老得到的黄金,一部分买了灵药,另一部分给了慕菀。
这一百两黄金,还是从卓荣身上得来的。
返回殿内。
他正准备回去炼化怨女衣,镜心带人出来。
“事情有变,半个时辰后出发。”
“好。”
卢通立即出去,叫回典四儿姐妹、大憨、二虎、三妞、老韩头。
老韩头佝偻着身子。
“掌柜的,这就走了?”
老韩头本来以为,可以老死在剑海,已经选好了坟地,心里有些不舍。
卢通点了下头,道:“要不你留下,我帮你找个人照顾?”
“不,不用麻烦,我都行。再瞧一个新鲜地方,也挺好!”
他示意大憨扶老韩头回去。
三妞垂着头,摇晃着凑到卢通跟前,吞吞吐吐道:“老、老爷,给我一两,一两银子。”
卢通一把薅住牛角,把牛头拽起来,大声道:“以后抬着头说话!还有,不要结巴!”
“给我一两银子!”
理不直,气挺壮。
他问道:“要银子干什么?”
三妞不干活,整天在外面疯玩,没有工钱。
反正茶酒馆有吃有喝,饿不着。
衣服也有典四儿照顾。
三妞没有说,低下头用牛角一次又一次地撞卢通的大腿,重复念叨:“一两银子、一两银子……”
卢通脸色复杂。
这个牛犊子,真当上闺女了?
他再次拽牛头,拿出二两银子放在牛角中间。
“快点回来,别误了时间。”
牛犊子立马转过身,朝二虎道:“二哥,拿上银子,跟我走!”
卢通瞪着眼睛,看向二虎。
二虎尴尬地站在原地,挤出一个笑脸,道:“头儿,她瞎叫的,我没有那个……”
什么乱七八糟的。
卢通摆了摆手,转身返回大殿。
……
良药茶酒馆。
幡旗收起。
左邻右里,来了不少人、妖、半妖来送行。
不过与卢通没关系。
一小半是送老韩头,送了不少东西。
老韩头十分感动,眼眶里满是泪水。
另外一大半是送三妞。
一大群小家伙,坐在甲板上哭成一团。
每个小家伙手里都拿着一个小牛石雕,雕像略显粗糙,牛角染成了蓝色。
认识三妞的,看见蓝牛角都会想起她。
三妞也抱着一堆书本、石头、木块。
卢通这才明白,三妞为啥要银子。
心里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样,应该多给几两银子,起码留个好一点的石雕。
人海茫茫,路途险恶;
今日别过,再难重逢。
卢通站在船头,有些落寞。
没人送他。
他出手狠辣、无利不往,开一次口恨不得先过三次脑子。
没人来,倒也正常。
“哎。”
卢通长叹一口气,转身走向大殿。
“老爷。”
典四儿跟出几步。
卢通摆了摆手,独自走进大殿。
大殿第三层,围栏处。
镜心、卢通并肩而立,看着下面迟迟不散的人群。
镜心道:“该走了。”
卢通沉默片刻,缓缓道:“再等等。”
镜心十分意外。
相识以来,卢通一直十分恭敬,凡是她吩咐的事,恨不得话音未落就应下。
镜心蹙起眉头,看了看卢通,转身返回殿内。
……
半炷香后。
“走了!”
卢通的声音,响彻船头、船尾。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甲板,又响起一阵嚎叫。
小孩子的哭嚎、尖锐刺耳的鸟叫、吧嗒吧嗒的鱼唇撞击、极其悠长的牛吼……
大人们纷纷过来,抱走自家孩子。
三妞甩了二虎一个跟头,最后也被老韩头牵住。
大船驶出。
沿着河道,向外徐徐前行。
河道尽头,林木稀疏,外面视野骤然开阔,变为茫茫无边际的湖面。
众人站在甲板上。
这时,一大群珊瑚虫飞来。
大部分停在卢通面前,还有一部分飞向慕菀,其他人面前十分稀少。
卢通大致估摸了一下,摸出五两金子放进去。
金子用小碗,一群珊瑚虫飞走,但留下的小碗,还差很多。
又扔进去五两金子。
还差一截儿儿。
最后又放进去三两金子,珊瑚虫才终于飞走。
卢通看着离去的金子,皱起眉头。
不对。
收的太多了,应该不止怨女袍。
一定还有其他值钱宝贝。
东西都看过了,但是还没有上手。
他不禁开始回忆。
小楼、镜子、莲花蒲团等东西,一一在脑海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