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与王家是姻亲,王家公子娶妻,便是因为冲喜的缘故办的简单,刘家也得上门道贺。刘老夫人年纪大了不爱动弹,但听说王家老夫人病的重,还是亲自领着小辈们上门道贺。
容歆这是第二次来王家了,不过相比起上回王家老夫人寿辰的热闹,这回王家三公子娶妻反而略显冷清。因为婚事定的急,又有冲喜的意思,王家没有广发请帖,只请了亲戚好友,刘家人上门来,直接就被迎了进去。
刘老夫人这回事专程来看王家老夫人的,只是王家老夫人病着,不便一群人跟去打扰,刘家一群人,便只有王氏母女陪着刘老夫人一道过去,安氏和容玥几个,则被请进宅子里稍作休息,等着婚礼开始。先前寿宴时准备的许多装饰都还在,只将寿字换成了大红喜字,宅子里的主子下人们也都换了红装,增添喜气。
容玥嫁到刘家,王家也来过几回,婚礼跟寿宴不同,通常不准备歌舞唱戏什么的,宾客稍坐便可往正堂观礼,若是亲厚的,也会去闹洞房,除此之外,基本就是喜宴了。男子那边少不了备上好酒,但女宾这边则不同,女子多含蓄内敛,这样的场合谁也不会拿着酒杯牛饮,若是出了丑,脸面上也过不去。因此,这边用的都是清甜的果子酿,略有些酒味,又不会醉人。
这会儿新媳妇还没进门,桌上也没有摆酒,只放了茶水和点心,来的宾客都是王家亲友,互相之间也大多是相识的,聚在一起便一面喝茶吃点心,一面闲聊。
先前王家三公子跟那戏班子的小姑娘的事虽叫他母亲压了下来,但也多少有些风声透了出去,尤其之后没多久,王家老夫人就病了,便有不少人将两件事联系起来,说王家老夫人是被王家三公子气的。提起王家这门亲,少不了有人说王家仗势欺人,或是杨家攀附权贵的,总之就觉得这门亲不相配,甚至连先前退了王家庚帖的那家,也被拿出来说事。
容歆被姐姐盯着,只远远地听人家说闲话,至于参与评论,容玥是不许的。用容玥的话说,哪有闺中少女说东家长西家短闲话的?若被人听到,那是要背上多口舌爱是非的名声的。容歆从前是不爱八卦的,前世信息发达,每天多少新鲜事可以留心,哪里用得着听那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可如今不同啊,话本小说更新速度都慢得可怜,更别说其他的,那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虽没什么新意可言,但总比枯坐着有趣些。
容玥瞧着容歆无聊,叹了口气,道:“吉时快到了,等看过了婚礼,我们去后面看锦鸡。”
锦鸡不算难得,在这个时候,许多山林中都能见到。但先帝时,曾有锦鸡入梦,被认为是吉兆,当年便有不少人进献锦鸡。进献的锦鸡数量不少,既是吉兆也不能杀了吃肉,先帝就将锦鸡赐给臣下,王家也得了一对,养到如今已添了不少子孙。容歆上次来,刘璇便道要带容歆去看锦鸡,只是后来出了意外,最终没去成,听容玥这么说,容歆便也点头,耐着性子等着婚礼开始。
又等了快一盏茶的工夫,外头响起了鞭炮声,不多时,府邸中便热闹起来,宾客们也转移到正堂,等着观礼。容家本是寻常乡绅,小地方婚礼也没那么讲究,容玥嫁到刘家,容歆作为娘家人,也不会到刘家观礼,这回还是头一回见到名门世家的的婚礼仪式。不似小地方婚礼讲究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王家是书香世家,讲究礼仪规矩,整个婚礼流程都透着一种严肃。
待到新婚夫妇拜过堂,被送往新房,宾客们被引到外面,离宴席还有一段时间,宾客们可以在王家院子里转转,欣赏风景。容玥说了要带容歆去看锦鸡,这边仪式结束了,便领着容歆往外走,那锦鸡被安置在一个小院子里,也是今日宴客的地方,容歆跟着容玥走,一路上也遇见了不少人往那边走。
容玥嫁到刘家之后,与王家也是亲戚,来王家做客,便听说有这么个地方,来过几回,也认得地方,不必谁引路。走进小院子,便能听到不少嘈杂的声音,有锦鸡的叫声,也有人们谈论的声音,相比起刚才有些严肃的婚礼,这里反倒热闹些。在往前走,便是一处围起来的栅栏,走上前去,便能看见围栏中几只羽毛艳丽的锦鸡悠闲地踱步,后头跟着一群拳头大的小锦鸡。
容歆瞧着毛绒绒的的小生物便挪不动步,恨不得上前去捉两只,拿在手中逗弄,被容玥眼疾手快的拽住了。虽然喜欢,但容歆还是有自制力的,被容玥拽住便回了神,若是在山里碰见,她都捉回来养着也不成问题,奈何这是人家家养的,叹了口气,容歆将目光从毛绒绒的小锦鸡身上挪到色彩艳丽的大只上,她只喜欢柔软的绒毛,对色彩艳丽的羽毛却没什么偏爱。
容玥对妹妹这喜好没什么办法,好在只是喜欢漂亮的小动物,算不得什么出格的,如今借住在刘家不便,等日后回到家中或是嫁到婆家,自己养个小猫小狗小兔子也没什么问题。见容歆不去看那小只的崽子,容玥放了心,跟容歆说起这锦鸡的来历,才提到先帝所赐,旁边的绿衣女子就嗤笑了声,低声道:“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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