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义,无以为报,家贫难以重谢,若姑娘不嫌弃,这幅字画,送给姑娘。”中年儒生说着,快步走回拿字画。
黎洛棠想拒绝,又怕中年儒生误会,她嫌弃谢礼太轻,这一纠结,中年儒生已拿着字画过来了。
“姑娘,请收下吧。”中年儒生诚恳地道。
“好。”黎洛棠接过字画,画的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画旁诗句,似铁钩银划,雄浑潇洒,一派大家风范。
看落款,黎洛棠一惊,“双绝书生钟万里!”
钟万里眸光微闪,“没想到隐居多年,还有人知道在下。”
“我听我爹说的。”黎洛棠卷起字画。
“不知令尊是哪位?”钟万里问道。
“家父黎皓扬。”
钟万里笑了,“你是小糖糖。”
“你知道我?”黎洛棠诧异地问道。
钟万里笑,“你满月时,你父亲广发请柬给亲朋好友,江湖上,人人都知天下第一神剑,喜得千金。”
黎洛棠尴尬的笑,敢情她满月时,就已名满江湖了啊。
虽然钟万里在江湖上的名声是挺好的,和黎皓扬也是朋友,但是就凭一幅字画,就认定他的身份,这太草率。
别跟她说什么,艺高人胆大。
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行走江湖,多一个心眼,没有坏处。
黎洛棠婉拒了钟万里,让她去他家的邀约。
钟万里也知她的顾虑,没有强邀,而是小声叮嘱道:“西安最近来了许多江湖人,市面上不太平,你不要去偏远处,免得被人算计。”
不用钟万里说,黎洛棠也瞧见了许多江湖人。
钟万里又道:“有事要是应付不了,就来这找我。若我不在这里,你就去庙子街找我。”
“知道了钟叔,谢谢钟叔。”黎洛棠带走了那幅字画,顺便还去把那个葫芦器买了。
离开集市,黎洛棠带着翔儿去了酒楼。
酒楼的招牌菜是:紫阳蒸盆子。
这是道大菜,食材丰富,里面有鸡、猪蹄、木耳、鸡蛋饺子、墨鱼……
这道菜听伙计说,隔火至少要蒸两个时辰。
还汤醇肉香,色香味俱佳。
两人就要了这一道菜,坐在角落的桌子上,大快朵颐。
饭罢,黎洛棠带翔儿继续逛街,“今晚要是不下雨,明儿我们就出城去终南山玩。”
老在城里逛,没什么意思,而且容易遇到江湖人。
瞧瞧,前面就出现四个。
四个头戴斗笠、遮住面孔,身材粗壮,穿着一样的黑色劲装,肩头上露出兵刃把手的壮汉。
他们浑身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吓得路上行人纷纷躲避,生怕惹来无妄之灾。
黎洛棠也老实的站在路边,她一点都不想惹事生非。
这时,从路边人群中,挤出来个瘦小的杂耍艺人,他双手不停地在抛接着四个黑球。
他边抛球,边迎面朝那四人走去,很明显,他这是冲四人来的。
四个壮汉停步,厉喝,“滚开。”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要滚,你们滚。”杂耍艺人毫不客气地道。
“你是活腻歪了,找死。”
“找死的是你们。”杂耍艺人毫不示弱地回怼。
“看来阁下是冲着我们兄弟来的。”
杂耍艺人嘿嘿一笑,“不错,还有几分眼力劲。”
话音落,他就将手中的球朝四人掷去。
四人身子一闪,避一了,球砸在了地上裂开了,里面的黑汁流了出来,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黎洛棠捂住了口鼻,这个杂耍艺人就算是武林高手,也是个走下三路的高手。
太不讲究了。
四个壮汉也是怒不可遏,挥着钵大的拳头,朝杂耍艺人打去。
杂耍艺人一边向后退,一边从怀里又掏出两个球。
球砸在了壮汉的拳头上,裂开,里面流出来的却不是黑汁,而绿水。
“啊!”壮汉发出惨叫声。
黑汁只是臭,伤害值不大。
绿水却带有腐蚀性,虽不至于将壮汉的手一下腐蚀成白骨,却也将他手背腐蚀出来一个大洞。
杂耍艺人这球里的水,太吓人了,吓得本来围观的人,都退开了数尺远。
这万一杂耍艺人的球没丢准了,殃之池鱼,他们可就太无辜了。
其实他们是多虑了,这种装腐蚀性液体的球,杂耍艺人也就这两个,丢了就没了。
杂耍艺人嘿嘿一笑,转身施展轻功逃了。
“该死的东西,休想逃。”那四个壮汉就去追。
转眼间,五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远处了。
街上恢复了过来,至于那四滩黑水,暂时没人去收拾。
“翔儿,看到没,这就是江湖。”黎洛棠评点了一句。
翔儿若有所思地跟着黎洛棠回了客栈。
这天夜里,没有下雨,繁星点点,预示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翌日,初冬暖阳,黎洛棠带着翔儿,往终南山去。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周南山,简称南山,“寿比南山”中的南山,就是指它。
游记中,把终南山描述的美不胜收,关中河山百二,以终南为最胜。
终南山还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
既然到了西安,当然要去终南山一游。
那怕终南山地形险阻、沟谷纵横,道路崎岖。
“要帮忙吗?”黎洛棠拉着马,笑问道。
“不用,我可以的。”翔儿抬起腿,踩着了马蹬。
他努力地想利落地翻身上马,奈何年纪小,气力不足,怎么蹬也蹬不上去。
“别犯倔了。”黎洛棠过去助了他一臂之力。
翔儿坐在了马上,黎洛棠把缰绳递给他。
“别怕,在你掉下来之前,黎姨一定可以救下你的。”黎洛棠笑道。
“我不会让自己掉下来的。”翔儿挺直身子,绷着小脸道。
黎洛棠笑了笑,走到她骑的马边,潇洒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在城里,骑马慢行,顺便还买了几个饼,当中午的午饭。
出了城,才让马跑起来。
翔儿这还是第一次单独骑马,马跑的并不快。
黎洛棠跟他保持在半个马身的距离,这样万一翔儿骑不稳当,她来得及救援。
翔儿挺争气,那怕一路颠得厉害,他咬紧牙关,坚持着坐在马背上。
他们很快就到了山脚下,山脚下有茶寮,可以寄放马匹。
翔儿练功没有白练,他从马上滚下来,站在地上,稳稳当当。
黎洛棠含笑颔首,翔儿的资质也不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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